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船尾部,十幾名海警順着纜繩進入了甲板,穿着防彈衣,端着槍械,成兩隊列迅速向駕駛艙包抄。
駕駛艙外側的樓梯臺階上,玻璃碴子碎裂了一地,這是剛纔海警射擊時打碎的。樓梯下面正前方的甲板上,還有成箱成箱的金磚擺放。
海警們捋着臺階衝了上去,見到駕駛艙內部已經起火,火苗子竄起一米多高,室內易燃燒的座椅,正副駕駛用的生活物品,以及休息用的摺疊牀,全都被點着了。
“滅火,滅火!”
領隊的海警幹部喊了一聲後,衆人立即砸開駕駛艙附近的防火箱,拿着滅火器,噴水管,就開始搶救駕駛艙。
樓下,兩名海警打開狹窄的休息艙,在裡面看見了馮海,以及十幾名碼幫兄弟。他們被綁在了一塊,嘴鼻封住,根本無法進行喊話。
領頭的海警見到這幫人,立即拿着對講機喊道:“唐隊,船艙裡發現了碼幫的人。”
正在趕來的唐柏青,聽到這話,腦瓜子嗡的一聲。
好嘛,人和貨都在船上,這尼瑪連調查都不用搞了,直接人贓俱獲了,可以上法庭了。
“放了馮海,讓他處理船上最棘手的事。”唐柏青的反應還算迅速,他的意思是讓海警把馮海暫時先放了,看能不能在最短的時間把金磚弄走。
海警聞聲照做,解開了馮海等四人的繩子。
……
龍江水面上,數艘快艇衝過了東龍橋,捋着水面在向前搜捕。他們想抓孔正輝和蘇天御,但這裡的地形是一旦過了東龍橋,就變得非常複雜,周邊全是水利部門搞的引流渠,排水道,這些水利建築的作用是爲了調控水位。
龍江的水面也並不狹窄,越往內陸走,寬度越大,並且這裡是熱帶氣候,兩岸邊上,全是綠鬱蔥蔥的樹木,林子。
有排水道,有引流渠,兩岸還有數不清的林子和綠地,這黑燈瞎火的,人一旦上了岸,或是進了排水道,這點海警能上哪兒找去?
劫貨案是突發的,衝出閘口趕到現場的,全是那些在港內值班的海警,他們完全沒有準備,人衝出來的時候,可能還是在半睡半醒的迷糊狀態呢。
海警在江道上漫無目的地搜查了半天,最後毛也沒看到。
岸邊的一處密林裡,蘇天御跟個大狼狗似的跑在前面,體力很好。
“你咋出來的啊?”孔正輝跟在後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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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都是海警,我能怎麼出來?從底層艙室鑽出來的唄!”蘇天御甩着兩條大腿,速度堪比田徑冠軍:“快點,咱們得去別的區。”
“好。”孔正輝的體能比較一般,但還是咬牙跟着蘇天御猛跑。
……
東龍橋。
唐柏青匆忙趕到現場,上了快艇:“貨呢?貨呢?!”
“弄不走啊,唐隊,貨太多了,而且你看岸邊。”領隊的海警低聲回道。
唐柏青聞言看向兩側岸邊,見到東龍橋上站着起碼不下三十名看熱鬧的。這都是周邊街道夜間做買賣的小販,他們聽到海面上槍聲跟鞭炮一樣,就都趕過來看熱鬧了。當然,這是在海警已經控制這裡的情況下,不然他們也不會離得這麼近,肯定怕被崩身上血。
除了東龍橋上有吃瓜羣衆看熱鬧,岸邊兩側的居民樓裡,也有大量民衆趴在窗口,一邊探頭向下觀望,一邊還在拿着手機亂拍。
進了龍江入海口,岸邊兩側就是居民區了,海面上鬧出這麼大動靜,不可能沒人關注啊!
唐柏青急得臉色煞白,低吼着說道:“讓老何他們過來,哪怕就是硬運,也得把貨弄走,明天的報告我來寫。”
海警思考了一下,立馬拿着對講機就要組織人搬貨,並且通知路面上的海警派車接應。
“嗡嗡嗡!”
就在唐柏青準備硬把金磚搞下船之時,岸邊突然響起了警笛聲,六臺警用車從東側行駛過來,直接停在了東龍橋邊。
唐柏青看到這景象,一時間整個人都愣住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也疲憊了。
六臺警用車上下來了二十多名警員,他們的制服與海警的制服完全不同,很明顯是警署系統的。
領隊的警員邁步走到東龍橋上,扯脖子衝快艇上的海警喊道:“我是閘南區警司的,這什麼情況啊?”
“……走私的。”海警硬着頭皮回了一句。
“船上摁住人了嗎?”閘南區警司的一名警長,扯脖子又問。
海警咬了咬牙:“有人,十多個人呢。”
“臥槽!這也太猖狂了,走私都把船開內陸江上來了?咋地,駕駛員抽大煙了?”閘南區警司的人嘴很損。
海警隊的人沒有回話。
“兄弟,這船過了東龍橋,我們就得幹活。”閘南區警司的人低頭再次喊道:“船上的東西別動,我們得看一下現場哈!”
唐柏青額頭青筋暴起,拿起電話就準備給警務署的關係打一個,想讓閘南區警司放一手,讓他們暫時別摻和這個案子。
“嗡嗡!”
電話剛掏出來,唐柏青還沒等撥號,閘南區兩家媒體採訪車,直接停在了警車後面。
車上的媒體工作人員推門下車後,第一時間支上了設備。
“這裡是哇卡網播新聞資訊,就在今夜,一艘漁船闖關衝進我市龍江入海口,與我市海警隊的警務人員進行了槍戰,並且船隻有着火現象。好,現在我們採訪一下海警隊的警務人員,詢問一下情況……。”主持人對着鏡頭叨叨了兩句,直接邁步就往臺階下面走。
唐柏青看着對方:“CNM,這一定是個陰茅!”
再過十五分鐘,徐虎的汽車衝到了岸邊,人還沒等下車,就見到媒體,內陸警務人員,已經將東龍橋封鎖。
徐虎拿起電話撥通了唐柏青的手機:“喂?柏青!”
“我不是唐隊,他在接受採訪,電話在我這兒。”
“都尼瑪什麼時候了,他接受個幾把採訪,他拿這當政績宣傳呢?!”徐虎心態當場爆炸:“貨呢?貨從水上走了嗎?”
“沒有,被堵在船裡了。”
……
市區一高檔公寓內,一名年近六十的老頭,穿着睡衣坐在牀上:“怎麼搞的?!海警隊每年拿那麼多錢,這麼重要的貨都護不住?”
次日一早六點多鐘,廣濟島。
安七七穿着一身非常貼身的運動裝,站在帳篷門前正在做拉伸運動。
蘇天御,白宏伯,蘇天北,孔正輝四人從遠處走了回來。
“你們幹嘛去了?”安七七衝着蘇天御問了一句。
“晨練啊!”
“我信你個鬼,你們昨晚半夜就走了。”安七七狐疑地看着對方。
“晚上睡不着,我們幾個溜達了一圈。”蘇天御敷衍着回了一句,邁步就走向了餘明遠那側。
白宏伯跟在後面,看着安七七狐疑的眼神,低聲說道:“她好像發現了什麼,不行滅口吧!”
不遠處,餘明遠坐在遮陽傘下面,一夜沒睡,只拿着三部手機,在一刀一刀地捅着港口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