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保市,華工會總部。
一間乾淨寬敞的病房裡,只擺着一張病牀。吳博新就躺在病牀上,身旁站着兩位年輕漂亮的護士,正拿着非常專業又昂貴的醫療設備,爲吳博新檢查身體。
一位年輕的華人醫生站在吳博新身旁,看着平板電腦上顯示的各項數據,隨後用溫和的聲音告訴吳博新:“吳先生,您身體沒什麼事,就是有點過度勞累。好好休息幾天,我再給你開點藥,記得按時服用,過兩天就好。”
吳博新點點頭,體態鬆弛地嘆息一聲:“哎,老了,身體的確是不如以前了。要放在過去,這點事算個啥呀。”
“咚咚咚!”
病房大門傳來清脆的敲門聲。等待幾秒鐘後,大門被推開,一位身高一米七五左右,鬢角有些斑白,穿着中山裝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在他身後,跟着三名穿着黑色西裝的隨行人員,王嘯也在其中。
兩名隨行人員進屋就站在了門口,沒有往裡走,而鬢角斑白的中年,則是聲音爽朗的一笑,邁步上前:“久仰啊,吳會長!”
這男子名叫霍東昇,是華工會現任會長。四年前他通過票選成爲了華工會總會長,而在他任期內,華工會發展迅猛,迅速擴大規模,體量增長不少。
“幸會,幸會!”霍東昇滿面笑容,慢慢走到吳博新身前,同時伸出右手,輕輕握住吳博新的手:“我是華工會的會長,霍東昇。”
“霍會長,你好。”吳博新臉上並沒有太多驚訝的神色,因爲大家都是一個圈子內的,他之前也見過老霍的照片。
“早就想和你見一面了,一直沒機會……”
“哈哈,客氣了。”
二人寒暄兩句,霍東昇指着站在一旁的王嘯:“給吳會長介紹一下,這位是行動部部長王嘯,你應該見過。”
“哦哦,見過,見過!”吳博新衝着王嘯點點頭,王嘯微笑示意。
“吳會長,身體怎麼樣啊?”霍東昇一臉關切地看着吳博新:“咱們這個年紀,可要多注意啊!”
“唉,就是老了。”吳博新擺擺手:“沒什麼大問題,休息幾天就行了。”
“呵呵,那就好。”霍東昇笑道:“你坐,你坐。”
二人正說着話,門口的黑西服接了個電話,然後站起身,快步走到霍東昇身邊輕聲道:“會長,午餐已經準備好了。”
霍東昇點點頭,然後看向吳博新:“那這樣,吳會長,也到了吃飯的時間了,咱們出去坐坐?”
“行啊!”吳博新答應下來。
“好,那咱們換個地方。”
“請!”
“請!”
二人起身往病房外面走,霍東昇的三位跟班立刻跟了上去。
穿過走廊,來到一處綠植旺盛的戶外庭院,一張鋪着白布的餐桌就擺在庭院中央,穿着制服的廚師就站在旁邊,衝着二人輕輕鞠躬。
“到了,吳會長請!”霍東昇笑眯眯地伸手一請。
“您請!”吳博新輕聲回道。
二人面對面坐下來,廚師立刻爲二人上菜,而王嘯他們則坐在了最邊角的位置。
“吳會長。”霍東昇拿起茶壺,親自爲吳博新倒了杯茶:“你放心,你兒子的事情我已經都安排妥當了。”
“哦?”吳博新接過茶水,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不由自主盤算着吳太勇的事情。作爲一名政商,老吳肯定是不希望自己兒子牽涉在軍情繫統中,這裡面水太深,也太危險。而吳太勇從小就比較叛逆,也的確讓他操碎了心。
“他現在已經上了飛機,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到華區了。”霍東昇笑呵呵地說着:“等他落地了,就讓他給你打個電話,你也能放心。”
“嗯……”
“對了,王嘯啊……”霍東昇轉頭看着坐在一邊的王嘯,隨口問道:“華區那邊是怎麼安排吳公子的?”
王嘯看着二人,輕笑着回道:“呵呵,我跟西南軍區司令部通過電話了。留學嘛,兩種選擇,想要繼續深造文化專業,可以去燕北大學;想要穿上軍裝,也可以去陸軍大留學,咱們有特招生名額,一個電話的事。哦,還有,那邊的朋友,已經把吳公子的住所安排好了,就在川府。”
“華區嘛,你知道的。”霍東昇喝了一口茶水,笑道:“那邊的政治環境啊,安全方面,都比別的地方強。孩子在那裡,不用操心的。”
“那就謝謝霍會長了。”吳博新莞爾一笑,表面上並沒有太過強烈的情緒波動,但內心卻覺得老霍辦事挺靠譜的,爲了讓自己放心,還特意叫了個人過來介紹情況:“哎,霍會長,你家孩子多大了?”
“大的結婚了,小的剛三歲,唉,也都不省心。”霍東昇言語隨意,沒有任何距離感。
“呵呵。”吳博新笑了笑,心裡暗自羨慕,對方辦到了他換了四個媳婦都沒辦到的事兒:“老當益壯啊,霍會長!
“勞逸結合嘛!”霍東昇淡笑着迴應道。
“哈哈!”
二人相視一笑。霍東昇能明顯感覺到,老吳是個不拘小節的人,與他交談時,太過端着反而會顯得生分。
幾杯茶水下肚後,霍東昇看着吳博新,隨口說道:“一二三區,又搞政治阻擊,又向軍情口傾斜資源,要拉起新的華人團體管理單位,官方在想着辦法儘可能的招安。北部龍城,老黎悶頭髮展,譚恆強登高望遠,安系看不出棋路。再往南,老墨官軍分裂在即,巴拿城,尺軍,青衣局武裝……是各有各的山頭,儼然一副軍閥割據之象。老吳啊,你說這種情況下,海外華人團體,究竟該何去何從呢?”
吳博新聽到這話,面色嚴肅地思考了半晌:“談造反,那是莽夫之舉;談主權,尚有一線可能。”
霍東昇重重一點頭,又給吳博新的杯子裡填滿了茶:“那如何獨立呢?一線可能又在哪兒呢?”
“槍響了,是戰爭,那是要死人的。槍沒響,是談判,尚有一線可能。”吳博新皺眉回道。
“那都離開不槍啊。”霍東昇若有所思。
“是啊,不論怎麼幹,往哪方面幹,槍都得先攥在手裡。”吳博新嘆息一聲說道:“老黎團隊雖然是行政的大腦,支配着軍閥的身體,我不喜歡,但事實證明,他們的方向是對的啊。”
霍東昇提起茶壺,笑吟吟地換個了稱呼:“老兄啊,茶喝到這個份上,纔算有點滋味了。”
……
閘島監獄內,現在屬於放風時間,犯人們三五成羣,在封閉的大操場上自由活動。
之前幫助蘇天南越獄的老頭坐在籃球場的椅子上,旁邊不遠處圍着幾個壯碩的犯人,保護着老頭的安全。
“滴玲玲!”
一個犯人掏出手機,看了眼上面的來電顯示,然後走到老頭身邊,彎腰把電話遞到他耳邊。
“喂?”
老頭接了電話。
“王老,黃培山做這事兒是什麼意思?!”蘇天南質問的聲音響徹。
“什麼黃培山?”王老淡淡地回了一句。
“王老,你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這個事兒!”蘇天南瞪着眼珠子吼道:“他一個副會長,敢私下裡把吳家父子全帶走了??!會內到底想幹什麼?!上層到底知不知道,這麼搞是要全崩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