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八點多鐘。
龍城市警務總署的署長,按時到了單位,但人剛進辦公室,早茶還沒等喝上,辦公室秘書就拿着一份案件資料走了進來:“領導,您看看這個。”
署長接過案件資料,坐在辦公椅上看了一小會後,臉色非常難看地將資料摔在桌面上罵道:“剛喊嚴打,他們就敢在鬧市當衆殺人,這太踏馬猖狂了!”
案件資料是昨晚閘南區警務司報上來的,內容是魏相佐公開露面,在飯店捅死了程剛,捅傷八人的事。
就在前幾天,警務署纔剛敲打完碼幫,這還沒等把後面的事收尾呢,閘南就又鬧出一起命案,而且是當衆行兇。
這個性質太惡劣了,等於是公然對抗司法系統,所以警務署署長才如此憤怒。
“通知閘南區警務司的馬上來署裡開會,老子要問問李胖子,他到底能不能幹了,不能幹馬上給我下課!”署長起身罵道:“讓署裡技偵馬上做資料,給我鎖死魏相佐,一週之內,必須抓到他。”
“是!”辦公室秘書應了一聲後,見署長心情極差,立馬懂事地就走了。
署長鬆了鬆領口,邁步走到窗口,準備吸根菸,平復一下煩躁的心情。
“滴玲玲!”
就在這時一陣電話鈴聲響起,署長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立馬換上笑臉按了接聽鍵:“喂,你好啊,劉秘書長。”
“我剛去一區出差了,大概明天回龍城,你有空嗎,我們聊一下?”劉秘書笑着問道。
“好啊……!”署長在電話裡與對方寒暄了起來。
……
閘南碼幫堂口。
徐虎一個人坐在房間內,心情極爲壓抑。他萬萬沒想到,魏相佐會在這個時候返回龍城,並且強行乾死了程剛。
徐虎心裡再次切身感受到魏相佐就是個瘋逼,因爲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魏相佐不但藐視他,甚至藐視司法,藐視幹完這事可能帶來的種種未知後果。
坐在沙發上,徐虎深吸着煙,聲音沙啞地喊道:“宇陽!”
話音落,一名青年邁步走了進來,彎腰問道:“怎麼了,大哥?”
“去開個會,然後在財務公賬上支二十萬,給程剛家裡打過去。”徐虎陰着臉吩咐道:“專門派兩個人去警務司,跑程剛死的事,總之要把他體面地送走。”
“好,我明白了。”青年點頭。
“去吧。”
徐虎擺了擺手。他心裡雖然對程剛這個人沒有任何情感可言,但面子上的事必須要做足。程剛畢竟反水跟了他,那他自然要體現出大哥應有的氣度和仗義的一面。
買通程剛,徐虎前前後後在他身上花了快小一百了,但卻幾乎沒有收穫到任何切實利益,這讓前者的心態多少有點爆炸。
徐虎吸着煙,再次給顧佰順打了個電話,低聲吩咐道:“繼續去找老尤的媳婦,逼她快點簽字。”
“我打了電話,但程剛一死,對方就開始推脫了……。”
“踏馬的!”徐虎低頭罵了一句:“我去找你,見面說。”
“好。”
二人結束通話,徐虎站起身,邁步往外走。
幾分鐘後,徐虎在向大廳外側走去之時,突然扭頭衝馬仔問道:“還有質量好的防彈衣嗎?給我整一件。”
……
五天,整整五天時間,徐虎都在煎熬中度過。
魏相佐弄死了程剛後,人就消失了。大家都知道他肯定沒有離開龍城,但具體在哪兒,卻誰都不清楚。他就一個人,真蹲在哪個地窖裡一待,再把手機分點位藏起來,那想抓到他真得太難了。
還有,程剛這一死,讓原本看似已經平靜的閘南碼幫,再次暗流涌動了起來。那些本就不願意投靠徐虎的魏相佐兄弟,此刻心裡肯定也活泛了。
表面上看,徐虎控制住了一切,但實際上他現在進退兩難。選擇進攻,他不知道該搞誰,餘家人都在一區,而魏相佐也找不到,他沒辦法一次性的徹底解決問題;而選擇防守,徐虎又不知道該防哪一點……
這種心情就跟吃了屎差不多。徐虎思考了很久後,準備帶着厚禮,去見一下碼工總協會的副會長,讓他幫自己跟總會長打個招呼,先踏馬的讓上頭承認自己的領導地位再說。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在錫納羅待了一週的蘇天御,終於把所有的鋪墊都幹完了。
這天上午,九點多鐘。
蘇天御接完姚豆豆的電話後,立馬聯繫上了餘明遠:“差不多了,回家吧。”
“魏相佐給你打電話了?”餘明遠問。
“昨天就給我打了,但我一直在等消息。”蘇天御低頭看了一眼手錶:“差不多了,回家。”
“好。”餘明遠點頭。
“明面上,你,我,還有餘叔,我們三個先回去,其他人都開車回去就行。”蘇天御很細節地囑咐道:“正常進關,不用東躲西藏的。”
“我爸也回去嗎?”餘明遠有點驚訝。
“餘叔不回來,是刺激不到徐虎的。”蘇天御皺眉回了一句。
餘明遠斟酌半晌:“行吧,那我去跟老頭打個招呼。”
“好,就這樣。”
二人結束通話後,蘇天御叫來了小風,輕聲衝着他吩咐道:“可以回去了,但一定記住,你魏哥不聯繫你,你不要瞎搞,也不要先聯繫港內的人。”
“知道了。”小風點頭。
“你聽好了,咱們兩家的所有籌碼,都壓在了這次回去上。如果事情幹砸了,你大哥必死。”蘇天御臉色非常凝重地說道:“警務署不會放過你們這幫人的,所以你千萬不要自作主張,明白嗎?”
小風停頓一下,臉色認真地點頭:“我明白了!”
“好,你們先走吧。”蘇天御叮囑完後,衝着他們擺了擺手。
……
當天下午一點多鐘。
在一區避禍近一個月的餘錦榮,帶着他兒子餘明遠,一塊去了機場。
與此同時。
周家別苑內,周耀祥衝着一名長相帥氣的青年說道:“這次不折騰小崗了,你回去吧。”
“好,周先生。”青年點頭,他是周家北堂口的第一打手,紅棍,名叫崔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