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的話無疑帶給衆人震驚,就連曾雍容閒雅的楚文此刻也扼腕興嗟。慕容蘇內心忐忑不安,但表面上夷然自若。薇幽轉着小腦袋想着神秘人的話:朝廷與五毒山之間倒底有什麼樣的聯繫?師傅在五毒山難道也參與到此事當中?
百曉生心急如焚的從樹上躍到楚文的身邊說:“叔叔,十餘人嚴重受傷,還有五人已經死亡。”
一時大意,竟換來如此慘痛的代價!楚文面如土色急聲道:“快,把受傷的人擡下去醫治!”其餘人擔心石頭還會滾落,一個個呆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楚文見後勃然大怒,“還愣着做什麼?快去救人,否則每人罰五十大板!”衆人這才悻悻而去。
“藏在暗處算什麼英雄好漢,何不露面讓我等一決高下!”慕容蘇朝頭山上怒聲喊道。
“哈哈……”霎時,突起狂風,兩旁的樹嘩嘩聲響絕於耳。百曉生見狀攜着楚文快步朝山下跑去。
薇幽躲在慕容蘇的身後,緊緊地拽着他腰間的衣服,問出心中的疑問:“這人真怪,內功也了得,他倒底是誰?”
慕容蘇把燕南劍插在土中,增加鞏固性。聽到薇幽的話,他咬牙切齒道:“不知道哪來的妖孽,盡會如此妖術!妖人,有本事你出來,我與你痛痛快快地打一場!”
嗖的一下,狂風乍停。一位身着黑袍的神秘人出現在他們面前:“好,我與你打一場!”
這個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太詭異了,薇幽目不轉睛地望着眼前的黑袍人,就在他擡頭的瞬間,她望見了那一雙如寶石般炫藍的眼睛,一時間,啞口無言。
慕容蘇卻與黑袍人在樹林中打鬥了起來。
燕南劍在慕容蘇的手上越來越靈活,就像快要脫籠而出的燕子。黑袍人並沒有用武器,他穿梭在林中,像黑夜的蝙蝠,影影綽綽。
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薇幽握着赤魂劍的手在顫抖,一是她在擔心慕容蘇的安危,不免有些緊張;二是赤魂劍發出了嗡嗡的刺耳聲。
百燕朝宗?他居然練成了?薇幽不眨眼地望着慕容蘇——那一招燕亂羣舞,只見他身體中像飛出了許多燕子,緊追在黑袍人身邊;而現在羣燕歸體,燕南劍的劍端像要衝出什麼似的。她莞爾一笑,眼中充滿了希望,那可是燕南劍譜第五式。
黑袍人沒等慕容蘇發出致命的一擊,閃電般竄到他身邊,往他胸上一拳。慕容蘇向後倒退了兩步,劍插在土中,噗——鮮血從嘴中噴灑出來。
“蘇!”驚慌失色的薇幽跑到慕容蘇的身邊。他受傷了?怎麼可能!她痛
貫心膂,二話不說,抽出赤魂劍,直衝向黑袍人。
因爲她痛從心上起,她的悲傷赤魂劍感受到了,嗡嗡聲響絕於耳。黑袍人蹙眉,被聲音震住。這個聲音他像在哪裡聽過,現在卻想不起來!
“嗯!”赤魂劍刺入他的胸上,他凝視着眼前的女子問道,“你叫什麼?”
“舜冉薇幽!”
“舜冉薇幽……你果真是他的女兒?哈,哈哈,哈哈哈……”他把赤魂劍從胸口抽出,然後用手捂着血流不止的傷口,輕笑道,“後會有期!”便不見了身影。
薇幽握劍的手在顫抖,這是她第一次用赤魂劍,沒想到卻傷了人。她丟下劍,跑到慕容蘇的身邊,他已經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薇幽扶起他的上半身,帶着哭腔道:“蘇,你怎麼了?你醒醒,別嚇我!”
慕容蘇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她的懷中,如果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她甚至以爲他就這樣離開了自己。淚水潸然,在她心中,他雖有時候很霸道,有時很小氣,但是他是那麼地愛着自己,不惜背棄婚約,斷絕母子關係,千里迢迢隨她一起尋母,這種愛她又怎捨得放棄?
“你不要丟下我,不要……”淚如雨下變成號啕大哭。
薇幽艱難地揹着慕容蘇下山,不小心跌倒在地,可是她不放棄,爬起來扶起慕容蘇,再次把他背到肩上。心裡唸叨着:蘇,你一定要堅持住!你不能丟下我,決對不能!
“小姐姐,讓我來吧!”百曉生送楚文回家後趕來,見到眼前這種情況,心中感慨萬千。
薇幽無奈地把慕容蘇交給百曉生,男人的力氣永遠要又比女人大。只見他揹着慕容蘇三步並兩步地朝山下走去。
回到別苑,打發了下人去找大夫,薇幽手足無措,焦急萬分。百曉生見了也不勸她,替慕容蘇解開身上的衣物,而後坐到外室等大夫的到來。
大夫很快趕來,見薇幽跪牀邊也不說話,兩雙眼死死地盯着牀上昏迷不醒的男子。一雙手還握着男子的右手,大夫拽了兩下才把慕容蘇的手從她手中扯了出來,靜靜地切脈,隨後站起身朝外室走去。
百曉生見大夫走出內室,自己也跟着走了出去,問道:“他沒有什麼事吧?”
大夫摸着自己發白的鬍鬚道:“不會傷及生命,放心吧,我開一貼藥,幾日後定當痊癒。”
“但他怎麼昏迷不醒呢?”薇幽從內室走了出來,拉着代夫的衫袖哀求道,“求求您大夫,救救他,救救他!”
大夫沉思了一下,返回到內室,再次替慕容蘇仔細地檢查了一
下,然後從帶來的醫藥箱中拿出一包銀針。拉開慕容蘇的褻衣,只見胸上有一塊拳頭大小的黑印,心道下手真狠呀!
輕輕紮下銀針。
躺在牀上的慕容蘇在大夫施針後,吐出了血水,甦醒過來。薇幽見狀上去替他試去嘴角殘留的血水,輕輕喚道:“蘇!”
慕容蘇睜開眼,他記得自己捱了黑袍人一拳,之後什麼事都不記得了,自己怎麼會在這裡?“我……咳咳……”他想坐起來,卻扯動了傷口。
“你別動。”薇幽疾言厲色道,“這是在別苑。”
“我怎麼回來的?黑袍人呢?”慕容蘇有氣無力地問。
“被我打跑了!”
“怎麼會……”慕容蘇對薇幽的話半信半疑。
薇幽苦笑道:“以他的武功定在我之上,只是他聽到赤魂的劍鳴聲便呆在那兒不動了。劍刺中胸口他也沒有躲一下。後來問了一句‘你果真是他的女兒’,然後就不見了,真是個怪人!”
他究竟是誰?赤魂劍是赤軒林所鑄,難道他認識?錯把薇幽當成了赤欣蘭?
慕容蘇問:“他是不是把你當成了赤欣蘭?”
“哦!我記起來了,他問了我叫什麼!”
“你告訴他了?”
“恩。”薇幽頷首。
赤軒林把劍贈與了舜冉震山,他說的那個人會是震山叔叔?不行,一定要找到黑袍人問清楚,說不定他知道幽兒母親的下落。說着他艱難地從牀上坐起,拉開蓋在身上的被子。
薇幽不明白受傷的慕容蘇要幹什麼,問道:“你去哪?”
“去找黑袍人!”
“不行!你的傷還沒有好,不能去!“薇幽阻止他,不管怎麼樣都不會讓他踏出房門半步。
“他可能知道你母親的下落,我一定要去問個清楚!”慕容蘇嘶啞地說。
母親?對,黑袍人是問了自己是誰,也說了‘你果真是他女兒’的話,但他卻沒有說明他指的是父親還是母親。怎麼能讓慕容蘇帶着傷去冒險呢,要去也得自己親自尋問,她轉身拿起桌上的赤魂劍,冷聲說道:“如果你真爲我好,就好好的躺在牀上養病,我的事情我自會查明清楚!”
“幽兒,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讓我跟你去吧!咳……”再次扯痛了傷口,慕容蘇不禁咳嗽起來。
“你這個樣子只會拖累我!”薇幽沒有轉身,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答應他無理的要求。這一路上,她一直依賴他,像個懦弱的小女人。現在他受傷了,自己必須堅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