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尚、娛樂總是不分家的,而在這兩者的背後,永遠都少不了金錢,所以金融界名流雲集的慈善晚會,自然也少不了這些明星的出現。”這是阿斯利的說法,聽上去很有道理,事實上應該也非常的準確。
《變形金剛2》的團隊剛離臺,再上去的便是前段時間剛剛結婚的傑西卡·阿爾巴,她今晚送來的拍品,是一款充滿羅曼蒂克風情的galatea品牌婚紗。這一款婚紗是galatea專門爲此次慈善晚會設計的,全世界僅此一件。
隨後登臺的則是德國著名設計師、知名品牌chanel的藝術總監卡爾·拉格斐,他送的拍品是一個以他的形象爲翻版的等身泰迪熊,生產廠商爲德國泰迪熊公司,同樣也是爲這場晚會製作的全球限量版。
在韓衝看來,這一場慈善晚會根本就像是時尚娛樂界的饕餮盛宴,也像是各大知名品牌奢侈品的廣告會,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裡,什麼lv、chanel、古奇、浪琴、江詩丹頓紛紛推出專款設計,維多利亞的秘密也不忘穿插其中搞個表演,各路大牌明星紛紛上臺,儼然成了推銷員。最離譜的是,整個環節中,被譽爲美國最美的色\情女星凱登·克羅斯竟然還上臺拍了一個未公佈的物品,據說是她在拍戲時的道具。而另一位同樣的**托裡·布萊克,則送拍了一本由vivid影業公司專門爲她製作的全\裸寫真集。
總而言之,各式各樣的拍品,各種路子的名人紛紛閃現,令人目不暇接,更覺匪夷所思。
角落裡的這張桌子始終非常的冷清,直到拍品展示即將結束的時候,纔有兩個人過來,在韓衝對面的兩個座位前站定。估計是看着韓衝面生,又不是白人的緣故,兩人首先將寒暄的目標對準了阿斯利。
兩個人都是年輕人,看着不過在二十七八歲左右,但瞧那一身入時的裝扮,應該是所謂年少有爲的成功人士,要嘛就是出身豪富之家。
“今晚這場慈善晚會倒是這兩年辦的最熱鬧的一場了,”兩個人站到桌邊很禮貌的沒有直接入座,而是由其中一個個頭稍矮,留了絡腮鬍子的傢伙同阿斯利搭話道。
“是啊,或許是風格放開的緣故吧,去年的時候,可沒允許這麼多娛樂界的人過來參加,”阿斯利知道人家是在跟自己說話,因此微笑着附和道。
“至少去年不會允許那麼多的**進場,”另一個相貌稍顯英俊,只是奶油味很濃的傢伙接口道,“不過,這也算正常,畢竟**拉里今年在這場慈善晚會上投入不少,舉辦方怎麼也要給他點面子。”
話說完,年輕人朝阿斯利伸出手,自我介紹道:“你好,先生,請允許我自我介紹,我是來自洛杉磯裴沃斯證券的市場分析師,我叫羅尼·班特爾,你可以叫我羅尼。”
緊接着,他又指了指旁邊的絡腮鬍子,介紹到:“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科爾·本特利。”
“阿斯利·戴爾,律師,”阿斯利同對方逐一握手,簡單的自我介紹了一句,而後,立刻介紹爲韓衝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委託人,韓衝,赫爾斯金融公司執行董事。”
兩個年輕人都是來自證券公司,屬於金融圈子裡的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最近在債券市場上大出風頭的赫爾斯金融,當然,也不可能不知道韓衝這個名字。
一開始,他們還以爲韓衝是個不怎麼重要的角色,就像他們兩個人一樣,不然怎麼會坐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如今,聽了阿斯利的介紹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
“原來是韓先生,很榮幸能在這裡見到你,”羅尼一愣,隨即便換上一副極爲熱情的態度,繞過半圈桌子,伸着雙手過來與韓衝握手,同時用帶着點誇張的語氣說道,“你的週期分析法真是獨到而精闢,令人佩服。”
與羅尼一樣,原本還顯得有些矜持的科爾,也帶着幾分驚喜的過來與韓衝握手。
的確,金融圈子裡是講究名氣的,講究背景的,韓衝因爲拋出一個股市17年週期衰竭的理論,而在這段時間名聲大噪,另外,什麼洛杉磯裴沃斯證券,完全就是個不入流的小證券公司,與赫爾斯金融簡直沒得比,如此一比較,韓衝在羅尼兩人眼裡,自然就成了大人物。
不管兩個年輕人最初的態度如何,至少人家現在表現的很熱情,韓衝也不能拒人千里之外,因此也是面帶笑容的應酬幾句。
“韓先生,我對你用線性分析法得出的股市週期衰竭說很感興趣,”幾個人寒暄了幾句,羅尼二人先入了座,而後座位靠近韓衝的科爾便急不可耐的說道,“這段時間,我也專門做過研究,在這個研究的過程裡,我發現你的確定的這三個週期中,似乎都伴隨着大範圍、全球性的經濟危機。比如說幾乎貫穿了整個70年代的滯脹危機,再比如說八十年代席捲全球的大範圍經濟危機,再有一次就是從去年起爆發的次貸危機。而這三次經濟危機,在具體的貨幣指標上又有所不同,像70年代和80年代的經濟危機,它們是通脹狀態下的經濟危機,而這一次,則是通縮狀態下的經濟危機。韓先生,你認爲,這樣的差異會不會給股市的走向帶來不同影響呢?”
“當然會有影響,”韓衝沒想到這兩個年輕人一坐下,就會向他提出這種專業性的問題,他不好拒絕回答,只能想了想,簡略的說道,“通脹狀態下,因貨幣貶值,投資者對股市的跌幅承受力更加脆弱,因此,70年代和80年代的熊市到來時,各方面數據……”
“這位想必就是所謂‘韓氏分析’的構造者,韓衝吧?”韓衝的話才說到這兒,隔着不遠的一張桌子上,有人很突兀的回頭說了一句。
無論從其說話的時機,還是從這話說得內容,都顯得極其不禮貌,尤其是那個“所謂的”以及最後對韓衝不加“先生”的稱呼,更是帶出了明顯的蔑視意味。
韓衝蹙蹙眉,扭過頭去看了一眼。
這個不禮貌的傢伙是個滿頭銀髮的老頭,紅潤的圓臉上架着一副金絲邊的眼睛,看上去很有一副學者的派頭。他在自己的座位上擰過身,用一種很彆扭的姿勢轉過頭來說話。
“這是《紐約時報》財經版塊的專欄作家,貝茨·克魯格曼,”拉米瑞茲顯然認識這個沒禮貌的傢伙,她稍稍湊過來,在韓衝耳邊說道,“前兩天,他還在自己的專欄上批評過你的觀點。”
韓衝用難以察覺的幅度點了點頭,目光轉向貝茨,微笑道:“構造者還談不上,只是發表了一點自己的見解,謝謝你的關注。”
“通過堆砌一大堆數據得出來的,牽強附會、似是而非的見解?”貝茨漠然一笑,很是輕蔑的說道,“對不起,我懷疑這是不是對見解這個詞的科學性太不負責任了?”
這話說完,貝茨整個人都轉過來,伸手朝拉米瑞茲一指,說道:“你就是那個專題欄目的撰寫人吧?叫什麼來着,拉米瑞茲·凱特?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之前應該還是華爾街日報週五版的不入流小記者吧?你有財經方面的學歷資格嗎?《華爾街日報》是不是徹底墮落了,爲了譁衆取寵,竟然將一個不入流小記者撰寫的垃圾文章,堂而皇之的放到財經版塊進行報道。”
拉米瑞茲畢竟是個入行不久的小記者,應對各種局面的能力很是不足,此刻,面對貝茨這種“前輩”直接扎過來的槍刺,她是即沒底氣針鋒相對反駁回去的勇氣,也沒坦然面對,不動聲色的厚臉皮。她尷尬的坐在座位上,面色漲紅,飽滿的胸脯劇烈的起伏着,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學歷資格很重要嗎?”韓衝笑了笑,端起面前的紅酒抿了一口,說道,“我覺得,財經版的報道最重要的應該是貼合市場吧?就股市方面來說,至少應該能夠對股市的走勢做出一定的準確預判,能夠爲投資者所借鑑,爲他們提供有效的,能夠帶來收益的信息。”
“哈,我倒是忘了韓衝先生是司機出身的證券人,非常抱歉,我剛纔那番話並不刻意是針對你的,”貝茨做出一副恍然的表情,用帶着戲謔的語氣說道,爲了強調他的本意,還專門在“刻意”一詞上加了重音。
貝茨說話的聲音不小,而此時舞臺上已經進入了正式拍賣的環節,所以噪音也不大,周圍幾張桌子上的客人聽到他話,都禁不住發出一陣輕笑。
“其實我很想問一個問題,”貝茨繼續說道,“既然韓衝先生認爲股市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都不可能實現整體復甦,那麼我們的投資人應該把他們的錢放到哪兒呢?大宗期貨,黃金交易,還是……”
“大宗期貨和黃金交易我都不看好,”韓衝插口說道,“尤其是黃金交易,我最近正在觀察這方面的走勢,我認爲,未來的短期內,國際金價可能就會出現一個暴跌的局面。就目前1650美元每盎司的現貨交易價來說,未來一段時間,可能出現的跌幅會很大,如果最終不能穩定在1500美元每盎司的價位上,那麼很有可能就會在一到兩週內,暴跌到1100美元每盎司的超低價位,並在1100美元每盎司到1200美元每盎司之間長期徘徊。”
韓衝如此突兀的一番話說出口,不僅把貝茨說呆了,就連拉米瑞茲都驚訝的張大了嘴,附近幾張桌子上更是變得鴉雀無聲。
衆人如此驚訝,倒並不是說韓衝這種說法多麼的驚悚,而是因爲他違背了一個金融市場人所共知的規律。一般來說,當經濟不景氣,股市低迷的時候,國際金價都會在一定程度上有所攀升,這裡面蘊含的道理很容易理解,因爲國際金價就是個衡定器,跟中國俗話說的:“盛世收藏,亂世黃金”是同一個道理。
韓衝的觀點是未來一段時間,股市不會出現復甦局面,甚至還會變的更加萎靡,可現在他又說同樣不看好黃金投資,這算個什麼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