三天後,所有申請單收集整齊,彰固領着物資部的人,花了二個時辰就將二十多張單子內列的物資全部整理統計完畢。一看預算,已超過當月的,但彰固還是全部都準了,立即去採辦。
十天後,當楚黛琳領到了兩套新衣服時,所有部門也都拿到了所有申請的物資,神殿上下一片喜氣洋洋,同時也得到了新的消息,以後申請物品的規則可能有變動。
過了二天,由彰固制訂、麒寒審覈通過的新法出臺了。新法實行的多補、少獎政策,就是說領用多了,將從月俸和飯菜里扣;如果領用少,將按比例給予實物獎勵。
新法一出臺,幾家高興幾家不樂意。
彰固已經傷好的臨威當班,雖然彰固可以不再做貼身侍衛的活,但他還是堅持每三天輪班一日。用他的話說,一天忙侍衛,等到休息時的二天,再忙暫理副總管時間綽綽有餘。現在看來,確實如此,他的能力確實極強。
擦身換衣後,楚黛琳輕聲道:“彰固你先留一下。”臨威很知趣了退了出去。
楚黛琳坐上了牀,躺下後往牀上空處拍了拍:“我們聊聊吧。”
彰固立即脫了侍衛穿的軟甲躺上了牀,並幫她蓋上了薄被。
看着躺在身邊的彰固,楚黛琳側身,一手枕着頭,含笑看着他:“你好象很累,這幾天還好吧,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彰固坐了起來,將頭枕在了她的小腹上,閉上了眼:“能躺在你身邊,這就足夠了。”
見彰固確實疲憊不堪,楚黛琳有點心痛,伸出手來,輕輕撫着彰固有點消瘦的臉。這才幾天,就瘦了一大圈。彰固一直溫和迎人、每天就半日和物資採辦管理部門的管事商談,剩餘半日就關在他自己的寢室,看似清閒、其實花費了大量心思,否則也不會那麼快就拿出新法出來。據稱,麒寒看後,未改一個字就批准了。
她提醒道:“新法實施一定會有官員出來找事刁難,到時只能委屈你周旋。”
彰固微微一笑,側身將臉貼在她腹部,一隻手輕握着她的一隻小手,好象早就料到一般:“橫豎要得罪一批,索性就堅定的做下去。”說完緩緩地閉上眼睛,不久就睡着了。
看着彰固熟睡的樣子,還微微打起鼾來,怎麼也不捨得翻身,生怕吵醒他。
“龍王陛下回宮了”一聲喊,讓雪刃一下跳了起來。對着大步流星地走進宮寢內的敖灝就撲了過去,雙臂一下摟住了敖灝脖子,身體貼了上去。
身材高就是這點好,如果還是那小人類的身體,摟住敖灝脖子的話,就要象鞦韆一般吊在上面了,根本不能象現在那樣靠着貼着,正合適着。
敖灝微笑着將雪刃雙臂從脖頸處挪開,柔聲道:“在奴才面前不能做出太過親密的舉動,否則傳出去會被認爲惑主,到時再立你當王后就難了。”
“不要”雪刃對着站在旁邊的侍女蚌娘瞪了瞪眼,低吼道:“還愣着幹什麼,滾出去,全部滾出去,沒有叫你們前,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蚌娘們趕緊的低着頭,微合着蚌殼,往外走去。
隨後雙臂又摟了過去,甜甜地媚笑着:“這下沒有一個奴才了吧?”
她貪婪地在敖灝的脖頸、耳邊深深嗅着,都快十日沒有雄性了。什麼時候那麼久沒有侍寢的,快憋壞了。這裡有的雄性也是蝦和蟹,看着它們變身後還是奇怪的模樣,哪有個人樣子?就算再需要也不會要這種東西來侍寢。
“好,好了。”敖灝微微又將她推開。
“你是什麼意思?”雪刃頓時發怒了,瞪着泛着青藍光芒的鳳眼,羞惱地大叫大嚷:“是不是不喜歡我?不喜歡就明着說,別我熱臉貼在冷屁股上。是不是到敖瀚那裡,享用過哪些長着殼、長着魚尾巴的妖精,沒精力來應付我了?”
“別生氣。”敖瀚俊臉含着笑,好言好語地安慰着她:“龍族的規矩和神殿不同,是非常講究禮儀的。如果不信,可以問問青鸞。”
一提到青鸞,雪刃越發氣,聲音一點都沒減弱反而更加響亮,震得宮殿都在震動:“你是不是還忘不了青鸞,是不是覺得她比我好?你是不是後悔把我的魂魄弄出來,結果附身在青鸞身上?告訴你,不用你後悔,我早就後悔了,現在我天天喝的是碎竹子水,連根肉絲的都沒有,旁邊連個人樣子的都沒有,不是殼就是魚尾巴,就連手也是鉗子。。。”
敖灝卻依舊微笑着,他從袖子慢慢掏出了一個大紅色的錦盒,隨後遞了過去。
雪刃罵的聲音一下沒了,看着錦盒雙眸發光:“是給我的嗎?”嘴裡這樣說,手早就一把奪了過來,立即就打開了。
裡面是一粒碩大的黑珍珠,雪刃的眼睛張得要有多大就有多大,將青鸞的丹鳳眼都給撐圓了。兩根手指捏起了珠子,放在鼻樑中央,都快看成了鬥雞眼。
敖灝笑着道:“喜歡嗎?這是南海龍王剛進貢過來,是他進貢過來最好的一粒了,說是祝賀我降服惡龍,又與飛禽走獸修好。我可是誰都沒給,就給你了。”
這下雪刃的氣煙消雲散,捻着這裡足有杏核大的黑珍珠,簡直可以說是眉飛色舞,嘴裡喃喃自語:“那麼大粒珠子做成什麼樣的首飾呢?”
敖灝想了想後道:“耳環需要兩粒,但你也爲穿耳洞,鑲在銀釵上或者做吊墜最佳。”
雪刃拿着珠子走到梳妝檯前,對着銅鏡將珠子舉到雲鬢上,比畫了一下:“銀釵。。。還是金釵好。”
敖灝笑着搖頭:“黑色配金子就黯淡了許多,還是銀釵的好,或者還是鑲在銀鏈子上做個吊墜,頭上戴金釵也無妨了。”
雪刃仔細看了看,好象合理,於是答應了下來:“那麼就做吊墜吧。”
敖灝立即對着門外喊道:“進來一個。”
一個夜間守衛的蝦兵立即彎着蝦腰走了進來,跪下後恭敬地問:“龍王陛下有何吩咐?”
敖灝收起臉上笑容,帶着威嚴而命:“將王后手中的黑珍珠拿去做根鏈子。”
“是”蝦兵站起走到雪刃身邊:“娘娘請將珍珠給奴才。”
珠子要暫時離開自己,雪刃很捨不得,但爲了能佩戴在身上,也只能如此。她手指又摸了幾把後,才依依不捨地交給了蝦兵。珠子雖然離開了,但眼睛一直看着蝦兵手中的珠子,直到連珠帶蝦消失在室內才罷休。
雪刃心中大樂,走到敖灝身邊,一條細長的手臂勾了上去,捏着嗓子嗲聲道:“陛下還真疼我,今晚能不能留下來陪臣妾?”眸中秋波氾濫而去,內心的需要不明而喻。
敖灝又露出了帥氣而和藹的笑容,將雪刃的臂膀從脖子上又一次的取下,一手扶着雪刃的手,一手輕拍着手背:“你先睡,我去去就來陪你”放下手後,轉身要離去。
這下好不容易下去的脾氣,一下又泛了上來,雪刃對着敖灝即將離去的背影,轉身坐在椅子上,氣呼呼地恨恨道:“是不是又要見哪個蚌娘?要找的話,這次挑個殼硬一點的。”
敖灝停下了腳步,扭頭微微驚訝地看着,隨後好似明白了些什麼,喊了起來:“進來一個”
門外立即又進來一個蝦兵,依舊跪下問有什麼吩咐。
敖灝微帶緊張地下命:“去粉蚌屋裡,告訴她,我準備去看看她”
應該說聲‘是’就走的蝦兵卻沒有做,而是擡起三角狀的蝦頭,有點不知所措和怯懦地看着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雪刃。
“去呀”敖灝一個瞪眼,臉上原本的俊笑全無,帝王之氣畢現。
“那。。。那個。。。,娘娘那個。。。粉蚌。。。”蝦兵一個哆嗦,支支吾吾半天都沒說清楚。
“行了”雪刃傲慢翹起二郎腿,輕蔑道:“原來這個妖精叫粉蚌,她已經死了。”
敖灝雙眸頓時圓睜,緊盯雪刃追問:“如何死的?”
雪刃欣賞這敖灝難得一見的怒容,嘴角微帶得意,輕描淡寫回答:“去殼後死了。”
“死了?”敖灝大吼一聲,震得雪刃差點沒從椅子上掉下去。
只見敖灝原本俊逸的龍目猛地凸出,紅脣張開,微微齜牙,嘴中吐出一股股白眼。黑色長髮無風飄起,這樣可怕的樣子,不用去問也知道,顯然大怒。
“外面的全給我進來”敖灝衝着門外吼了一聲。
很快門外走進來二個蝦兵、四個服侍王后的蚌娘,一大堆的跪在了敖灝跟前。
不要說這些蝦米之類的奴才嚇得半死,就連雪刃都未看到過敖灝發怒時會是這副樣子,簡直可以用龍顏大怒來形容。
“去叫龜丞相過來,立即、馬上”敖灝對着嚇得戰戰兢兢的奴才,幾乎是吼着下命。
雪刃看着跟前的敖灝,顯然敖灝非常氣惱,面容雖然已經恢復,但雙手背後,一直在跟前一刻不停地,走來走去渡步,正眼都未瞧她一眼。
剛在龍宮,不能太惹怒敖灝。她也只能放些軟,於是聲音壓成撒嬌樣,嬌滴滴道:“就那麼一個蚌娘至於嗎?好了,我以後不會再殺陛下的侍寢了。死了也活不過來,海中、河中不是有許多,陛下隨便手揮一揮,都能來一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