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火車站,又名新客站,位於閘北區蘇州河北岸,是1984年在原東站的基礎上開建出來的。
爲了區別於原來的老火車站,所以就被本地人稱爲新客站。
新客站的南廣場如今看着很是氣派,尤其是廣場周邊的商場、寫字樓、酒店等高樓建築不少,讓很多旅客出站後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魔都這個不夜城並非浪得虛名。
可是新客站背面的北廣場,尤其是北廣場延伸出去的一大片老城區,卻又是另一番光景。
只要出了北廣場到周邊隨便走走,就能看到很多地方被連綿不絕的棚戶區團團包圍着。
而且因爲棚戶區居住情況複雜,改造或動遷遙遙無期。
別說是現在了,就是再過個十幾年也依然有不少地方毫無改善,反而越來越破爛。
在這一大片貧民區內,有很多底層人民在其中掙扎求存。
這些隱藏在高樓大廈陰影下的“城中村”,就是魔都這個國際化大都市的失落之地,也是這個城市最不堪的地方。
就說老孃最近真是活該旺財運,這麼好的牌都能胡到,就問問還有你們還有誰不服。”
杜豔紅笑得合不攏嘴,感覺自己最近簡直是撞了財神爺了,以往打麻將哪有這般運氣。
他也有點慌了,畢竟這事兒太蹊蹺了。怎麼食物中毒的餐飲店反倒是把受害人給告了,世上哪有這麼不合常理的事情。
“還真是呢!豔紅,大家姐妹一場,有什麼賺錢的路子帶帶我們,別一個人悶聲發大財啊!”
傻老孃們兒這會兒嚇得連麻將都沒有心情打了,飛也似的衝回家,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悄悄撥了個號碼出去。
要不是證據那麼硬,法院的工作進度也不可能這麼高效。當然了,這其中也有馮大律師出面的因素所致。
明明我是受害者啊!怎麼反過頭來,他們倒把我給告了,這不對啊!
你們真是JA區人民法院嗎,確定沒搞錯?”
“豔紅,那你這必須請客了,大酒樓安排一個啊!”
而氣定神閒在那坐着被三人吹捧的杜豔紅不是別人,正是前夫哥讓小弟找來給馬涼栽贓陷害的傻老孃們兒。
“沒錯,怎麼也得去國際飯店搓一頓。豔紅,這點小排場總不是問題吧?”
“你先不要急,等我去打聽一下再說。”毛興華忙安撫道。
“哈哈,那我們就等着了,到時候豔紅你可別小氣。”
“就是,這麻將沒法打了,杜姐你手氣怎麼好成這樣?”
法院說是讓我去領傳票,起訴我什麼名譽侵權,索賠一百萬。
到了尤其是底層土著,這是他們最喜聞樂見的消遣方式了。
畢竟今天你贏,明天我贏,錢都在一個鍋裡,也不會有太大的花費,主打的就是一個性價比。
杜豔紅聞言很是大氣地說道:“國際飯店算什麼,等我的錢要到了,帶你們去外灘開開洋葷都沒問題。”
阿拉和你講,我可沒能耐應付這事兒,必須你們負責出面處理,不然老孃豁出去了,把真相全抖出來”
幾人正在扯皮呢,就聽得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幾人又朝着杜豔紅恭維了一番,讓這傻老孃們兒的虛榮心大大地得到了滿足。
“切,人家杜姐最近發了,怕伱碰這兩三下?你就是再碰十下她都不帶慌的。”
在棚戶區內居住的除了上了年紀老人,大部分都是外來務工人員或是做小生意討生活的小販兒們。
杜豔紅果真打114查了下號碼,然後就徹底傻眼了。手機裡傳來嘟嘟的忙音都渾然不覺,壓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傻老孃們兒還惦記着借食物中毒事件,再訛馬涼一大筆錢呢。
“那可不,都抽起中華了,豔紅這是發大了啊!”
杜豔紅又胡了一把大的,這下更是志得意滿了。
只見她一臉得意地說道:“現在纔剛賺點小錢而已,過些天說不定還有一大筆進項呢。”
我院已經受理【紅脣串串香】餐飲有限公司與你方的名譽權糾紛一案,現通知你帶好身份證件,於三日內來我院服務大廳領取應訴材料和開庭傳票.”
在很多影視作品裡,都能看到民國時尚海灘不少大佬們對此都十分熱衷,堪稱最受歡迎的娛樂活動之一。
對於很多混吃等死的土著們來說,每天不搓麻將就能要了親命。
“是不是法院,你打114查一下我們這個座機號碼就知道了。
“四條.”
杜豔紅拿着手機都懵了,啥玩意兒?名譽侵權?
要不是聽見【紅脣串串香】這幾個字,她非認爲是詐騙電話,當場就會直接罵回去。
這事兒先不管哪裡出了問題,反正她可應付不來,必須找背後的大哥解決才行。不然官司萬一真打輸了,她可賠不起。
“碰!我說豔紅,你可當心啊,我再碰你一下,就要全包三家了。”
真把我告了?索賠一百萬?
大律師和法院的關係本就很微妙,這點面子那還不是手拿把捏。
只不過這些人明明有手有腳,卻偏偏拿着低保混吃等死,屬於最不思進取的那種。
麻將這種國粹,從民國開始深受魔都各界人士們熱愛。
“什麼玩意兒?傳票?起訴你?”大毛也傻眼了,一開始真以爲自己聽岔了。
掛了杜豔紅的電話,毛興華連忙四處託朋友找關係去JA區人民法院打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太陽山路片區從解放前到現在,一直都是魚龍混雜之地,被戲稱爲閘北區的“流氓窟”。
大毛只是個小名,他真名叫毛興華,正是前夫哥的小弟之一,也是他親自負責找杜豔紅辦事的。
毛興華壓根就想不到,他找的豬隊友有多麼腦殘。
她一邊理着麻將牌,還叼着根香菸,抿着半邊嘴裝闊道,很有一副《功夫》裡包租婆的範兒。
自己都還沒有開始訛他們呢,怎麼反倒告起老孃來了,想想都覺得很不對勁。
通知我已經給到你了,三日內必須來領傳票,否則後果自負。
我提醒你一句啊,還是快點找個律師吧,人家索賠金額是一百萬。要是官司輸了賠不起,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喂,大毛嗎,冊那麻逼,儂則戇卵搞撒麼子,怎麼【紅脣串串香】還去法院把我給告了?
真正有追求的本地人,早就通過努力從棚戶區搬出去了。
一看是座機打來的,杜豔紅生怕耽誤了正事兒,也不敢直接掛斷,連忙接了起來。
杜豔紅心裡快速琢磨着,老孃這次接活兒總共才賺多少啊,輸了拿命去賠嗎!
不行,她絕不能當這個傻子,必須讓他們出面。
“到站,門前清,自摸,清一色對對胡,直接剌子!
一人一百,快給錢。
就在這“流氓窟”的某棟小樓內,此時正進行着一場激烈的麻將牌局。
她弱弱地確認道:“你們別是詐騙電話吧?
離新客站北廣場不遠,有一條太陽山路。此路原來叫太陽廟路,正是得名於這裡一座“太陽廟”。
矮破小樓東邊的屋子內,煙霧瀰漫,顯然正搓麻將的幾個婦女都是老煙鬼。
“怎麼可能,咱杜姐纔不是那樣的人呢,她什麼時候小氣過啊。”
“杜豔紅對吧,這裡是JA區人民法院。
當然了,也有一部分是本地的年輕土著。
兩個多小時後,從幾個朋友那的回話,終於搞清楚了原委。
就好比剛被抓進去沒兩年的前魔都首富周某,以前也不過就是棚戶區的一個小痞子而已。
唯有混吃等死的土著,纔會放着得天獨厚的致富之路把握不住,一直在棚戶區這種貧民窟和各路牛鬼蛇神們紮在一起。
太陽廟在清光緒年間曾是白蓮教聖地,是白蓮教重要支派之一的黃天道在魔都發展出的傳教道場,供奉的是太陽老祖。
“呀,不玩了不玩了,豔紅,一下午你這都第三把剌子了。”
說完法院的工作人員直接就掛了電話,壓根不帶和她囉嗦的。
杜豔紅急得吼道:“我不管啊,明朝儂必須和我一起去法院領傳票。”
毛興華再次傻眼了,【紅脣串串香】還真是把杜豔紅給告了,也確實索賠一百萬。
據朋友從法院內部人士打聽來的信息透露,對方的代理律師還是魔都久負盛名的大狀,而且號稱證據相當有力。
這下他終於慌了,晚飯都顧不上吃,連忙跑去找老闆彙報。
等毛興華找到蘇明遠時,他的好兄弟周永強正拿着份報紙,垂頭喪氣地向前夫哥說着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