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天御將車停在路邊,賭咒發誓地回道:“我向蒼天保證,吳士雄絕對和我沒有一丁點聯繫,更跟蘇家沒有牽扯!但他爲啥弄死鄭偉,我是真的不知道。”
王道林在電話中沉默。
“王叔,目前碼幫和餘家的情況你是瞭解的,它就不是死一個小頭目,就能解決問題的。”蘇天御繼續補充道:“在區內幹這種事兒,回報率太低了,你懂我意思嗎?”
“可他爲啥要弄死鄭偉啊?倆人完全不搭邊啊!”王道林想破腦袋,也有點想不通。
“或許就是簡單的激情犯罪啊!保不齊鄭偉什麼時候欺負過吳士雄呢,對不?他和唐柏青那幫人都認識啊。”蘇天御禍水東引,開始佔死人便宜。
王道林沉默許久後,低聲說道:“我明確地告訴你哈,吳士雄已經非常上線了,監管會那邊對殺警員事件十分震怒,誰要在這時候跟他扯上關係,那一旦被查出來,事不會小。”
“我明白……!”
“你要是跟吳士雄有聯繫,必須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好趕緊跟你們斷絕關係。”王道林非常直白地提醒道。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幹過格的事的,咱們永遠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滾蛋!”王道林直接掛斷了手機。
蘇天御看着電話,先是一臉茫然,緊跟着表情變得複雜起來,心裡也充滿了一定的悔意。
大熊是一個單純的人,他弄死鄭偉的動機,對於蘇天御來說一點也不難猜。
鄭偉先砸了蘇家貨場,隨後就被大熊乾死了,這沒有什麼其他理由解釋,後者很明顯就是爲了報恩。
身上已經背了人命了,再弄死幾個也沒什麼的。
想到這一層,蘇天御心裡是有些愧疚的。他之前對待大熊是同情爲主,但自身又在極力剋制着這種情緒,所以在倉庫的時候,他纔沒有叫住對方。而大熊在離開後,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報答他。
蘇天御雖然外表大大咧咧的,看着很陽光,很好接觸,但實際上他是一個內心有些冷漠,並且非常理智的人。
大熊捅鄭偉這三刀,也徹底戳到了蘇天御心裡,他個人對大熊的看法和情感,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蘇天御再次啓動汽車,奔着餘家趕去,並且思考很久後,給三姐打了一個電話。
……
一個小時後,餘家別苑內。
餘錦榮穿着運動裝,正在陽臺的跑步機上鍛鍊:“小蘇,對手不給活路啊,現在事情卡到這兒了,你覺得怎麼處理比較好?”
“餘叔,我這點想法在您面前,那太小兒科了。”蘇天御有些扭捏地回道:“您高瞻遠矚……。”
“脖子都讓人掐住了,咱就別搞虛頭巴腦的那一套了。”餘錦榮一邊跑着,一邊擺手打斷道:“老蘇一直說你行,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我還是覺得咱們要搞協會。”蘇天御輕聲回道:“慢慢……!”
“先不說協會的事,先說眼前。”餘錦榮第二次打斷蘇天御的話:“現在對方拿刀已經頂到你脖子上了,你怎麼處理?”
蘇天御斟酌半晌後回道:“您跟管理會提建議,讓上層終止和我們三家的合作,把我們清出環衛口,這樣可以減少您正面的壓力。”
餘錦榮聽到這話非常錯愕,慌忙用手按停了跑步機:“你繼續說。”
“對手搞這種事,目的很簡單啊,就是想把我們一下打死。”蘇天御輕聲回道:“三家公司被清出管理會,就徹底散了,碼幫消氣後,也符合長清公司的訴求。我們撤了,工區地盤肯定是他們的。所以,事情搞到這一步,徐虎那邊應該就會鬆口了,後面應該會通過談判方式,來解決剩下的矛盾……鬧不好,徐虎還會跟你提出,把白叔交出去,畢竟是他殺的徐二。”
餘錦榮看着蘇天御,突然咧嘴笑了:“你這個小子真特麼雞賊!”
“餘叔,這話從何說起呢?”
“甭跟我來這套,你是在堵我嘴啊。”餘錦榮拿起毛巾:“你是在告訴我,請了三家公司,我們就徹底一敗塗地了。”
“沒有,絕對沒有!”蘇天御賭咒發誓地說道:“我絕對是站在您的角度考慮問題!”
“你的履歷配得上你的智商。”餘錦榮拍了拍蘇天御的胳膊:“我再問你,除了這個辦法,你還有第二種辦法嗎?”
蘇天御立即搖頭:“沒了!”
“哈哈哈!”
餘錦榮大笑,指着餘明遠說道:“你防着點這小子,搞不好哪一天,他都能把你公司忽悠去!”
“我一直防着他!”餘明遠立即點頭。
餘錦榮掃了蘇天御一眼,擡頭喊道:“小文,把我書房的信封拿過來!”
“好!”保姆回了一聲。
“走,坐一會!”餘錦榮招呼着二人,一同去了休息區落座。
過了一會,小文拿着文件回來,伸手遞給了餘錦榮。
“給他看!”餘錦榮沒有接,只指了指蘇天御說道。
蘇天御聞聲接過信封,低頭打開一看,上面擡頭寫了四個字。
病假申請
蘇天御眼神一亮,扭頭看向餘錦榮說道:“還是餘叔智慧啊!”
“我請了半年病假,滾回家裡苟延殘喘了。”餘錦榮指着蘇天御說道:“最終如果博弈失敗,哪怕就是我被逼得下臺了,離開體制了,也會保你們三家公司!”
“大智慧,大格局!”蘇天御天生就是當參謀的料,跟他爹一個德行。
“唉,被搞到絕境也好,咱們能抽出點時間,緩口氣了。”餘錦榮看着蘇天御,輕聲說道:“你準備一下,我要帶你回一區找錢!研究成立協會的事兒!”
蘇天御怔了一下,立即點頭回道:“好!”
兜兜轉轉,蘇天御即將又要再次回到一區,而那裡……也有他的一些老朋友。
……
次日,徐虎被警務署釋放後,直接就去了碼幫總堂口。
人一進屋,徐虎就見到六七名黑人坐在沙發上,桌子前還擺放着一把明晃晃的手槍。
天鴻港,那名左側臉頰全是燙傷的男子,坐在早餐鋪,吃着早餐,輕聲說道:“不要急,這活肯定幹,就是不知道啥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