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花苞狀的石頭依舊如此平滑,照出人的輪廓,臉色的皮膚潔白亮光,如此的美麗。人跟石頭都好似以前如此,以後也如此,等待着漫長歲月的侵蝕。
楚黛琳不安地手指顫抖地摸了摸石頭後,等待着。。。在石中的倒影扭曲了就象以前一樣,身影變成了一個漩渦狀,慢慢地逆時針旋轉着,最後化爲了烏有。
等待着,楚黛琳只覺得心跳得幾乎快要出來了,接下來就可以看到雪刃的倒影在其中。
一個亮點從石頭中投射了出來,隨後越來越大,已經依稀看得清是個人形了,並且越來越大,看得清楚是自己的樣子。但她知道,這不是她,而是藏在她體內的另一半。
終於人影成爲了她剛纔倒影大小,雙手依舊是虎爪,但原先的白骨已經被毛皮所覆蓋,就象是重生了一般。那是兩隻粗厚有力、指甲尖銳的爪子,好似有着無窮的力量,隨便一抓,就能破石斷柱。
楚黛琳壯起膽子,直視着雪刃的雙眸,開口問:“很想和你談談,你到底想怎麼樣?”
鏡中的雪刃卻不象上次一樣,獰笑着,聽完後與她對話。而是跟着她一起說着話。就連聲音是兩個人在同時發出。
楚黛琳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嚴聲質問着:“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到底想幹什麼?”鏡中的雪刃也同時說着話。
楚黛琳只覺得頭皮在發麻,而鏡中的雪刃也表現出驚恐的神態。。。
怎麼回事?楚黛琳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手還原來的手,細白修長,也許是她這輩子看到最美的女人手,以前從未想到過自己會有這樣的玉手。
她又擡起頭,看了看鏡子,鏡中的雪刃也舉着個手,而她的手依舊是虎爪。
楚黛琳試着動了動五指,鏡中的雪刃的爪子也動了動。感覺就象半夜裡起來去衛生間,方便後到水槽那裡洗手,擡頭猛發現鏡子中的影子不是自己的,而是另一個人的。而這個‘人’長得與自己有點相似,卻又不一樣,正在恐怖地學着自己的動作,而接下來,就有可能隨時失去耐心,做出異常怖駭的舉動。
難道說。。。雪刃真的與自己的魂魄溶合,所以水月鏡花就顯示不出來另一個魂魄?
“水月鏡花,不光能照出元神,而且能照出很多內心最深處的東西。”以前聽到過的話,又一次的浮現在腦海中。
這應該就是自己的元神,因爲雪刃侵蝕了自己,所以造成了自己某些部分已經是雪刃了。
“難道我成了雪刃了嗎?”楚黛琳瞪着驚恐的眼睛,看着鏡中自己的元神。
“既然來了,索性就弄個明白,這樣死也死得甘心了”她閉上眼深吸了口氣,鼓足了勇氣,猛地睜開,面對着自己的元神。
正好所處的位置正對着自己的眼睛,她發現鏡中的雪刃雙眸並不是天藍色的,而是跟她原來的眼睛一樣,是黑色的。她又細細看了起來,過了會兒,又了主意。
她慢慢地坐下,鏡中的雪刃也坐了下來。於是她開誠佈公的道:“現在我不壓制你,你也不壓制我,我們就好好談一次。”
雖然魂魄已經溶合,但是大相徑庭的兩種性格,卻如同兩個人在行事。她們倆個好象什麼都不相同,吃的、愛好、秉性,沒有一種是相同的。
楚黛琳好似又了種領悟,這個世界和人類世界是兩個世界,一個代表着陰,那麼另一面就代表着陽。兩個一半分別住在兩個世界中,一方弱,另一方就強。一方過強,那麼另一方就會死亡。這裡的所有生靈,在地球上能找到另一半,除非已經死了。
象雲雕、黑鷹就屬於強者,他們在地球上的另一半已經死亡,活着說等於是個植物人。
而雪刃就屬於強者,不但強,比雲雕和黑鷹應該更強,強得有點可怕。所以鳳焰和麒寒不止一次的說,根本沒想到她還能活着,她應該一出生就死去。
那麼她也是強者,也許是超越規範的強者
楚黛琳來了勇氣,直視着自己的眼睛。鏡中的倒影終於發生了變化,可能是水月鏡花已經將元神的兩面暫時剝離開來了。
奇怪的是,鏡中的元神卻好似很痛苦,過了許久才緩緩地開了口:“還說不壓制我,你這副樣子,叫我怎麼說話呀?”
不是剝離,還是在同一具身體裡,楚黛琳感覺自己好象在跟自己說話,只不過用雪刃的語氣。
其實這個感覺早就有,從雪刃一開始侵蝕她的魂魄開始。只不過她不敢承認自己正在慢慢變成雪刃,努力想回避。
無論是自己說,還是雪刃說,今天非要搞搞清楚,這具肉身是誰的。如果不是自己的,她寧可毀了,也不能被雪刃利用,去危害天下生靈。
“哼哼,好是崇高偉大呀”雪刃冷笑了幾聲,藐視的問:“天下蒼生?它們全是用來管的,你對它們越好,它們就越騎到你脖子上。你們人類不是說了嗎,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在這裡住了那麼就,你怎麼連這點都沒弄明白?”
“它們只是普通生靈,不能要它們象智者一樣明白善念和仁心。但你是靈獸的後代,就算是好戰的白虎,也應該比其他生靈更懂得道理。”楚黛琳反駁着,她嘴裡無論是用雪刃的口氣說話,還是用自己想法說,鏡中的影子都是自己目前的倒影。
雪刃的臉上更是輕蔑,好似在嘲笑她的天真:“懂得又有何用?說說你吧,來到了這裡,不情願被摸,被侍寢,不是還是強迫接受了?如果你有能力,就能掃平一切,到時候是,你想摸誰就摸誰,而不是被動你這個死腦筋,就不能通一通,我都和你的魂魄溶合在一起了,結果還是留着這個傻想法。”
“天下應該以仁爲先。。。”話剛說了一句,楚黛琳就停下了,因爲她知道,這種理由雪刃根本不會去聽。她簡直象個青春期叛逆不良少女,什麼都是自以爲是,她的話就是一切。只不過這個青春期不是一時半會兒,而是有可能一輩子。
“哼哼哼,看來你知道我想聽什麼不想聽什麼了。也好,這樣我也省得聽你嘮叨。別象麒寒鳳焰一樣,一教訓我,就沒個完,非要把我說通爲止。其實你什麼都不用說了,就說怎麼辦吧。”雪刃打了個哈欠,沒個好氣地抱怨起來:“一大清早的就起來,都快累死我了。快點說吧,說完了我可以睡覺。要不以後我們倆就輪流來,一人一個月,十天、五天、一天,反正由你定。或者我吃虧點,你三天,我兩天,這可是我的最低限度,再低我可不幹。”
楚黛琳其實也累,雪刃的魂魄時不時冒出來,讓她總覺得對不住周圍照顧她的人。他們比親人還要愛護着自己,想到曾經雪刃小時所受到的,讓她都忍不住掉淚,爲什麼雪刃就不能有一絲絲的感動?
“老是想着別人,你累不累?你以爲他們都是發自真心的?那是他們照顧我是應該的,因爲我是神女。”雪刃臉上帶着得意之色:“好好想想,如果你不是神女,而是一隻老鼠,他們還會這樣照顧你嗎?”
當自己神女身份沒有確認前,戈弘和彰固象玩偶一樣的對待自己,而臨威更是想將她帶回領地當寵物,但是。。。
楚黛琳很是堅定的看着鏡中的雪刃:“會的,雖然可能方法不同,但是他們還是會照顧我的。神殿裡的小寶就是例子,他是鼴鼠,是弱小的一類。但是在神殿裡,只要他有疑問去麒寒或者其他人,只要他們有空,都會回答他。如果我是隻老鼠,那麼我就有我的責任,而我現在是神女,那麼就有了神女的責任”
她看着雪刃,沒有說話,剛纔都是用心來說。
現在已經不用開口說話了,因爲雪刃就是她,她就是雪刃的話,魂魄溶合在一起,都會了解彼此的想法。
雪刃也閉着兩邊微微翹起,露出輕蔑和不屑神態的嘴脣,也心語起來:“那你說說神女是什麼責任?不就是服侍和兩位領主,讓他們儘量的開心,讓這個世界風調雨順嘛。”
楚黛琳點了點頭:“就是這樣,既然天下的生靈需要神女,神女就應該做好本份。侍衛和黑鷹他們爲什麼努力的伺候你我,任憑你再胡鬧也不追究,就是想讓整個世界一直保持着,飛禽走獸都有吃的,繁榮昌盛。”
“行了你的腦子大約被洗過了,語調跟這些傢伙一樣。”雪刃不耐煩的皺眉:“他們死活跟我有什麼相干?你給我一個理由”
楚黛琳微微嘆氣,說了沒幾句,就發了火。麒寒和鳳焰當時教育起來可真是困難呀
她想了想回答:“沒有責任就沒有義務如果你不爲這個世界付出些,甚至不如不存在,那麼爲什麼還讓你在神殿?你也給我一個理由”
雪刃異常得意的笑了起來,舉起了爪子:“因爲這個世界強者勝,弱者被奴役我是神女,有着力量和智慧。我的身體就是這個世界最美而且是唯一的東西,所以他們要麼被我用身體徵服,要麼就用痛苦來征服。到時候由我來說,誰可以在,誰是多餘的。。。”她嬌美的臉上露出了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