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萊酒店正門,周鵬被四名警員摁着,送上了警用車。
王道林站在門口,瞧着於正,楊冬等人說道:“回去趕緊洗洗,我一閒下來,可能就查你們,找好律師,做好準備。”
於正沒有吭聲,脾氣暴躁的楊冬也沒敢頂嘴。
“走了!”王道林擺手,帶着一衆警員迅速離去。
路邊,魏相佐矜持地伸出手掌,衝着於正說道:“那你回去,再考慮考慮,於老?”
“……!”於正跟魏相佐握了一下手:“碼工協會跟警務司的人穿一條褲子,你也算是頭一份了。”
“拉倒吧,哈哈。”魏相佐一笑:“於老,要論提褲子和脫褲子的速度,你們長老會的人那一直是走在碼工協會的最前沿。我呢,也不跟你鬥嘴,咱們就事論事。駐軍牛不牛呢?那肯定牛!但你要知道,區內還是市政說得算。”
於正沒有吭聲。
“就這樣哈,我先走了。”魏相佐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
兩個小時後,駐軍司令部後院,碼工協會會長臨時辦公樓。
於正坐在沙發上,皺眉看着章明問道:“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給的價碼確實不低,我們也願意捧你。但問題是,老黎現在拿着大刀架在我們脖子上,要讓我們收錢,這事你怎麼解決?”
“老黎是秋後的螞蚱……!”
“章會長,你就別跟我搞比喻了,行嗎?周鵬就是聽了你這個秋後螞蚱的言論,讓人關籠子裡了。”於正煩得不行:“你直接說辦法。”
章明端起茶杯:“他們能把周鵬怎麼樣?”
“什麼怎們樣?我們是跑路面的,隨便被查一查,那身上都是一堆事。”楊冬挑眉回道:“他們要真把周鵬判了怎麼辦?!”
章明喝了一口茶水,手指輕敲着桌面:“我巴不得老黎動用私權,來搞咱們碼工協會。”
“怎麼說?”於正問。
“他再抓進去幾個,咱就鬧起來。”章明淡淡地回道:“咱都不說十六個區的分會抱團,哪怕就是四五個區的碼頭停運,公司停擺,上萬人喊話,他老黎受得了嗎?”
楊冬聽到這話,不以爲然:“他們沒長大腦啊?你搞事,他們壓就完了啊!暴恐隊,警務司是吃乾飯的嗎?”
“他敢抓那麼多人嗎?”章明敲着桌子:“現在是什麼時期啊?是溫佔波剛進去,一區在往龍城調兵的當口!他現在是經歷不起事的,明白嗎?!”
於正和楊冬二人沉默。
“我說老黎是秋後的螞蚱,這話不是忽悠你們啊。”章明翹着二郎腿:“溫佔波進去了,他軍備生意已經沒法幹了。沒有錢,他拿什麼養人?他和趙巍虎的關係如此曖昧,甚至還跟華區的人有接觸,你們覺得上層會放過他嗎?一區的執政長官都是傻子嗎?他早晚是要倒臺的。目前沒有動他,估計是因爲老墨那邊的情況比較複雜,上層不想看到龍城動盪。”
於正皺眉沉思着:“你說這些,都是嘴上功夫,我現在就想問一件事,周鵬的問題,你們能不能解決?!”
“能啊。”章明毫不猶豫地回道:“我給駐軍打個電話,這邊就能過去提人。”
“理由呢?”楊冬問。
“涉嫌倒賣駐軍軍火,他們司法部門有啥理由扣人?”章明反問。
二人聽到這話,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駐軍確實管不到區內,也沒有執法權,但你們別忘了,龍城的槍在誰手裡啊?”章明急迫地看着二人說道:“如果新來的安澤城,跟老黎關係很親密,那事情或許還有變數。可你們看安澤城搭理老黎嗎?!他沒有槍桿子支着,那早晚是要玩完的!你們目光要長遠一些,懂嗎?”
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心裡也有點打鼓和猶豫。
章明看着二人的表情,回頭吼道:“祥子,把那幾箱貨拿來!”
三分鐘後,四名男子拎着四個黑箱子走了進來,直接在地面上打開,露出了裡面的鈔票,還有歐聯銀行出品的砸號金條。
“我說點實在的,這年頭什麼許諾都白費。今天的日子,不可能明天過,神仙也算不出來以後是怎麼樣的。”章明指着錢箱子,擲地有聲地說道:“老黎那邊怎麼做咱不管,但我說了八百萬,肯定給你們要到八百萬。”
於正和楊冬相互對視了一眼。
“錢你們拿走,事咱們繼續幹。至於周鵬,你們放心,他肯定會出來的。”章明再次端起了茶杯。
於正和楊冬喜歡錢,也很心動,但他們同時也清楚,這錢要是提了,那就徹底跟駐軍沾死了,也沒有後悔藥可吃了。
誰特麼敢忽悠駐軍?誰敢白嫖青衣局的錢?
那不是不想活了嘛?!
二人看着錢箱子,有些猶豫。
……
一區。
某監獄的提審室內,景言蹺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聲音沙啞地問道:“那邊什麼情況?”
“周鵬被抓了,於正和楊冬去了駐軍那邊。”一名帶着金絲眼鏡的男子,插手說道:“兩邊現在徹底槓上了,估計是要梭哈打決戰了。”
“老黎對碼工協會是勢在必得啊,呵呵。”景言笑着說了一句。
“他沒有別的路可走啊。”金絲眼鏡男輕聲附和道:“他現在的處境挺艱難,老安不理他,老溫也進去了,目前只能修內功,拿成績跟歐陽震換資源。如果沒進步,估計二讜也得換人,因爲他做事鋒芒太漏了。青衣局怎麼說也是大區級單位,他說給攆走就攆走了,二讜壓力也很大啊。”
景言斟酌半晌:“再讓他們鬧鬧。”
“嗯,好,那個人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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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推進,需要掀開的時候,我會通知你。”景言淡淡地回了一句。
……
島嶼重刑犯監獄內。
一名頭頂和脖子上掛着明顯疤痕的青年,邁步走進一間監室,輕聲問道;“先生,您找我?”
“嗯,想出去嗎?”對方笑呵呵地問道。
“……!”青年怔了一下:“爲什麼這麼問啊?”
“有個機會。”老頭輕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