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
費平生眉頭緊鎖:“有這麼嚴重嗎?”
“嗯。”蘇天御如實回道:“王哥在市區內的消息很靈通,他特意來告訴我,阿水兄弟出事了,但對方還是不準備鬆口,準備咬你這條線。”
費平生沉默。
“你在區內區外的事情比較多,我很怕他拿之前的一些爛事做文章,先拘你,再想辦法撬你嘴。”蘇天御停頓一下:“你離開會更安全一點。”
費平生是個聰明到沒有頭髮的人,他秒懂蘇天御的策略:“你是想讓我去尺軍那邊?”
“對,在我大哥那裡待着,只要尺軍在,你肯定就不會出問題。”蘇天御插手說道:“現在走還來得及,調查組沒有挖到你身上的事,想抓你也沒理由。我大不了跟他們撕破臉了,直接讓暴恐隊送你出去,由頭是區外查案。”
費平生拿起煙盒:“我走了,區內的事,你自己能應付過來嗎?”
費平生說這話不是自大,而是一種區外歷練多年的自信。他自從加入同濟會開始,做人低調,做事高調,從他手裡經辦的事很少出過差錯。阿水的身亡也不是因爲他的指揮失誤,而是因爲要突然的給周同輝擦屁股。
所以,同濟會分家後,費平生原本是打算留在區內幫幫蘇天御的,替他分擔一些具體工作,可沒成想調查組那邊卻盯死了他。
“我倒是不想讓你走,但對方逼得太急啊,咱也沒什麼辦法。”蘇天御喝着茶水:“還是先保安全吧,你走了,我再想辦法處理其它事。”
“我有個建議。”費平生看着蘇天御說:“就兩點:第一,軍備不是我們劫的;第二,軍備到底是誰劫的?搞清楚這兩個點的因果關係,那我們就沒壓力了,鬧不好龍城還會出現內訌。”
蘇天御眼神一亮:“呵呵,你果然是個老奸巨猾的人!大白剛纔還說呢,讓我問問你的意見。”
“你覺得怎麼樣?”費平生主動問。
“大白已經在碼工協會那邊走關係了,在打聽邊境線的事。”蘇天御輕聲回道:“原本見完你,我就想去跟領導談一談。”
費平生笑着問:“你不會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吧?”
“大致是差不多的,但細節不一樣。”蘇天御停頓一下回道:“你想的是,要搞清楚軍備是誰劫的,但我想的是,咱們得想辦法說是誰劫的,那就是誰劫的。”
蘇天御的話非常繞嘴,但費平生還是馬上反應了過來,語氣略顯驚訝地回道:“你果然是個小狗逼!這個思路不錯的,比我的好。”
“好歸好,但我現在沒有具體辦法。”蘇天御有些上火:“踏馬的,手裡一個線頭也沒有,駐軍那邊更是個獨立的系統,我們想摻和都不好摻和。”
“你想得有點遠了吧?”費平生皺眉問道:“你不應該先洗自己的嫌疑嗎?讓調查組先相信,我們這邊沒動手啊,只是在貨旁邊轉了一圈,然後就跑路了。”
“我覺得這個方法是在浪費時間。”蘇天御輕聲回道:“不管調查組知不知道真實情況,他們都會針對我們,因爲這很明顯啊。咱家老黎不聽話,沒事的時候上面都找機會打壓他,就更別提咱還真差點就付出行動了。這麼好的由頭,我覺得調查組不會放棄,這可能也是周賢死盯着你的原因。所以莫不如倒着推解法,先搞出結果,鎖定主犯,那我們自然就沒壓力了,甚至老黎還能反擊一下。”
“媽了個B的,我的人只是上邊境線轉了一圈,拿着槍看看風景,你憑啥針對我們啊?”老費笑了:“反擊,是這個意思不?”
“對的。”
“那就這樣……!”費平生被蘇天御說得來了興趣:“捋着的你思路往下跑,現在除了咱們誰最像兇手?肯定是那個倒黴的……!”
就這樣,兩個老陰比坐在新協會的大院內,開始密謀了起來。
這倆貨都是擅長搞陰謀詭計的好手,並且對政治的敏銳性,也比其他人強很多,所以很快就制定出接下來怎麼走的大致方向。
還差細節,但這需要慢慢推敲,不是往那一坐,一時半會就能想好的。
……
當晚。
蘇天御把費平生一家,以及他的兄弟,一塊送到了金茂輝那裡,並且囑咐對方,一定要在明天中午之前,把他們送離龍城。
協會分家後,狗六子的最終選擇,直接導致他在黎明笙團隊中的地位再次上升,金茂輝這個級別的人,都被迫要“受”他指揮,有事沒事就得給對方擦擦屁股。
不過老金也從來沒有埋怨過,因爲他是黎明笙的死忠粉,蘇天御立場這麼堅定,讓他打心眼裡覺得這個小夥子可交。
一切弄妥。
蘇天御離開了暴恐隊,邁步走向了街對面的停車場。
一進停車場大院,蘇天御就見到有個人影從自己的汽車旁邊離開。但他以爲對方是往車上塞廣告的傳單員,所以就溜溜達達地走過去,彎腰看向了車窗和風擋玻璃的雨刷。
對方還真留了點東西,不過不是傳單,而是一個信封,就夾在風擋玻璃的雨刷器上。
蘇天御拿起信封,見到上面寫着幾個小字:不是廣告,打開看看,對你有幫助!
蘇天御皺起眉頭,伸手撕開了信封,從裡面拿出一張用電腦打印出來的A4紙。
紙上的內容非常多,分了幾個大段,而且蘇天御粗略掃了一眼發現,這上面寫的事,跟軍備生意有關。
蘇天御驚愕地掃了一眼四周,卻沒有再看到那個人影。
站在原地停頓了一會,蘇天御立馬拽門上車,坐在正駕駛內,仔細觀看起了傳單上的內容。
……
一區附近的海面上。
蘇天南站在一艘貨輪的甲板上,手裡拿着電話,輕聲說道:“二區,三區那邊可以收尾了,要快一點。消息一散出去,估計那邊很快就會被盯上……。”
與此同時。
譚恆強離開了老安的軍部,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爸,我有點不明白,安澤城既然主動要把餘明遠交出來,你爲啥不接人啊?”譚明朝很不解地問道:“人在手裡才能試出來,老安到底是個啥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