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唐哥哥猜猜這是什麼,四錢說這封信是你的,爹爹想讓你在我家多住兩天說過兩天再給你,但是蜻蜓覺得爹爹這樣做不對,所以就先給你拿來了,唐哥哥你看信,今日廚娘做的點心可好吃了,蜻蜓去給你拿一些來。”
蜻蜓純屬討好,這封蠟封信是她趁着爹爹有急事離開,從書房裡偷來的,想着要是唐哥哥看到了信就會感謝她,這兩天她再表現的好一地點兒,說不定唐哥哥就不會走了,給她做後孃多好。
唐汐汐心下一笑,師父的信等了好幾日都沒來,倒是讓公樑允寒給截了個先,還在她面前裝傻說不知道,真是把她這個蝦米不當海鮮,看來她走的時候就算不燒了公樑侯府,也得把他家後院燒了做懲戒。
“嗯,去吧!點心放在後院就成,哥哥洗漱完就去。”可憐的後院,在我燒了你之前,就讓我在享受一次你的美好環境吧!
“知道了。”蜻蜓扭着小屁股出了房門。
唐汐汐扣掉蠟油,將信紙展開,待信看完,笑容僵在臉上,吞嚥的吐沫泛出苦澀,如鯁在喉,眼前一片模糊······
蜻蜓在後院等了快半個時辰也沒見唐哥哥來,難道她今日表現的不好,唐哥哥不喜歡?
她邁開歡快的小腿,跑到唐哥哥的房間裡,沒人,被褥也沒疊,牀沿邊放着打開的信,她將信拿起來看看,又看不懂上面的字,撓着腦袋發愁,唐哥哥去哪兒了?
“蜻蜓,可是你偷拿了書桌上的信?”公樑允寒出現在房門口,他有要事離開了書房一會兒,等回去就發現錦盒內的蠟封信件不見了,下人們絕對沒有膽子隨意動他東西。
蜻蜓嚇得一哆嗦,手中信紙掉落,“爹爹,蜻蜓,蜻蜓,蜻蜓······”
“你唐哥哥呢?”公樑允寒見屋內沒人,牀上被褥凌亂,一種不好的感覺襲上心頭,踏進房中質問女兒。
“蜻蜓不知道,唐哥哥說讓蜻蜓在後院等着,蜻蜓等了許久也沒見唐哥哥來,就回到這房裡看看,唐哥哥就不見了。”蜻蜓小心翼翼,生怕爹爹再罰她面壁思過。
公樑允寒撿起信紙,上面寫着,“吾徒,鶴兒外遊病重,遇疆國公主救治,兩人情合,違背師命私奔,速速歸來,待爲師交與你詳細,尋回鶴兒,以懲大戒。”
“糟了~”公樑允寒將信紙揉成一團,急步奔出屋子,問了下人,下人說半個時辰前唐公子神情落魄的出了公樑侯府,問她失魂落魄的不搭理。
同一時間。
地窖內,垂死的女人已聞不到黴腥的氣味,無力的靠倒子牆壁上,她的毛髮都已徹底脫落,混進地面幹掉的黑色血漬中,活像乾枯的雜亂吳水渠底部。
“綠蘿,綠蘿!”有人輕輕的叫着。
“是你!”
綠蘿睜開眼,雖地窖光線昏暗,可她依舊看清了來人,卻已沒有憎恨,畢竟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
尉遲烈心疼不已的撫摸着綠蘿血肉模糊的面頰,“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軒轅卿早就懷疑你是我派來的,將我給你用的假毒換成了真毒,纔將你害成這樣,我現在就帶你走!”
“好!”綠蘿連一刻的猶豫有沒有。
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有人歡笑着採買需要的物品,有人因路人踩了腳而張口大罵,百人百樣,熱鬧非凡。
然不管再熱鬧的場景都無法吸引唐汐汐的目光,她左手拿着昂貴的醃製,右手舉着漂亮的髮簪,兩個手腕都掛慢了瑪瑙手鐲,脖子上掛着精緻的香囊和工藝品,以及許多漂亮的手帕,頭上纏着各色的絲巾,胳膊中間還夾着一個嶄新漂亮的青花瓷痰盂,渾身上下帶着的都是好東西,可放在一起看,活像一個賣雜貨的。
唐汐汐漫無目的的前行,買了這麼多的平時捨不得買的東西,卻依舊無法愉悅,就連街邊剛出爐的燒鵝,都無法吸引她這個吃貨的注意,這就說明問題嚴重了。
坑爹的,是誰說心情不好的時候消費消費就會好的,能退貨嗎?她想要回來銀子的說。
可就算銀子要回來,唐子鶴還不是跟人私奔了,唐子鶴跟人私奔了,唐子鶴跟人私奔了······
師父從不騙人的,唐汐汐想去找子鶴當面問問他,下一刻又失去了去了的勇氣,她怕他會當着她的面說,他是愛公主纔會和公主私奔的。
唐汐汐恍惚的想起一幅畫面,一次她與唐子鶴長途跋涉的要去做什麼事情,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兩人都受了寒,但唐子鶴較爲嚴重,渾身都在發燙,唐汐汐顧不得自己,悉心照料唐子鶴整整一晚。
第二日早晨唐子鶴精神恢復,唐汐汐卻病倒,唐子鶴都感動的不像樣,說唐汐汐要什麼他都給。
唐汐汐便說,“你要是心中不安,就以身相許作爲對汐汐的報答吧!”
唐子鶴怔住,眼中流露出說不清的複雜。
唐汐汐以爲唐子鶴在生氣她說了這麼輕薄的話纔會面色複雜,趕忙解釋,“你又沒什麼錢來答謝我,就是你這一身臭皮囊還像樣點兒,我勉強吃點兒虧,收了你當做你對我的報答。”
唐子鶴臉頰憋紅,老半天吼出一句,“我唐子鶴不是那種誰幫了我,我就會以身相許來報答的人,即便要相許,也是兩情相悅纔可以。”
其實當時唐子鶴的意思是,我可以對你以身相許,但不是因爲你幫了我,而是因爲我是真心喜歡你。無奈青澀的少年沒有談戀愛的經驗,表達不出心中的最直接的想法。
唐汐汐的理解是,子鶴不會因爲誰幫了他就會委身與人,除非是真正喜歡的人才可以,也就是說他雖是被納疆國公主相救,但也定是因爲真心喜歡人家才私奔的,師父讓她將唐子鶴尋回來,笑話,她哪有那個能力?
“哎~,賣雜貨的,你手裡這痰盂多少錢?”一名路人從唐汐汐身邊走過,被她手中的高檔青花瓷痰盂吸引,問了價。
唐汐汐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心事,沒聽見。
那路人不耐煩,“你到底賣不賣,像你這種故作深沉想擡高價錢的我見多了,快說多少錢,開個價。”
一陣清風吹走了唐汐汐頭上掩蓋着的紗巾,她緩緩側目,露出一張憔悴的容顏,和哭的腫的像桃子一樣的眼睛,以及眼白上佈滿的紅血絲,還有被眼淚沖刷的亂七八糟的胭脂,眼影,以及脣上的寇丹,面無表情的問道,“你~說什麼?”其實她就是沒聽清。
“鬼~,鬼啊~”路人嚇得坐到地下,爬起來一陣秋風掃落葉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