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桑桑抽噎着捧着碗。
眼淚卻多到停不下來。
“慄慄,你的毒……”
應慄慄看着她,眼神溫柔而堅定。
“師姐別擔心,我知道有誰能爲我解毒。”
“真的?”小姑娘眼神瞬間亮了。
她是真的很喜歡應慄慄。
哪怕偶爾會對她說些違心的話。
可行動上,卻非常的從心。
自從應慄慄入了威遠侯府。
但凡是她這個大小姐有的。
自然也會有應慄慄的一份。
“是真的。”
她將那黑臉小哥的話,和她重複一遍。
小姑娘總算是放下心來。
心中的擔憂卸掉。
曲桑桑難免困頓。
不多時,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應慄慄勸着她去休息,省的一腦袋扎進火堆裡。
**
另一端。
曲家兄弟在外邊等了許久。
始終不見兩個小姑娘出來。
遂衝了進去,高聲喊着兩人的名字。
老闆娘被催促着進去看看。
然後面色大變。
兩位小祖宗,人沒了。
關雎宮。
暗九尋到容清璋。
“殿下,應姑娘失蹤了。”
容清璋“騰”的一下子站起身,面容閃過一抹陰鷙。
他聲音冷肅,道:“怎麼會不見?”
有那麼一瞬間。
他想到的是,小栗子又被他給拖累了。
否則誰會對一個八歲的小宮女下手。
暗九忙道:“今日應姑娘和侯府小姐進了成衣鋪子。”
“屬下在店外守着,卻始終不見兩位姑娘出來。”
“後曲家兩位公子入內尋人,這才發現人不見了。”
“屬下懷疑,擄走兩位姑娘的人,必然也是高手。”
不然沒道理逃開他的盯梢。
容清璋暗暗咬牙,告訴自己彆着急,免得自亂陣腳。
“去國公府通知舅父,讓他派京都衛去找。”
“務必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人找到。”
千萬別讓他抓到是誰做的。
否則殺一人,不足以平復他的怒火。
他要對方及其背後的人,闔族陪葬。
不僅僅威遠侯府和七殿下在尋找。
隆徽帝得知消息後,也讓韓愈帶着禁軍滿城搜捕。
一方面是想看看,那小婢女能走到哪一步。
更重要的一點,則是因爲威遠侯府。
威遠侯曲慕池,爲了大昭失掉一臂。
他的女兒如今也消失了,隆徽帝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哪怕是做做樣子,無非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眼見時間一點點流逝。
卻始終沒有好消息傳來。
相關的人,不免有些心急。
韓愈作爲禁軍統領,隆徽帝親自提拔起來的。
更是護衛大昭皇宮。
武功自然不俗。
他將護衛皇城的衆人交給副統領,自己親自出城找尋。
時間臨近半夜。
山風呼嘯穿過密集的林木,發出鬼哭神嚎般的淒厲聲。
“韓統領!”
前方有人趕忙折返,“前面有亮光。”
韓愈趕忙快走幾步。
透過林木的枝杈,看到了前方傳來的破碎亮光。
“快,去看看。”
韓愈運轉輕功,飛身掠起。
幾個翻飛,人已然落在木屋前。
伸手剛要推開門。
木門卻在眼前打開。
一張熟悉的小臉映入眼簾。
應慄慄:“……”
不等韓愈說話。
有人撞開他。
聲音裡夾雜着陰柔和細微不可查覺的緊張。
“哎喲喲,瞧你,都落魄了。”
這人,應慄慄認識。
“徐公公?”
正是魏亨的乾兒子之一,徐浦。
徐公公含笑點頭,“是我是我,你沒事兒吧?”
“乾爹知道你不見了,叮囑我跟着出宮找尋。”
“現在看到你全須全尾的,我也能回去向乾爹交差了。”
應慄慄讓開身子,請他們入內。
“您這話說的,就算我死了,也和徐公公沒關係。”
徐公公則快一步的上前,虛虛遮住她的嘴。
“呸呸呸,你呀,可不興說這不吉利的話。”
“讓乾爹知道,還不得心疼死啊。”
明晃晃站在旁邊的韓愈:“……”
魏公公?
心疼死?
心疼誰?
就那老陰比,心眼子比篩子都要多。
他居然也有心疼的人?
開什麼玩笑。
“曲家姑娘呢?”徐浦問道。
應慄慄指了指裡間。
“哭累了,睡過去了。”
她向兩位福身道謝。
“多謝……”
眼神落在韓愈身上,她好像沒見到過這人。
徐公公了然,道:“這位是禁軍統領,韓愈。”
“韓愈?”
應慄慄挑眉,雙瞳帶着意外。
和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那位,同名?
“多謝韓統領,多謝徐公公。”
“因我之事,累的兩位連夜奔走。”
“待回去後,我請兩位吃肉餅。”
徐公公忍俊不禁。
笑道:“前些日子,你送與乾爹的肉餅,都被他吃了。”
徐浦不知道乾爹爲何對這個小婢女另眼相看。
但是他卻知道,以乾爹的閱歷和眼光。
絕不可能隨便對一個小丫頭這麼好。
她必然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長處。
反正跟着乾爹的步子走,絕對不會出錯。
能伺候陛下這麼多年,並且從不犯錯的人。
其心性和能力,毋庸置疑。
應慄慄笑的很開心。
“魏公公喜歡就好,下次旬休我再帶進宮。”
“這次多買些,韓統領也嚐嚐。”
韓愈淡淡點頭。
進屋,把曲桑桑搖醒。
“師姐,有人來接咱們了,咱們回家吧。”
原本還睡眼惺忪的小姑娘。
聽到可以回家了,瞬間變得清醒。
她胡亂趿拉着鞋子跑出來,沒看到家中父兄。
有一瞬間的失落。
徐公公道:“侯爺在城內搜尋,並非刻意不來的。”
這樣的解釋,安撫了曲桑桑失落的心。
收拾一下。
兩人跟着他們走出木屋。
隨後各自被安置到了馬上。
應慄慄跟着徐公公,曲桑桑則跟着韓愈。
一行人隨即返回京城。
路上,韓愈問起他們失蹤的事情。
不等應慄慄開口,曲桑桑就急了。
“師妹被下了毒,聽說叫碎骨。”
韓愈和徐公公的臉色登時變了。
“碎骨?”
韓愈面容嚴肅。
似乎察覺到氣氛不對。
曲桑桑小心翼翼的開口。
“師妹說,她知道解毒之人。”
“對嗎,師妹?”
曲桑桑心中忐忑。
生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連呼吸都放緩了。
“對!”
應慄慄道:“說是浮生館的白圩,兩位聽說過此人嗎?”
然後,氣氛是長久的沉默。
兩位似乎知道。
卻沒回答她。
白圩:獵物,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