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馮姨娘你爲了自保,竟然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小爺我的頭上,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馮姨娘話落,穆山頓時氣急敗壞道。
他承認對馮姨娘是有些趁人之危,但是他絕對從來沒有逼迫過,這個女人是想讓他在主子面前替她說話,所以才願意獻出身子的。這個女人怎麼現在反咬他一口?
“穆山,我對老爺一片癡情。若不是你一再要挾,要向主子告發我,我又怎麼能做出對不起老爺的事情呢。”馮姨娘一臉委屈道。
“馮姨娘,你實在太過分了,我穆山雖然不是什麼好漢,但是也絕對不會做出逼迫女人的事情。”穆山說到這裡,微微一頓,瞥了一眼馮姨娘,脣角勾起鄙夷的弧度,“馮姨娘,你在牀上那個騷浪勁兒,難道也是小爺逼迫你做出來的?”
“你你你……”
此刻,馮姨娘渾身微微發抖,在水子儒的面前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當下她惱羞成怒,眼裡閃過一抹殺意,下一刻她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匕首。穆山猝不及防之際匕首刺中了他的胸口。
“你你……你個毒婦……”
穆山噴出一口血霧,一張面容因爲扭曲而猙獰醜陋。眼裡閃過一抹滿滿的不甘。
“馮姨娘,小爺我要拉你一起陪葬!”話落,穆山拔出胸口的匕首狠狠地刺向馮姨娘。
馮姨娘躲閃不及,匕首刺中了她的小腹。水子儒站在一旁冷冷看着兩人在鐵籠裡自相殘殺。馮姨娘捂住看到不斷冒血的傷口,眼裡充滿了驚恐之色。旋即穆山倒地而亡。
馮姨娘連忙用手捂住自己流血的傷口,喃喃道:“不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看到水子儒無動於衷地站在那裡,馮姨娘眼裡閃過一抹濃濃的不甘和陰毒。憑什麼她付出那麼多,如今卻要死不瞑目。即便是死,她也要讓眼前這個男人和她共赴黃泉。
拿定主意,馮姨娘眸子裡暗藏了一抹陰毒的神色。下一刻用楚楚可憐的眼神望着水子儒,吃力道:“老爺,婢妾知道自己今日難逃一死。這是我罪有應得,怨不得別人,在婢妾臨死之前,婢妾有話要對老爺說。”
“哼,你又想打什麼鬼主意?”水子儒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之色。
“老爺,婢妾已經是強弩之末,難道您還害怕婢妾加害您嗎?”不等水子儒開口,馮姨娘繼續道:“婢妾說得和大小姐有關,主子他想……他想……”
“他想怎麼對付煙兒?”水子儒臉色一變,哪顧得多想,連忙上前向馮姨娘追問道。
此刻對水凝煙的緊張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馮姨娘頓時嫉妒得紅了眼。她爲了眼前這個男人接二連三地違抗主子的命令,可是到頭來卻被這個男人視作仇敵。難道這就是她的宿命?不,她馮彩燁偏偏不認命!
看到馮姨娘半晌不說話,水子儒再次急切地追問:“你快說,西池國皇上想怎麼對付煙兒?”
“老爺,是這樣……”馮姨娘說話之際,一雙手不安分地在袖裡摩挲着。
“水子儒,你去死吧!”馮姨娘冷喝時,伴隨着一抹黑色煙霧向水子儒撲面而去。
水子儒措手不及,等反應過來時已經不及,他吸入了不少煙霧。
“哈哈……水子儒,這下你可死定了,你中了老孃的奪命散,必死無疑。”馮姨娘說到這裡,充滿怨恨的面容猙獰可怖,“水子儒,你對老孃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今日是死,我也要拉上你與我陪葬!”
“毒婦,你……”
水子儒氣得咬牙切齒,他這一動怒,毒氣立刻在他體內亂竄。頃刻間他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景物出現無數重影。
而就在這時,馮姨娘撲通倒地,氣絕而亡。水子儒掙扎着想要走出去,誰知沒走出幾步,暈眩感越來越強烈,接下來整個人撲倒在地。
他感覺自己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整個人的靈魂似乎都蠢蠢欲動,快要脫離他的肉身一樣。一顆心頓時如跌谷底。
與此同時,他又十分慶幸,幸好,幸好一切都已經解決了,幸好是他中毒,而不是他的妻女,他應該感到欣慰不是嗎?
半盞茶之後,等府裡巡邏的侍衛趕來時,水子儒已經不省人事。
侍衛連忙去通稟沈月心,沈月心聞訊趕去祠堂,一路上管家福伯已經將水子儒隱瞞她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等福伯說完後,沈月心心中充滿無限悔恨和歉疚,只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原來,原來是她錯怪了,這個男人從未背叛過她。可是這個男人爲何要這麼傻,她們是夫妻,有什麼不能共同面對的?
一路上沈月心在心中一直默默祈禱。一到祠堂,沈月心便飛奔進去。水子儒這時已經被侍衛扶到了長椅上。
“老爺,老爺……”
沈月心一進去看到臉色蒼白如紙的水子儒,頓時淚如泉涌。沈月心握着水子儒冰冷的雙手,心痛如刀割。
“老爺,你醒醒,您你快醒醒,我還有許多話要對你說。”沈月心一邊抽泣一邊說道。
她寧願這個男人負了她也不願意看到這個男人如今的這副模樣。
“夫人,夫人,張大夫來了。”這時柳媽急急忙忙地從外面跑進來。
沈月心擦着眼淚,看到匆匆趕來的張大夫,連忙道:“張大夫,你快替老爺診斷一下。”
張大夫神色凝重道:“夫人莫急,老夫這就診斷。”
沈月心退到一邊,一顆心緊緊揪成一團。張大夫上前替水子儒診斷了一番,接着一個勁兒地搖頭嘆息。
“張大夫,怎麼樣?”沈月心見張大夫半天不說話,立刻緊張道。
“哎,夫人吶,老爺的情況不是很好,恕老夫學藝不精。”張大夫一臉歉疚道。
沈月心聞言,渾身一震,下一刻整個人只感到天旋地轉。
“夫人,夫人,您沒事吧?”柳媽眼疾手快,連忙扶住搖搖欲倒的沈月心。
柳媽心痛如絞道:“夫人,您一定要保重身體。老爺吉人自有天相。”
沈月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張大夫,究竟怎麼樣才能救老爺?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張大夫聞言,欲言又止。沈月心見狀,眼裡閃過一絲光亮,連忙道:“張大夫,是不是有法子救老爺,有什麼你就直說。”
張大夫臉上露出一絲難色,沉吟片刻道:“不瞞夫人,老夫的確知道一個法子,不過……”
“不過什麼?”沈月心急聲道。
“不過老夫所想的法子是以命換命,推宮過血。”張大夫聲音黯然道。
此話一出柳媽頓時驚呼一聲,“夫人,您……”
沈月心無比冷靜道:“張大夫,您說該怎麼做,我一定配合你。”
“夫人,不要!”柳媽頓時淚流滿面道。
“柳媽,你不要這樣。”沈月心惆悵道。
雖然她很捨不得離開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有她所牽掛的人,但是她不能不顧自己夫君的安危。夫君爲了她已經承受得太多了,現在是她該回報他的時候了。
“夫人,您還是再考慮一下吧。”張大嘆息道。
“張大夫,我心意已決。”沈月心語氣堅定道。
說完,沈月心目光繾綣地望着昏迷不醒的水子儒。張大夫望着只一個勁兒地搖頭嘆息。
老爺和夫人一路走來有多麼不易,他都看在眼裡,現在老爺又中毒昏迷不醒,他們之間實在是太多波折了。連他這個局外人看後都覺得肝腸寸斷。尤其是夫人實在太不容易了。
所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夫人對老爺情深意切如斯,竟然爲了老爺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當下,他在心裡暗自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他這一次要救醒老爺。
“夫人,既然你如此決定,老夫一定會拼盡全力救醒老爺。”張大夫口氣堅定道。
“好,那就有勞張大夫了。”沈月心點了點頭。
張大夫接道:“那就有勞夫人準備一番。老夫稍後就推過血。”
將軍府,翠煙閣。青檸、何首幾個丫頭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哎呀。這個如何是好,張大夫說了,推宮過血,其實就是以命換命,那到時夫人一定沒有命了。”
“是呀,小姐若是知道會有多難過呢。”
“小姐那麼在乎夫人,若是知道這件事的話一定不會讓夫人喪命的。”
“你們說小姐醫術那麼高明,說不定她可以想到替老爺解毒的法子。”青檸、何首、白芷三個丫頭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鬱金這時突然靈機一動道。
“咦,我怎麼沒有想到呢。”青檸頓時驚喜道。
小姐的醫術如今已經聞名天下,或許小姐真的有法子替老爺解毒,而且夫人也不會白白送命。何首、白芷一聽,也覺得此法行得通。
不過很快四人又陷入爲難的地步。現在小姐應該還在南越國,千里迢迢又怎麼讓小姐知道將軍府的情況呢。況且小姐具體在哪兒她們根本一無所知,所以也無法用信鴿傳遞消息。一時間四人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