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龍點頭道:“這就是了,她殺白茶,只是因爲大小姐出手救她,而她殺那個有傷疤的女子,是因爲她有話沒跟大小姐說完。”
“殺人滅口!”青檐和石見月同時道。
毛小龍點點頭:“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知道很多關於柳兒的事情,既然柳兒的事情不能說,那麼她肯定牽扯了一些不能見人的秘密,既然琉璃養她那麼久都沒有殺她,卻偏偏在石見月問她話的時候親手殺了她,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我問的話是禁忌,不能說!”石見月插嘴。
“沒錯,你問的問題不但不能說,而且關係到琉璃自身,所以,她纔不惜親手殺人。”
“哎呀!”石見月叫道,“我怎麼沒想到此事和琉璃有關?”
毛小龍搖頭嘆道:“恐怕你我沒想到的還很多!那個宮主能救你,本身就是個疑問,按道理,他不認識你,又爲何要救你?”
石見月點點頭:“也是!”
接着石見月又說:“我跟那個女子提起柳兒的時候,她顯得十分激動,就好像是認識柳兒似的。”
毛小龍搖搖頭道:“你說的淨是沒用的,如果她不認識,爲什麼會被滅口?”
若是換了平時毛小龍這樣說她,恐怕石見月已經跳起來揪着他的領子了,但是今天卻不同,石見月聽完,竟是害羞一笑,什麼也沒多說。
聽他們說了這麼多,青檐終於開口道:“這個女子是誰,我並不知道,只是知道兩年前,的確是有個女孩叫柳兒的……”
毛小龍精神一振:“你認識她?”
青檐苦笑:“何止是認識?如果你我說的是同一個人的話,我該叫柳兒爲姐姐!”
啊?石見月的嘴巴張的可以放下一隻鵝蛋。
青檐笑了笑:“你看着泉水宮中,有幾個男人?”
石見月傻了眼:“就……宮主一個……”
毛小龍撇撇嘴:“會不會數數?”
“啊?”石見月像是被罵傻了一般,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毛小龍目光斜斜地盯着她:“再好好想想!”
石見月看了毛小龍一眼,恍然大悟:“三個!除了宮主,還有你倆!”
毛小龍這才滿意點頭。
青檐淺笑道:“不過在此之前,泉水宮是隻有一個男人沒錯!”
石見月也斜眼看了一眼毛小龍,意思是我說的也沒錯。
但是青檐又輕咳了一下說:“但是,最早之前,泉水宮還是男女參半的……”
“那爲什麼會這樣?”石見月繼續好奇。
毛小龍也點頭想要聽他說下去。
忽然,青檐雙目突出,一口鮮血噴出,轟然倒地。
石見月大驚失色:“毛毛蟲!他的情況和那個疤臉女子一樣!看來琉璃就在附近!”
毛小龍低頭查看青檐道:“你快救他!”
石見月慌慌張張從包中拿出一個小黑瓶,倒出兩粒藥就給青檐服了下去。毛小龍一把背起青檐,扭頭對石見月道:“快走!”
毛小龍身形一閃,已閃過了一棟樓去。
石見月緊緊跟着,卻發現已經來不及,又是那根銀晃晃的鞭子!
接着她聽見了來自四面的號聲,而四面八方的白衣宮人,也正向着他們聚攏而來。石見月心中一緊,這是要甕中捉鱉了麼?
呸呸呸!我們纔不是鱉!石見月連忙在心裡呸着,用盡全力跟着毛小龍,有時候她覺得,毛小龍在,
她就能安心好多。
然而,片刻他們就覺得,自己已經無處可逃,這些白衣宮人是踏陣而來,泉水宮的修建,並不僅僅是一個圍湖而建的建築,而是有它一定的陣法。
三個人被逼到了湖邊。
毛小龍肩上還負着青檐,石見月則緊緊靠着毛小龍的後背,用力咬着脣,已咬得發白。
一抹紫色一掠而來,這輕功,相較於揹着一個人的毛小龍來,相差無幾。
正是琉璃。
她微微笑着,眼角揚着,模樣煞是好看。琉璃看了一眼毛小龍,淺淺開口:“公子可以把人放下了!”
毛小龍也衝她笑笑,依言將青檐平放在地上。
琉璃的下巴微擡,笑問:“二位在我泉水宮中逛得差不多了吧?感覺如何?”
毛小龍輕鬆搖頭:“不怎樣,不過這房子建的還不錯,我要是蓋樓,定當好好學學泉水宮。”
這時,一個白衣女子施施然向毛小龍跑來:“九哥……”
毛小龍點點頭:“柳兒!”
“柳兒?”石見月大惑不解,毛小龍明明知道她是假的,卻還是假裝不知,這是爲什麼?
“柳兒”俯身向琉璃跪下:“夫人,此人是曾經救過我一命的龍九公子,看在柳兒的份上,請夫人不要追究了!”
“追究?”琉璃眯起了眼睛:“你說,我要怎樣追究?”
毛小龍搖搖頭,拉起柳兒道:“不必求她,當年你我相識,你便已經說過,這個女人沒有心……”
“哦?”琉璃皺眉。
“柳兒”一愣。隨即點小聲道:“那你也不該當面說出來。”
“不妨!”毛小龍將“柳兒”護在身後,朗聲道:“這個妖女欺負你了那麼久,今天咱們不必忍了。”說着,拉着她要走。
琉璃冷哼一聲:“你以爲你們走得了?”
毛小龍剛要說話,便覺得腰間被一銳物抵住了,低頭看去,竟是一把寒光鋒芒的匕首。
毛小龍大吃一驚,順着握着匕首的手看去,不可思議道:“柳兒……你……”
此時,白衣的柳兒已經變了臉色,用一柄匕首死死抵住毛小龍的要害。
石見月見狀立即勃然大怒:“毛毛蟲!你個大笨蛋,你明明知道……”
話說到這裡,毛小龍鋒利的目光一掃,石見月不由自主地閉上了嘴、毛小龍回首再看柳兒,目中盡是悲涼:“柳兒,你爲何如此?你難道忘記了咱倆當年的誓言了麼?”
“柳兒”點頭道:“當年之事不必再提,我說給你聽,你便信,卻不知道,我本就是夫人的人。”
毛小龍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不……柳兒,你不能騙我……”
“柳兒”也搖搖頭:“你要是能乖乖聽從夫人吩咐,我這柄刀子,還回鞘裡!”
石見月越看越氣,俯身一側一頂,毛小龍竟然退後了三步,石見月站在了他的位置上,“柳兒”臉色一白,發現自己的匕首已經指着石見月,急道:“你滾開!”
石見月大義凌然道:“我不滾!”
琉璃站在高處冷冷道:“聰明的話別反抗,乖乖地跟我走!”
毛小龍的目光狡黠一閃:“你聽過這樣一個故事嗎?一頭驢馱着一包鹽過河,每次河水泡到鹽就會少很多,所以驢子每次都用這個方法來減輕背上的分量。後來,他馱了一大包棉花,想着還能用那種方法使得背上飛分量減輕,於是義無反顧地掉進了河裡,最後,驢因爲棉花浸水
太重,無法站起來行走,所以被活活淹死在河裡。”毛小龍問琉璃:“你猜,這是爲什麼?”
琉璃冷笑不語,於是毛小龍搔了搔頭道:“其實問題很簡單,有些事物的處理方法,不一定只有這一個,可以嘗試其他辦法。而這個故事講的是,騙一個人,最好不要用同一種方法……”
“柳兒”只覺得手中一鬆,再一擡頭,那柄明晃晃的刀,竟然抵住了她的脖子。
“柳兒”大驚,低聲道:“九哥……”
毛小龍看着琉璃道:“有一件放置了很久的事情,我一直沒有想通,但是剛剛,我突然想通了,夫人,可想聽聽呢?”
琉璃嗤笑道:“講!”
毛小龍點點頭道:“我知道夫人想要我的命,所以不管我是不是乖乖地聽話,都不可能活着從泉水宮出去。”
琉璃笑道:“哦?”
石見月小聲道:“毛毛蟲……”
毛小龍看了一眼石見月,接着說:“如果我沒猜錯,想必夫人沒有想到我還活着吧?”
石見月奇道:“你們?”
毛小龍接着說:“夫人肯定在奇怪,爲什麼我明明已經死了,現在卻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跟你說話?”
琉璃一點頭:“沒錯!”
毛小龍回頭看了看石見月,微微一笑道:“也許這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吧!”
石見月被毛小龍這一笑給融化了,忙不迭地點點頭。
毛小龍看着琉璃說:“兩年前,我跌下山崖去,自己也原以爲死定了,但是卻意外地被石大小姐給救了。夫人或許不知道,我當時傷得有多嚴重。幾乎全身的骨頭都斷了……”毛小龍的目光暗了暗,接着說:“如果我當年遇見的不是石大小姐,或許,夫人今天也不用這樣大費周章地來殺我了!”
琉璃笑道:“你爲什麼這麼肯定,我一定要你的命。”
毛小龍嘆了口氣:“難道不是麼?當年柳兒處心積慮地靠近我,想必目的非常明確吧?我雖然不知道我七哥爲什麼要綁架柳兒,但是,他的目的卻是要我交出龍家的繼承權,如果我死了,龍家的繼承人就是他,而當時我最在乎的,就只有柳兒,拿柳兒的性命來威脅我,想必七哥是勝券在握。我雖然不知道我七哥現在是什麼情況,但是,柳兒總是安然無恙地回了泉水宮的。但是最最奇怪的一點卻是,二年前,掌管泉水宮的人不再是韋氏一族,而是一個異性男子,韋氏的女子嫁他甘心爲宮主夫人,然而,回到泉水宮之後的柳兒,竟然在這個男人出現的同時,消失了……“琉璃聽完毛小龍的一番話,竟然笑了,兀自尋了一處山石,坐了下來:“原來龍家最受寵的九少爺,也並不像傳聞中的那般草包,只是,兩年前,卻實在是草包的很……”
毛小龍自嘲地笑笑:“沒錯,那市井的紈絝子弟,怕是龍九爺也是做得的了小頭目的。”
琉璃將身子往後靠了靠:“那你是怎麼知道,我是要殺你的呢?”
毛小龍笑了笑:“起初,我並不知道你要殺我,只是因爲柳兒,我才發覺……”毛小龍盯着刀下的“柳兒”,“你扮得並不好,所以,當九少爺發現自己最愛的人是假扮的時候,那麼,肯定有一個陰謀是要害九少爺的,對麼?”
“柳兒”神色大異:“你是怎麼知道的?”
毛小龍嘆氣道:“雖然你長得太像柳兒,但是有一點,你無論如何也學不來,那就是——氣質!”毛小龍看着“柳兒”道,“是她跟我說話時的那種氣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