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不知道主上今日爲什麼一反常態,日頭還高掛的時候就進了雅玉軒,而且一來話也不多說一句,跳過了以往的許多前奏,直奔主題。
她知道主上一定是剛剛從被關在秘室裡的那位嬌客處回來,她明白,主上現在心裡一定當身下的人不是她秀兒,而是那一位。
朝雲,每一次結束之時,這都是主上溢出脣瓣的輕喚。她不是無知女子,想想這普天之下,叫這個名字的女子也只有一個。難道真的是她?
怎麼可能,不是說定國公府攻破之日,被一把火燒的一乾二淨,裡面的人不是被殺,就是被捉,爲防有人藏匿,於是纔會放火燒府,真要是躲着的,也會被燒死。難道說朝雲郡主不僅沒有死,反而被主人帶了回來。
只是,主上爲什麼要這樣做呢?秀兒想不透了。
面具男子閉着眼睛,因爲他現在滿腦子裡都是剛纔林星影在他眼前的嬌態,被他逗弄的全身泛着粉紅,渾身顫抖,眼神迷離,淚眼婆娑。讓他一向自恃的自制力差一點就要破功。尤其是到了最後,她沒有焦距的雙眼,努力找尋着他的方向,對着他說出要了她的時候。
只差一點點,他就真的會順應心裡的感覺,真的把她變成自己的人。只是,真要那樣做了,他所謀劃的一切,就徹底毀了。
送出去的人一定要是她朝雲,換第二個女子,哪怕是傾國傾城,都不及她。
該死,爲什麼就一定是她?曾幾何時,他在未見她面時,還曾嘲笑過他們,爲個女人竟然如此癡迷。可是現在呢,他纔不過見她幾日,她就已經讓他失去了判斷。
該死!必須加緊教習她該會的東西,否則的話,日子久了,就達不到效果了。
心裡雖然這樣想着,可是面具男子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在不停迴盪:終有一日,你會後悔的。
不,他不後悔。這件事情是他想了很久的,步步爲營到了現在,只差最後一步,萬不可行差踏錯。
低頭看了一眼身下的女子。
女人,還不都是一樣的!
雖然心裡這樣想,可是當他極好的耳力聽到隱隱傳來的曲樂之聲時,竟然抽身退了出來。完全不理身下已經*連連的女子。他知道有曲樂傳來,必是朝雲開始練習歌舞了,心中有一種渴望。他想做第一個看她翩翩起舞的人。
“主上,秀兒難受!”
看到面具男子在整衣離開,秀兒顧不上什麼,一下子伏倒在地,抱住了他將要轉身踏出的腳。
“胃口不小嘛,要是還嫌不夠,大可以去前院,來去自由,不必問我!”
根本不顧秀兒抱着他的腳,直接一甩一踢,衣衫不整的秀兒就直接被甩了出去,一直磕到牆邊的櫃子才落地。面具男子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秀兒,心急着去看朝雲舞蹈,便快步出了雅玉軒。
這一下,磕的痛還在其次,最要命的要數心口被主上看似不用力的那一踢。
伏在地上,連連咳嗽,連頭都擡不起來。但是這些都不及她心裡的難受。她先是輕笑,咳嗽伴着笑聲,聽上去是那樣的令人難受。但是秀兒似乎是刻意在折磨自己一樣,笑聲越來越大,擡起頭時,嘴角有血,臉上有淚,可是那笑聲還是不斷從她身體裡發出來。
拼了命的爬上了主上的牀又如何?被這別院裡上上下下的人尊稱一聲秀夫人又如何?咬牙忍受他的凌虐與鞭打,心裡偷偷期盼着自己在主上的心裡會有一點點的不同。
卻原來,他根本不在乎。剛纔他說,隨她任意去前院。原來她對於主人不過是一個發泄的工具,用到的時候出現就行了。平日裡管她和誰相好。
面具男子心急晚到一步,就少看一眼朝雲的身姿,他完全沒有意識到此時此刻他也迷上了她,只想着多看她一眼。可是當他急急奔至她所在的門前時,卻生生停住了腳步,沒有直接推門進去。想了想,他轉身向右走了幾步,在一塊突起的石塊上用力推了一下,就只見原本看上去是一整片完整的石壁,卻突然向上擡起,露出一人多寬的洞口,面具男子閃身進入,那石壁又緩緩落下。
來的時候,他在心裡想像着她迷人身姿穿上舞衣,長袖舞起,腰肢輕擺會是何等美景。可是真透過位於牀後的一處不易不被人察覺的小窗,看向屋內的時候,面具男子只看一眼,就被深深迷住。
她,原來如此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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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此情此景,面具男子慶幸自己還是來了,所以才能看到如此美景。
桃粉色的舞衣,原本是最俗豔的顏色,可是穿在她身上卻更應襯的她肌膚賽雪,身姿婀娜。隨着她輕輕躍起,在半空中舞動那長長的水袖,有如九天仙女下凡。
看她好像要重重摔在地上,面具男子已經決定衝出去看她被摔的重不重了,卻發現,原來是她有意爲之,身體落下便即刻跪倒,身體翻轉面朝上,慢慢盤臥在地。長長的水袖也慢慢落下,被她張開的雙手攥住。
這一連串的動作,讓他明白,原來她這個天下第一美人不是因爲她的郡主之位而得來的。原來她不是徒有其表,只聽說她極是聰明文才不輸男子,原來這舞技也可以讓從小習舞的舞伎目瞪口呆。
身處暗室的他,經不住毫不掩示的大聲喝彩。
現在,他是真的有一點後悔了。爲什麼要是她?如果她不是她,那該有多好!
房間內的林星影並不知道面具男子看到了她的舞蹈。從地上站起來,看向站在一邊已經看呆了的女子。
“怎麼樣?還打算讓我和你學嗎?”
“賤婢不敢,姑娘的一段舞蹈,賤婢見所未見,今日算是開了眼了。哪敢再提教習姑娘,請姑娘莫要羞臊賤婢了。賤婢這就去回稟主上,賤婢姿質甚淺,實在沒有能力教習姑娘。”
林星影看她說到最後竟然在渾身發抖,想了一下知道她爲什麼會這樣,於是開口叫住要離去的她。
“算了,你還是每日過來吧。我會的,你不會,你會的,恐怕我也不會呢。還是有可以教給我的。”
“謝姑娘成全!”女子本來死灰的臉,在聽到林星影說的之後,大喜過望,一下子又跪倒在林星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