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連身形一僵。
她是知道下場,所以纔不敢輕易跨出那一步。
難怪他把層層防禦都解除了,現在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她沒有了行走九重天的實力,只能依附他生存。
可以想象,一旦踏出九重天一步,所面臨的,是何等地獄般的苦難。
算是街邊的乞丐,都能肆意的欺負她。
“銀兒,別想了。”
毀從後面將她的身子整個環住,男人好聞的氣息,卻讓她感到深深的戰慄。
“讓我死好麼,尊,讓我死……”她喃喃着,面前的場景,似乎轉換成了密閉陰暗的滴水洞,她似乎被鐵鏈拴住,因爲神體的性質,求死不得,日復一日的受着生生的折磨。
相之下,死,似乎是她從未接觸過的字眼,因爲她似乎總是離死亡相距甚遠,從未感受過死亡的美妙。
死了,一了百了……
“銀兒,不要去想。”毀沒想到她竟然又陷入了那天地洞的狀態,心下一沉。
難道真的是他錯了?他的手段,平常人着實承擔不來……
“殺了我……”銀連儘管面色蒼白,卻依然重複着這句,“尊,求你……”
“死?不要想。”
毀攬着她閃身,將她放回了柔軟的大牀,心痛得難以自抑。
身爲毀滅之神,註定了不會有人能夠承受他的愛?註定要做一個孤高冷傲,孑然一身的神祇?
呵……他不信命,算是天,也不過是他玩弄的對象。
……
銀連醒來的時候,看着面前的一切,有些恍惚。
寢殿的佈置,不知何時已經變了。除了那些繁複華貴的雕飾,還多了一些紅綢子。
她睡得似乎有些久了,不知年歲?
銀連猛地跳下牀去,沒想到卻不小心碰到了桌角,發出一聲輕響。
立刻,空間一陣強烈的波動,毀負手而立,無聲無息的扶了她一把:“銀兒,小心些。”
他的眸光落在她略顯蒼白的面容,不遺漏半點情緒,只是,他已經發現,銀兒似乎已經將所有的情緒內斂起來,不給他一絲看穿的機會。
“我不喜歡紅色。”銀連淡淡說了一句。
毀算看不穿她的真實想法,也知道,她的鎮定,多半是強撐出來的,她的腦,似乎有一段不能被勾起的回憶,所以先前她纔會自我封印掉那段記憶。
而這一切,都是她瞞着他的。
“銀兒醒來的第二天,便是本尊娶親的時日,這些飾品,還是有必要的。”毀狀似漫不經心的說道,“今天本尊向九重天的所有神尊級強者發請柬,想必,他們都很願意來神之尊域一聚。”
那羣人當然願意拍尊馬屁,至於婚禮的主角是誰,他們根本不用擔心。
“哦。”銀連淡淡應了一句,反應平淡到連毀都覺得異常。
第二天。
銀連是這天,才知道,婚禮的主角是自己的。
她只以爲尊娶親,卻沒關心他娶的是哪家城主子女,她不在乎。但,爲什麼獨獨是她?
銀連打開了衣櫃,拿出了一件紅衣。
她很遙遠的記得,自己本應該穿這種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