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呼呼的看向曲長風。
“大哥,你倒是勸勸她。”
這小丫頭,當真是越來越不把他這個師兄放在眼裡。
曲長風能說什麼。
他比弟弟更善於揣摩人心。
這小師妹,可是個執拗的。
除非她自己放棄想法,否則別人哪裡勸得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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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
應慄慄走出營帳,一青年湊了上來。
“那個應姑娘,我們日後能和你一起訓練嗎?”
這些日子,跟隨她訓練的人,體力明顯增強了不少。
平日裡將軍訓練他們,差距就顯現出來。
逢大戰,誰不想活下來。
怪之前他們有眼無珠。
亦或者是壓根就瞧不上這女子。
誰能想到,她憑一己之力,就斬殺了敵軍的一員猛將呢。
年紀輕輕,當真是不凡。
應慄慄自然不生氣。
“可以,跟來吧。”
青年趕忙亦步亦趨跟着,“應姑娘大氣。”
“都是大昭子民,這是理所應當的。”
她哪裡是什麼大氣,還是那句話,壓根就沒生氣。
“多努力些,上了戰場,多活下一個,也是咱們的勝利。”
青年連連點頭,“哎,應姑娘說的是。”
來到軍營外,今日的人是真的不少,黑壓壓的一片,壓根就看不到頭。
裡裡外外堵得滿滿當當。
她對前面的幾人道:“老規矩,帶着他們先跑起來吧,熱熱身。”
“好!”青年點頭,揮手招呼身後的人,“走了,跑起來。”
她看着人羣開始慢慢蠕動,等到天亮,後邊的人甚至還沒開始挪腳。
應慄慄:“……”
不是,這麼多人的嗎?
一個個的都瘋了吧?
要麼不幹,一來就是半個軍營?
這好幾萬人了。
這樣可不是辦法。
等到早膳結束,應慄慄找到了兩位師兄,把自己的訓練計劃告訴了他們。
兩位師兄轉達給裴將軍。
午膳後,裴將軍召見了她。
“慄慄來了,坐。”
裴暨很喜歡這個小丫頭。
雖說軍營重地,女子禁行。
可這位卻是太子的人,更有人暗中交代,莫要爲難於她。
可見在朝中背景深厚。
裴暨不是蠅營狗苟之徒。
卻也知曉自己的身份和處境。
現在尚且還好。
若日後他有了功高震主的那日,說不得還得指望這小丫頭幫忙周旋。
當然,這是後話。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嘛。
“將軍!”
她乖乖坐下。
裴暨和她聊起了訓練一事,問她的想法。
應慄慄道:“我都是按照師父教的,簡單的傳授他們一些。”
“雖說短期內肯定不會如我這般進步明顯,到底在步法上是會增加些敏捷與耐力的。”
裴暨點頭道:“如此也就夠了,至少和軍中的訓練不衝突。”
應慄慄道:“那倒不會。”
之後的幾日,裴暨將命令傳下去。
自此,每日清晨,各百夫長會帶着自己的兵,按部就班的晨練。
而應慄慄這邊,單獨訓練跟着自己來的那兩百人。
他們的訓練強度,遠非西境軍可比。
這些人只聽從應慄慄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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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要開戰了。”
一少年進來。
應慄慄正在寫信,聞言筆尖一頓。
一團墨,低落紙上。
“什麼時間?”
她看向面前的少年。這人可不是一般身份。
他是禁軍統領韓愈的親子,韓令。
韓令道:“大概兩日後,斥候剛纔送來的消息,那邊已經整裝待發。”
“如今我大昭剛秋收結束,他們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騷擾大昭。”
“還有蠻族,估計北境那邊也不太平。”
有一點,應慄慄覺得很奇怪。
“你說,北離與蠻族結盟,他們不與蠻族互通有無嗎?”
北地的糧食也是不少的。
韓令道:“父親曾與我說過。”
“北離與蠻族貌合神離,爲了防止蠻族背刺,他們的各方面消耗極大。”
“估計北離此刻已經開始徵集糧草了。”
“姑娘想打北離還是蠻族?”
應慄慄:“……”
她勾脣,道:“其實誰喜歡打仗呢,不過是有必須要保護的人罷了。”
“但是韓令,只要這天下一日不統一,戰爭便不會停止。”
“我能力有限,也只是想一想,將來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是要去做的。”
“便是死……”
她斂眉笑的有些恍惚,“死便死了。”
有什麼大不了的。
“咱們也準備一下吧,我去主賬看看……”
韓令跟着她,道:“姑娘,咱們要切後方嗎?”
她腳步一頓,回頭看着韓令。
笑道:“想切後方?”
“想啊!”韓令一臉興奮,“跟着姑娘一起。”
應慄慄可不簡單。
曲侯爺與平西侯大公子的弟子。
學了多年兵法謀略。
雖未曾親上戰場真正指揮過。
可那又如何,有幾人是天生便會的。
總要實際操作一番。
臨行前,他就和父親說過。
若認可了應慄慄,便是讓他付出生命,爲其成就女將尊榮,亦是無悔的。
並非是狹隘的兒女私情。
他與應慄慄便沒有這些私情。
而是,大昭真的一將難求。
否則何至於被蠻族屠戮北境七城,多少年未曾收復。
那是多少人的痛。
應慄慄道:“先去聽聽裴將軍的部署,咱們再做商討。”
“好!”
兩人來到主帥營帳。
兩位師兄以及軍師等西境將領都在了。
“小丫頭來了,過來聽聽。”
一個膀大腰圓,粗看有小兩百斤的大漢招呼他。
此人乃軍中副將。
在場的副將基本都和應慄慄切磋過。
這小丫頭的武功極高,且滑不留手。
沒人能抓得住她。
稍微一個不小心,有可能還會栽在她的手裡。
當然,平心而論。
如果真要動殺心,在場的人,恐無人能成。
反倒是會被她給弄死。
就之前似的那個納者支,大漢不止一次與對方交過手。
兩人比拼力氣,可謂互有勝負。
而今卻死在這小丫頭手裡。
“好了……”
裴將軍道:“此次西域大軍,有六國聯合……”
應慄慄聽得很認真,眼神落在沙盤上,跟隨着裴將軍的話,在腦中不斷的想着對策。
過兩日,將是她兩輩子,第一次直面戰爭。
期間,應慄慄偶爾也會發表自己的一點意見。
裴將軍和軍師,以及幾位副將會認真考慮商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