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正常遇到了問題,馬涼肯定是會選擇息事寧人,虛與委蛇一番。
可眼前的架勢擺明了就是故意衝着他來的,姿態再軟也沒用。
如今就是要正面迎擊這場陰謀詭計,當場就要破局,否則的話更是後患無窮。
見何峰帶着《責令改正通知書》跑了之後,他這才上前幾步,迎着工商、衛生部門的指法人員,義正言辭地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各位領導,整改通知書我已經收到了,不過我對此事有不同的意見,並會保留行政訴訟的權利。
這次所謂的‘食物中毒’事件,我懷疑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在事實和相關證據都不足的情況下,僅憑某人的一面之詞,就勒令我們停業整頓,這個判罰也違反了執法的正常工作流程。
如果隨便來個人誣告,事實不清就勒令我們停業,那大家的生意還怎麼做?
這麼幹,是在故意破壞我們東海這國際大都市的營商環境。”
馬涼這時候也不帶怕的,人家巴掌都已經打到臉上了,已經沒有必要再假客氣。
更何況眼前的執法人員不過就是些小嘍嘍,和他們客氣也沒用,真正想弄他的是背後指使的人。
帶着大檐帽,穿着藍色制服的工商執法員大聲呵斥道:“少在這兒裝腔作勢,沒有證據我們會來執法嗎?
人家孩子都已經住進了醫院,當事人就在這裡,你還想狡辯?”
“對,昨天我們家孩子就是吃了你們店的串串,回去以後就上吐下瀉,人都快昏死過去了。
孩子這會兒仍在醫院搶救,你這個奸商還想不承認?”一個面相不善的中年婦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周圍的人控訴着。
尤其是當着攝像師扛着的鏡頭,演技更是不輸科班出身的演員們。
她聲嘶力竭地哭訴着,那叫一個悽慘。如果不瞭解事實真相,肯定要被她這深情演繹所感染。
這要是移動互聯網時代,被人掐頭去尾拍了短視頻發到網上,分分鐘就能帶個大節奏,馬涼連個辯解的機會都不會有。
前夫哥用這招對付他,不可謂不夠狠,
還真就是那句話:黃泥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而且即使伱事後洗乾淨了,很多人依然會覺得膈應。
畢竟烏合之衆是多數,他們聽風就是雨。一旦先入爲主,是沒有腦子接受所謂的反轉。
這時,一位頗爲壯實的衛生執法員也上前訓斥道:“事主都到了現場,你還想狡辯?我們是按程序執法,你告到哪兒都沒有用。
今天必須停業整頓,誰來都不好使。”
“你說了能算麼?”馬涼不屑地諷刺了一句,“秀雲,都錄下來了吧?回頭錄音也能做證據。”
在站出來前,他就偷偷吩咐副店長倪秀雲拿手機在一旁錄着呢。
好在已經是05年,手機也有了錄音功能。
“老闆,他們說的話我都錄下來了,清楚的很。”副店長倪秀雲也是個能擔事兒的,這會兒一點兒也沒怕,拿着手機在那錄着呢。
這架勢已經很明白了,就是要拿證據說話。
壯實的執法員怒了,頭一次見到這麼剛的商家:“你小子別咋咋呼呼,我們按法律法規辦事,誰怕你錄啊!
爲了人民羣衆的健康安全,今天必須先停業整頓,你們要無條件配合,一切等查清楚了再說。”
“配合,我們絕對配合。”馬涼輕蔑地笑了,“我本身就是學法律的,你們也別拿大帽子壓我。
可如果證明是栽贓陷害,而你們的執法程序又確實違規,那我絕對會提起行政訴訟的。
整改通知書我已經存好了,回頭是誰簽發的我就告誰。
我們店停業一天損失多少錢,你們怕是不知道吧,不過沒關係,等法院的傳票會告訴你們的。
而且我也會找人曝光,不就是媒體麼,誰還沒點資源了!
朗朗乾坤,我還不信某些人可以一手遮天。”
另一個工商執法員用手指着馬涼,氣得說不出話來:“你”
“領導,消消氣,有什麼事兒好商量嘛!”就在這時,龍之夢商場的招商部經理朱長河,帶着運營部經理魏明跑了過來。
一旁的運營部經理魏明也勸和道:“對對對,這裡面絕對有誤會,我是商場的運營部經理,要不咱們去辦公室慢慢談?”
“是啊,各位領導,咱們去辦公室一邊喝茶一邊說。”朱長河又勸和道。
工商執法員壓根不領情:“用不着,我們今天就是來處理問題的,沒空喝茶。
餐飲店發生食物中毒事件,必須立刻停業整頓。
你們商場也脫不開干係,所有商家先自查一遍吧。要是再發生一起類似事件,回頭就不止這點處罰力度了。
望你們好自爲之,哼!”
“還有你小子,食物中毒的孩子還在醫院搶救呢。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不僅要做民事賠償,還要承擔刑事責任。
學法律的又怎麼樣,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壯實的衛生執法員這會兒更是兇了幾分。
馬涼淡定地說道:“如果我們店真的有問題,該承擔什麼責任絕不會逃避,就怕到時候你們沒這麼硬氣了,只會推諉責任。”
“行,我看你能硬氣到什麼時候。有能耐回頭別來求我們。”壯實的衛生執法員氣哄哄地說道。
工商執法員冷笑一聲:“和他廢話那麼多幹嘛,封完了店就得了,咱們撤。”
“慢着,你們走可以,她得留下。”馬涼指了指那個所謂的事主,也就是誣陷【紅脣串串香】吃完食物中毒的中年婦女。
壯實的衛生執法員凶神惡煞地怒道:“怎麼,你還想非法限制人身自由不成?”
“我是沒這個權力,但警察叔叔有啊。
如若捏造事實誣告、陷害或誹謗他人及企業的行爲情節嚴重,也同樣是違法的。
我現在很懷疑她在造謠生事,妨礙我們企業的正常經營秩序。
那我問你,你說是吃了我們店的串串後食物中毒,可除了你以外,沒有任何其他客人反應同樣的情況,這又如何解釋?
你什麼時候來我們店裡買的?花了多少錢?吃了什麼串串?
今天要是回答不出來,擺明了就是你惡意造謠誹謗。那我不僅要讓執法部門追究你的刑事責任,還要進行鉅額民事索賠。
別覺得就可以這樣算了,一旦查實是誣告,我非告你個傾家蕩產不可。”馬涼眼含殺氣地說道。
中年婦女色厲內荏地吼道:“我昨天下午帶着孩子逛商場時,正好路過這兒,就買了十塊錢串串。
肥牛、腐竹、蟹肉棒、土豆片什麼的,結果孩子吃完回家沒多久就食物中毒進了醫院。
咋了,買的少就不是你的消費者嗎?
我可是留着購買小票的,你別抵賴。
我們家孩子哪怕只吃了一個串串,發生了食物中毒,也是一樣是你們造成的,休想推脫責任。”
“甭搭理他,還是先去把孩子的病瞧好。
回頭醫藥費、住院費、營養費什麼的,全部讓這個奸商負責。”壯實的衛生執法員拉着中年婦女就走了,理都沒理馬涼一下。
顯然是自持有領導吩咐,絲毫沒有把馬涼放在眼裡。
報警他就更是慌都不慌,人家警察會相信受害者的媽媽,還是會信馬涼這個奸商,想想就知道。
馬涼也沒有繼續阻止,任由他們帶着人走了。
他之所以威脅那一下,並不是真打算要報警或怎麼樣。因爲真就如壯實執法員沒當回事兒那樣,報警壓根就不起作用。
馬涼的真正目的,是爲了拿到中年婦女的口供。
他轉過身,朝着電視臺的攝像師微微一笑:“今天現場所有的錄像,回頭你記得拷貝一份給我,我給你5000塊錢酬勞。”
前世身爲一名專業的律師,職業素養告訴他必須利用各種條件收集一切證據。
這些證據,就將是他反手一擊的關鍵性武器。
既然蘇明遠已經使了陰招兒,他就必須見招拆招。化被動爲主動,全力反擊回去。
如果這次不打疼他們,以後說不定還會源源不斷找串串店的麻煩。
一定要讓前夫哥明白,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沒用,以後才能安生。
不過反擊的速度一定得快,畢竟人家後續的手段跟着就上了,說不定電視節目這兩天就會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