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理解爲什麼有人要爲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生氣,生命是如此的寶貴,每一天都有許多人在她身邊死去,她自己也好多次踏足生死邊緣,在生死之間,這些爭風吃醋的事情不僅可笑,而且愚蠢。
“辰兒說的是。那時候我被父皇派到貴國做質子,多謝榮國公照料,多謝辰兒日日過來看我,給我說故事聽。”夜淵的雙目閃亮,俊朗完美的面孔上有種驕傲。那是一種男人的驕傲。
他和辰兒相識,比他早得多。
他看過辰兒童年時候的無邪,他知曉許多隻有他知曉的小秘密,而司徒玄寒,不過是她現在身邊的一個朋友罷了。
他的音調雖然客氣,但眼眸中的那種傲氣,卻清清楚楚地表達了出來!
那是屬於男人的,對決之中的傲氣!
司徒玄寒抿起了脣。
一句話也沒有說。
空氣中,飄拂着一種奇妙的磁場。
夜淵在仔仔細細地觀察着面前這個男子。
世間都傳聞天靖王朝的太子是個廢物,不知怎的運氣好託生到了皇后肚子裡,不但面目平凡,天生幻力也很平庸,而且爲人遲鈍,貪戀酒色,遠遠不如英俊銳氣的四皇子,圓滑穩重的五皇子那樣得皇帝喜歡,可是這一切原來都是僞裝,完全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面上戴着的,分明是一張人皮面具。
他座下那頭黑豹,已經是五級幻獸,精光四射,利爪隨時能撕裂黑暗。
這男子,到底爲什麼一直要隱藏自己?
而且,辰兒或許看不出來,但是自己作爲男人,可是分明能夠感覺得到,他對辰兒的那種特殊依賴。
已經遠遠超過了盟友的感情!
夜淵感覺到深深地危機感。
十年,他等了辰兒十年,他不要再失去她!
他可以將大梁國的疆土讓給皇兄,他只想要擁有這個他十二歲的時候就想要娶的女孩!
他的眼眸愈來愈深,又加上了一句:“太子殿下認識辰兒多久了?”
司徒玄寒淡淡地道:“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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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淵笑了,笑得驕傲耀眼。
旁邊的朱小小鼓着雙眼,神情非常八卦。
好一個情敵相見格外眼紅局面!
兩個男人都很優秀,空氣中的磁場不對啊……但是更牛逼的,是這場狗血事件中的女主角,竟然好像一點感覺也沒有!
她是不是女人啊!
或者說,她的智商都花在了打架上了?
“吱。”良辰懷裡的雪兒似乎感覺到了蜘蛛小公主心裡的腹誹,一轉頭,很不高興地瞪着朱小小,好像是在說:“你再敢黑我主人,我咬死你!”
“哎呀,你這狐狸好凶……”朱小小扁着嘴,乾脆一屁股坐下,自顧自地打坐起來。
司徒玄寒卻並沒有理會夜淵的眼神裡面的驕傲,眯了眯眼,眼梢彎彎,笑得很誠懇:“三天可以很短,卻也可以很長。”
接着,他伸出手,迅速地在夜淵的背上拍了一掌!
夜淵一愣,這一掌看似很輕,落到背上才發現內力綿長渾厚,好似一道火焰打到身體內部,不禁眉毛一挑:“太子殿下……”
良辰也是一急:“司徒玄寒你幹嘛!”
她叫司徒玄寒幾個字的時候,好像很不客氣,沒有一絲溫柔。
然而聽在夜淵的耳朵中,卻是另外一種感覺。
他倏然感覺到,雖然她叫他夜哥哥,很親熱,很溫柔,但是,卻更像是一種疏離。
而司徒玄寒幾個硬邦邦的字,卻彷彿是叫慣了,完全不需要任何的僞裝和矯飾。
良辰身影一閃,按住司徒玄寒的手:“你想幹嘛?”
“我幫一下你的夜哥哥而已。”
“我不相信你!”良辰擔憂地看向夜淵,“夜哥哥,你沒事吧?”
夜淵沒說話。
他感覺到一股熱流在自己背上涌動,就好似一尾火龍上下翻飛,打通了好些閉塞的節點,慢慢地,竟然從身體內部升騰起一種舒適感,彷彿得到了能量的補給。
他忍不住深呼吸一口,驚奇地發現剛纔那種所有能量都耗盡的那種空虛感已經好了許多!
他不由得帶些感激地看向司徒玄寒:“感謝太子殿下相救。”
司徒玄寒只是勾了勾嘴角:“二皇子,你這幾天戰鬥應該很頻繁,內力有所損耗,加上你面臨着一個重要的升級節點,若是處理不好沒辦法跨過這一關。我以自己的部分內力加固了你的屏障,但這並非長久之計,你需要休息,最近不可太激烈戰鬥,這是我的建議。”
夜淵深呼吸一口:“我明白,多謝殿下。”
“你不用謝我,是我應該謝你。”司徒玄寒眸色溫和,聲音好似夾雜着花瓣的溫和的風,“謝你在葉良辰六歲的時候就陪在她身邊,謝你陪伴了她那麼孤單的時候,謝你剛纔帶她去看那麼好的風光,謝你讓她這麼開心快樂,我是說真的。”
良辰愣住了,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一聲!
天啊!她還以爲自己穿越過來只需要努力戰鬥復仇就可以了,怎麼還會有這樣的考驗啊!
這種事情,可真的不是她的長處啊!
這兩個男人到底在幹嘛?話語裡面好像有什麼機鋒一般,好好地,爲什麼要說這些?
“啪啪啪啪啪!”
突然聽見一陣鼓掌聲,原來是坐在角落裡面唯恐天下不亂的朱小小。
“司徒哥哥,說得好!有水平!”朱小小滿臉諂媚的微笑,“真是高手,高高手!我都被你感動了!”
“哦?”司徒玄寒擡起眉,眼角餘光瞥了良辰一眼,卻又很快移開,彷彿沒事兒人一般,“不過某人肯定是不會感動的。”
良辰再也忍不住了:“你們有完沒完!天都快黑了,你們真的不要優曇花了嗎?”
“優曇花。”司徒玄寒眼色一沉,一拍暗夜的背,“快送我們回去!”
夜淵靜靜地坐在良辰身邊,看着她的側顏。
此刻,她在他身邊,這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