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陰縣的一片樹林裡,兩人正在快步走着,一人在前面穿着黑色勁裝,帶着塊黑布遮住了臉面,後面一人穿着破衣,衣服上隱隱有些血跡,背上還揹着一人,如有湯陰的衙役到這裡一看,一定會驚呼一聲枉人山賊。
“娘娘的,你這個傢伙長得是瘦瘦小小的,沒想到還真的有些本事,居然真的把俺和俺大哥都弄出來了。”牛皋揹着靠山熊對在前面引路的時遷說道。
時遷落下遮住臉面的黑布,回道“你這黑廝,好不懂事,要不是小郎君要我來救你,誰願意管你,好了,現在地方也到了,你可以放下你大哥了。”
說着,從樹林中走出三人,也是各個黑色勁裝打扮。站到了時遷的背後。
牛皋看了看四周說道“這哪裡就到了地方?這裡荒郊野嶺的,俺大哥本就有傷在身,他這樣豈不是要活活病死?”
時遷哼道“你也知道靠山熊身上有傷啊?我們可是要趕路的,你要是帶着他是想讓他早日死在路上嗎?小郎君都已經安排了,這三人會照顧好他的,不過這靠山熊畢竟是賊寇,不少人也見過,日後就不能出現在這河北地界了。”
“這怎麼行?小郎君可沒和我說過這個,莫不是你唬俺?”牛皋還要再說,在他背上的靠山熊阻止說道“白牛兄弟不要再說了,今日我們不死已經是得了他們的恩情,這天下如此之大,就算不能待在河北,還有西北、江南、巴蜀等地可去,怕個什麼?”
牛皋嘆了聲氣,知道自己也沒有別的辦法,這才小心的放下靠山熊,早有兩個黑衣人來扶着,牛皋再看了看靠山熊的傷勢,肩膀上的箭早已被取出,但傷口依舊在流血,牛皋便對着二人說道“俺大哥有傷在身,你們平時可要注意點,這要出了什麼差錯,俺非得找你們算賬不可!”
又對靠山熊跪下磕了三個頭說道“大哥在上,昔日大哥救了俺老牛一條性命,今日俺老牛也讓小郎君放了大哥,算還了大哥的救命之恩,日後俺要跟着周師父學本事了,不能再陪着大哥,大哥日後可要小心啊。”
靠山熊含淚對他點點頭,別說日後能不能相見,就是他的傷到底能不能好,他也沒有信心,這一別,說不定就是永別。牛皋也是淚流滿面,好一會兒纔跟着時遷離開了。
——
“小郎君,我們回來了!”時遷帶着牛皋走進帳內對正在看書的姜德說道。
“小郎君在上,牛皋在此拜謝救命之恩。”牛皋跪在地上對姜德說道。
姜德放下書本,走下去扶起牛皋說道“牛皋兄弟,回來就好,這一夜我可是擔心不已啊。”
說完又對旁邊的時遷說道“時遷兄弟做的好,不愧是鼓上蚤,今夜你也疲了,就先下去歇息吧。”
時遷拱拱手下去了,姜德先看了看牛皋的傷勢,雖然曹欽未想殺他,卻也給了牛皋不少苦頭,姜德嘆了口氣,對牛皋說道“牛皋兄弟,無論如何,你畢竟當過賊寇,我也讓人調查了,雖然無惡行,但那靠山熊也是打了幾個村子,搶了不少百姓,這可不是好漢行爲,你雖不出手,卻也有從犯之罪,這樣吧,我準備給你一月五貫的俸錢,但你到手的只能有一貫,其他的錢我要你捐給那些無錢治病的百姓,你說如何?”
牛皋嘿嘿的抓了抓頭說道“只要小郎君管飯就行,錢不錢的無所謂。”
姜德嗯了一聲說道“另外,你可想向周先生學藝?”
“想想想,做夢都想!”牛皋激動的點頭說道。
姜德笑道“那好,那你就要先表示出你想學藝的誠意出來,從今日起,我要你不許吃肉,不許飲酒,只許吃素,以表誠意,如果你做得到,我便爲你說上幾句好話,你看如何?”
牛皋一聽不能吃肉飲酒,吧唧了一下嘴巴,最後跺腳說道“不吃就不吃,不就是一路嗎?小郎君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姜德笑道“不遠,東京!我安排郎中給你上藥,去歇息吧!”
“東京?還不遠啊?”牛皋差點想叫出來,他本以爲只要三五日,這一下,還不得大半個月啊。
“嗯?”姜德瞪了牛皋一眼,牛皋連忙低着頭說道“東京就東京嘍,俺又沒說什麼,瞪俺幹甚!”
姜德不禁好笑的搖搖頭,這個牛皋,性格倒是和原著中差不了多少。
——開封太師府
“爹爹,你又在看着十二生肖了。”蔡絛笑着走入蔡京的書房說道。
蔡京回頭,看是自己的四子,笑道“這麼多年來,老夫也算是見過無數珍寶了,但從未有一件如此讓老夫愛不釋手的,這十二個水晶球如同天成,毫無雕刻痕跡,裡面的十二生肖更是找不到一點瑕疵,真的是鬼斧神工啊...”
蔡絛也走上前,看着那在燈火中不時閃耀光芒的十二生肖,也是讚歎不已,說道“是啊,據妹妹說,這是他那在內黃認下的侄兒送給樑世傑,樑世傑又轉送的的,據說這人已經在上京爲爹爹祝壽的路上了。”
蔡京一邊走一邊說道“此子的確不錯,這兩年來送來的禮錢便有幾萬貫,來了也好,看看是不是可造之材。”
說吧,蔡京坐下說道“你來了剛好和爲父說說朝中之事,官家這幾日幾乎日日在爲父面前說無錢之事,我等需儘快想出一經營之法才行啊。”
蔡絛嘆道“難啊...官家花費日益劇增,要想填上這個窟窿容易,但就怕這窟窿日後會越來越大。”
蔡京點點頭說道“但再難也要做,只要官家對我等滿意,那些奸黨纔不會上位,我思得幾法,你看如何。”
蔡絛連忙說道“請爹爹明言。”
蔡京說道“一是這免役錢,這張商英廢除了新法免役錢,我看還是要恢復,一來使得百姓不受煩勞,二來其中也可收些錢財充入宮用。
二是這銅錢,昔日當十錢已經不可用,我思之這銅錢之銅,本無定理,我大宋銅少錫鐵多,大可使銅錢中少銅多鐵,學四川舊事,這樣一來,一百文便可變一百五十文,國庫必當日豐。
三是這茶引,夷人不可一日無茶,我朝自太祖以來,茶便是專賣,崇寧四年,爲父立新法茶引法,使得茶錢日多,但本次去杭州,爲父還是發現有私賣現象,我想來此法還是要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