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傲月非常贊同,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被撲滅的大火,聳聳肩道:“不如,現在去看一下現場?”
毛小龍點點頭,又搖搖頭:“但是,我想要兩個人來看着屍體!”說着看了一眼石傲月道:“我要孫成和劉莊來盯着!”
石傲月點點頭:“這沒問題!但是,你爲什麼要找他們?”
毛小龍挑起嘴角,眯起眼睛道:“因爲,我信得過他們!”
孫成和劉莊很快就趕了來,看見毛小龍,微微有些驚訝,但也是上前一拱手道:“毛公子!”
毛小龍點點頭,上前兩手一邊一個地勾住了他們的脖子,像是熟識已久的朋友一般,低聲跟他們囑咐了幾句之後,便向洞房的方向走去。
石傲月搖搖頭道:“果然,他已經把這裡當做是自己的地盤了。”
文少鐸見狀,也不好說什麼,於是幾人又趕回了已經被燒成一片廢墟的洞房。
滅了大火的僕人個個都累的夠嗆,看見石傲月一行人來,連忙恭敬迎道:“大少爺好!姑爺好!”
有人看見痞裡痞氣的毛小龍,頓時眼睛一亮,但是瞬間又底下了頭去。
毛小龍見狀,便揮揮手道:“你們辛苦,先回去吧!我們和大少爺看看這裡的線索!”
幾個人連忙點點頭,走遠之後,纔回過臉來又復看了毛小龍一眼。
幾人站在一堆廢墟里查找了半天,幾乎一無所獲,因爲這場火燒得實在是太猛,洞房之中又是一些易燃之物,故而這一把火燒得委實幹淨。
幾人在廢墟里翻找了半天,忽然鐘不離踢到了腳下的一眼東西,撿起來琢磨了半天忽然奇怪道:“你們來看,這是不是一面鏡子?”
毛小龍回頭一看,果然是一面上好的銅鏡,於是點頭道:“這東西竟然沒什麼事,給我看看!”
鐘不離將鏡子遞了過去,在毛小龍捧着它仔細端詳之時,文少鐸忽然發現鏡子背後的花紋很是奇怪,湊上去一看,不禁驚叫道:“這是什麼?”
毛小龍連忙將鏡子翻轉過來,只見那背面有着淺淺的刻痕,像是被刀劍之物劃過留下的痕跡,最讓人要命的是,這不是簡單的刻痕,而是一行字。
“毛氏小龍,再別今世”
這是什麼意思?
石傲月擡頭看了看毛小龍,忽然眼中噙滿淚水:“她……”
鐘不離震驚地站在原地,拼命想要回過味兒來。
毛小龍嘴角一個抽搐道:“關我什麼事?”
石傲月壓住內心的怒氣道:“這不是明擺着,她在跟你訣別?她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給你留下這句話,這說明了什麼?”
毛小龍背後一陣發寒:“這說明了什麼?”
石傲月忽然怒吼道:“沒錯!是有人要害她!就是你害了她!她不願意嫁人!寧可一把火燒死了自己!”
“啊?”毛小龍張口結舌。
文少鐸回眸看向毛小龍:“她放不下你?又不能違抗家裡的命令嫁給我,所以,在嫁給我之後,她就自殺了……”
石傲月緊緊地盯着毛小龍:“原來你纔是兇手!”
毛小龍吞了一口口水道:“不至於……”
話沒說完,石傲月忽然握就拳朝着毛小龍的臉狠狠砸來。
毛小龍一矮身子,匆忙躲過,嘴中叫着:“傲月兄!有誤會!”
石傲月手中不停,跟着飛腳攻來:“有什麼誤會
?除了你,還有誰?”
毛小龍慌慌張張地躲着:“傲月兄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說……”
“沒什麼可說的!我要給小妹報仇!”石傲月積壓許久的憤怒之情終於全部都爆發出來,出手之時更是掌中帶煞。
鐘不離看見石傲月那拼命的樣子,正欲上前阻攔,卻被文少鐸堪堪搶在面前攔下:“帥盜鐘先生,倒是有所耳聞,只可惜,今天的事情你是幫不了的,最好還是住手旁觀,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這筆帳,神月宮怎樣也會跟他算的,否則,第十一代少宮主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麼?”
鐘不離怒氣衝衝地瞪着文少鐸道:“他說跟他沒關係,那就一定是沒有關係的!”
文少鐸冷笑道:“你信他,天下人可不信!看見我娘子留下的遺筆,點了他的大名,除了他,還能有誰?”
鐘不離尚未說話,文少鐸便一把向他抓來,饒是鐘不離並不想打架,但這架還真就是不得不打了。
只見毛小龍與石傲月一個白髮紛紛,一個衣袂翩然,看似此景美如畫,卻實是鬥得驚心動魄。
石傲月的武功較石見月來說,那是好之又好,而毛小龍本就是龍家傳人中身手最佳的一個,於是一時之間,兩人竟然鬥得不相上下。
再看鐘不離與文少鐸,也是交起了手,文少鐸手中並無兵器,對付原本就是以拳術爲長的鐘不離,竟然絲毫不落下風。
四人在被燒成廢墟的洞房前打得異常激烈,外圍一羣不相干的人遠遠地觀戰,也都看得驚心動魄。只是沒人敢走上前去,因爲神月宮的管事護法千禧已經安排了手下人將賓客遣散,又將各部管事的人招來,交代了約束下人的口令。
所以,衆人閒來無事,便只好悄悄地圍在外面觀看,當然,圍觀中衆人不乏熟識各家武功招式者,於是,在四人都得風生水起之時,有人小聲議論道:“這灰髮之人的招式爲何越看越像龍家的?”
旁邊立即有人接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像了,不過,他好像不單單隻用龍家的招式,還有一些其他的招式,卻看不出來是什麼門派的。”
“那這個人到底是誰?他是龍家的後人麼?還是他是龍家的學藝弟子?”
衆人對着毛小龍的招式議論紛紛,均不停地揣測着他的身份。
說實在的,自從毛小龍墜落山崖之後,他便很少使用自己的招式出手,即使在神月宮住了接近兩年,也幾乎沒有人看見過他使用龍家的功夫,這一次,若不是石傲月逼得急了,恐怕龍家的招式,他斷然是不會露出半分。
幾人鬥到酣處,衆人也看得目不轉睛,這樣精彩的過招,真是鮮少看見,怎料石傲月最終還是沒有耐得住性子,即使毛小龍一再閃躲,拒不出招攻他,他仍然瞅着一個空罅,假意側身,卻反身一掌,端端打在毛小龍的肩上。
頓時,毛小龍就像被風吹落的枯葉一般,被那凌厲的掌風直擊墜地。
鐘不離大吃一驚,也不顧正在和文少鐸的交手,急急抽身便撲向毛小龍。
石傲月已然得手,便乘勝追擊,待再要擡手擊向毛小龍時,鐘不離俊美的臉龐忽然露出兇相,他大喝一聲道:“石傲月!住手!”
石傲月將要擊到毛小龍身上的手掌竟然生生被鐘不離架住,鐘不離冷下臉來道:“石傲月!你最好搞清楚!石大小姐是怎麼死的,現在我們還在調查中!僅憑一面鏡子就說是九爺害死了大小姐?
實在是太荒誕了!”
石傲月怒氣衝衝道:“你難道沒看見鏡子上的字嗎?一字一句,說的清楚得很!”
毛小龍被石傲月一掌擊中,只能倒在地上粗粗喘氣,這時得空虛弱道:“傲月兄,這鏡子本就有疑點!”
石傲月額上的青筋暴突:“哪裡有疑點?”
毛小龍擡眼看了看左右圍着的人,苦笑道:“咱們不能坐下來好好地談一談嗎?”
石傲月待要說什麼,文少鐸迎上前來道:“傲月,我猜他的確有話要說,此處人多口雜,倒不如尋一處清靜之地,細細詳談!”
兩人正說着,一個清亮的女聲冷冷開了口:“這裡離我的住處最近,不如幾位就去我那裡吧!”
文少鐸一回頭,便被眼前的女子映亮了雙眼:一襲青衫素裙,一頭烏髮小髻,淺淺地描了眉,獨自一人站在那裡,好似周圍的人羣都於她無關。
鐘不離與文少鐸的反應都一樣,這樣清麗脫俗猶如素蓮靜開的女子,真是讓人的眼神過目難移。
文少鐸恭敬一揖道:“姑娘是?”
未及女子答話,毛小龍躺在地上狼狽一笑道:“原來青蘇姑娘果然在!”
女子原正是薛飛錦繡坊中彩雲居的青蘇。她看着毛小龍,竟然微微笑了笑,接着對石傲月道:“大少爺,恕青蘇魯莽,只是石大小姐與毛公子都是青蘇的救命之人,所以,打心眼裡我也是希望這件事能夠查得水落石出,現在毛公子受了傷,若是幾位能移駕前去好好商議,青蘇願意盡力輔佐!”
文少鐸點點頭道:“也好!”說着看了鐘不離一眼,示意他將毛小龍扶起來。
石傲月看着一臉清傲的青蘇竟然也能站出來如是說,便也默許了,喚來管事護法千禧,交代道:“你把衆人遣散了吧,今日喜事變了白事,神月宮也再無暇招待了,你替我將衆人好生安排了,我這就去解決大小姐的事情。”
“是!”領命低頭的千禧幹練地應聲,緊接着便緊鑼密鼓地去安排石傲月交代的事情了。
幾人向青蘇的小居行去之時,石傲月回首看見千禧正在安排人將洞房附近的人都遣走,並且好生地和賓客解釋着,心裡這才鬆了一口氣。
待在青蘇的清雅堂中坐定之後,鐘不離才捏了捏毛小龍的脈搏,看來他接了石傲月那一掌之後並無大礙,內息有些不穩,稍作休息一下便好。
石傲月冷冷看向毛小龍道:“你方纔說那鏡子有疑點,倒是說說看呢?”
毛小龍長呼一口氣道:“我看過那鏡子,背面刻着字,我好奇的一點是,鏡子背面光滑,完全可以寫字上去,爲什麼還要費力氣刻字上去?”
石傲月愣了愣道:“許是她恨你入骨!”
毛小龍搖搖頭道:“若是她想要人看到,刻的字總是沒有寫的字清楚!當然,傲月兄的解釋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我想到的是,刻字和寫字最大的區別變在於:寫字能夠看出筆跡是出自誰的手,但是,刻字,卻很難看出!”
石傲月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你是想說,那字根本就不是小妹刻的嗎?”
毛小龍苦笑道:“我猜十有八九不會是她刻的!”
文少鐸問道:“你爲何這麼肯定?”
毛小龍接過青蘇遞過來的茶,咕咚咕咚灌了下肚,才緩緩道:“兩點!第一,你們不覺得這面鏡子太過乾淨了麼?以至於拿起來看了一眼就能發現有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