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京城糧店、布莊、錢莊、賭坊等幾個掌櫃站在一起,垂頭彙報着最近的營運情況。
“王爺,小人所管的布莊前日突發大火,損失了上萬匹上等布料,導致未能給合作方按時送去,我們不得不按時事先簽訂的合約,賠了不小的銀子,損失慘重。”布莊的掌櫃提心吊膽地說完,額頭上冷汗涔涔。
皇甫辰還來不及發火,接下來只聽賭坊的掌櫃彙報道:“王爺,賭坊這兩日突然來了幾個賭術神絕的人,一天就讓我們賭坊賠了十幾萬兩的銀子,這樣下去賭坊只能關門大吉了。”
“王爺,小的所經營的糧店昨日涌進一羣暴徒,鋪子裡的大米被搶了不好少……”
“王爺,這幾日錢莊的許多老客戶突然全都提取了大量的存款,導致錢莊空虛,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許多人都跑來提款擠兌。”
“王爺……”
“夠了,你們一個個一點兒用處都沒有,連個店鋪都經營不好,本王看你們是平時太安逸了!”皇甫辰震怒不已,揮手便將桌上的茶盞掃了出去,只聽“啪”的一身聲,幾個掌櫃嚇得身子抖了抖,旋即茶盞在地上摔成無數碎片。
“王爺息怒,臣等無用,還請王爺息怒。”幾個掌櫃齊齊跪地請罪道。
皇甫辰看着跪了一地的人頭,心中怒火更盛。額頭上的青筋不斷暴動,緊握成拳的大手發出“咯吱”的響聲。一切實在太過巧合,竟然京城所有的店鋪都出現了意外損失慘重,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情況。他可不會傻到以爲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他堂堂東璃國王爺,根本就沒有將這點兒損失放在心上。只是惱怒究竟有什麼人敢跟他過不去。
“有沒有調查清楚究竟是何人所爲?”皇甫辰忍住心中的怒火,沉聲問道。
“這……”幾個掌櫃互視了一眼,猶豫着半天不敢作答。“
究竟有沒有?”皇甫辰頓時怒火更盛。
“回王爺,小的無能,沒有查出究竟是何人多爲。”米鋪的老闆哆嗦着回答。
“王爺,那幾個賭術極佳的人小的之前派人查過他們的底細,可是一無所獲。”賭坊的老闆忐忑地說道。
“王爺,那些暴徒看起來完全就像是鬧災荒的饑民……”
皇甫辰聽完後,整張臉黑如鍋底,他強忍住暴怒的衝動,問道:“那你們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
шшш.ttКan.¢ ○ “回王爺,沒有。”
皇甫辰的聲音瞬間更冷了,“那你們有沒有什麼計劃?”
“回王爺,暫時還沒有。”
“飯桶,全都是飯桶!”皇甫辰瞬間怒氣沖天,“你們管理不善,從這個月起罰半年的月銀,今後若是出現一絲差池,直接滾遠。”
“是,是,多謝王爺開恩。”幾個掌櫃頓時暗自送鬆出一口氣,只要能保住性命便好。
“還不快滾!”皇甫辰冷冷出口,幾個掌櫃頓時如蒙大赦,狼狽地退了下去。
皇甫辰坐在那裡,神色半晌陰晴不定。最近他不是一般的倒黴。他伸手撫了撫額頭,腦海中忽然有什麼東西一閃即逝。難道,難道這一切都和水凝煙那個女人脫不了干係。
旋即他又搖頭苦笑,不禁有些自嘲自己太看得起那個女人了。那些店鋪的掌櫃可都是他精挑細選的人,能夠瞞過那些掌櫃的耳目,必定不是泛泛之輩,而幕後指使之人更是深沉難以對付。
店鋪接二連三地出現狀況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而最近一段日子他就只和水凝煙結怨了,如今看來這件事即便不是水凝煙所爲,也必然和這個女人脫不了干係。
想到這裡,皇甫辰的眸子一下子變得幽深難測起來。隨即他脣畔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將管家喚了進來。
“你前往將軍府一趟,將今年的百花宴請帖送去給水凝煙和墨兒。”皇甫辰手指輕敲着軟榻的扶手,淡淡吩咐道。
“嗯?王爺的意思是也要給凝煙小姐送去?”管家一臉驚愕地問道。
要知道王爺之前最痛厭惡的就是凝煙小姐了。現在王爺竟然說要邀請凝煙小姐參加百花宴,這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有什麼問題?”
皇甫辰眸光微冷,凍得胡思亂想的管家頓時回神,“沒有,沒有,老奴這就去辦。”話落,管家快速轉身離開。
皇甫辰微微仰頭,目光落在雕樑上的繁複花紋時,脣畔帶着興味的弧度不斷加深。水凝煙,不知百花宴上你會帶來什麼樣的意外呢?本王倒是對你越發有興趣了。
將軍府,明月閣。
“小姐,這是睿王殿下和太子送來的百花宴的帖子。”青檸手捧着兩張精美的請帖遞到水凝煙的面前。
水凝煙接過淡淡掃了一眼,嬌美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原本她還思忖着怎麼弄到百花宴的請帖,倒是沒想到會有人給她送上門開來。幾個丫環頓時如喜鵲一般唧唧喳喳說個不停。
“小姐,這次您在百花宴上一定要一鳴驚人,好讓那些曾經看不起你的人睜大眼睛瞧瞧。”
“小姐,這兩日你還得加把勁兒練習一下才藝。”
“小姐,奴婢去問問夫人,看看小姐百花宴上要穿的衣服準備好了沒。”
“小姐,二小姐就只收到一張請帖,沒想到您一下子就收到了兩張,實在太厲害了吧。”
水凝煙淡淡一笑,說道:“小姐我參加百花宴可不是爲了去跟人一爭高下的。”
幾個丫環一聽頓時怔然,旋即問道:“那小姐是爲何?”
“退婚。”水凝煙乾淨利落地回答道。
此話一出,幾個丫環皆是目瞪口呆。
“小姐,您要不再考慮一下,雖然睿王殿下之前對不起您,但是他今日主動派人送來請帖,就說明他對小姐還是有情意的。小姐不妨再考慮考慮。”青檸勸說完,其他三個丫頭也一陣點頭附和。
水凝煙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問道:“你們怎知他送我請帖就是有情意了,說不定他是想看我在百花宴上出醜呢。”
“這……”
四個丫環聽後,頓時覺得她們小姐似乎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雖然睿王十分出衆,但睿王似乎和二小姐已經私定終身,強扭的瓜不甜,若睿王對小姐無意,即便小姐加入王府,今後也不會過得幸福。
“不管小姐做什麼決定,奴婢只希望小姐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奴婢永遠支持小姐。”四個丫環一臉真誠地說道。
水凝煙淡淡一笑,心裡卻一陣動容。
移花宮。
慕傾歌端坐於瑤琴前,樂音如水般從她他的指間傾瀉而出。一身大紅錦袍襯得他膚如凝脂,眉目如畫,只是此時此刻他的眉宇間縈繞着絲絲輕愁。
“宮主,夜已深,您還不休息?”
流朱從外面進來時,剛好一曲罷了,慕傾歌失神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流朱的眼裡閃過一絲心疼。
“這兩日總是失眠。”慕傾歌說着,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淡笑道,“眼角似乎也長出了不少皺紋。果然是歲月催人老啊!”
“不,宮主一點兒都不老,頭上一根白頭髮都沒有。宮主可是天下第一美人,怎麼會老呢?”流朱搖頭,畢恭畢敬地回答。
慕傾歌起身,走到軒窗前回眸一笑,明明笑靨如花,卻叫人感到參雜了些許寂寥。
“天下第一美人又如何,卻換不回他多看我一個眼。”慕傾歌聲音極小,還不等流朱聽清,就已經被窗口的夜風吞去。
流朱想起正事,立刻正色回稟:“宮主,奴婢已經打聽到了,水凝煙從明天開始會在醫館坐診。”
“嗯,知道了。”慕傾歌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流朱有些擔心地問道:“宮主怎麼想光顧水凝煙開的那個醫館,難道您生病了?”
慕傾歌沒有回答,流朱隨即自言自語,“不對啊,依照宮主和司徒太子的交情,宮主生病了也該讓司徒太子診治纔對。”
接着,只聽流朱又不屑道:“水凝煙聲名狼藉,奴婢真不相信她的醫術。”
慕傾歌淡淡一笑,吩咐道:“明日帶我去水凝煙的醫館。”
“是,奴婢知道了。”流朱回答道。
她還想向主子問更多的事情,可是看到主子眉宇間透出的疲憊,流朱只好默默退了下去。
殿內,紅衣瀲灩,風華無雙,慕傾歌靜靜地站在那裡,如玉的面容多了一絲落寞,久久殿內只想起一絲微不可聞的聲音。
“明日本宮倒要見識一下,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連少恭的那顆石頭心都能打動。”
翌日清晨。
京城最繁華的大街上,一家新開的名爲安和堂的醫館前擠滿了圍觀的人羣。
“喂,你說這家醫館究竟是不是騙人呢的啊!你看佈告上面竟然說能治好腫瘤、癆病、麻風病等二十多種絕症。這到底是真是假啊!”
“竟然還說診金一萬兩起價,這麼貴啊!”“交不起診金的可以簽下主僕協議,聽着好像不錯的樣子。”
“上面還說開這家醫館的人是四方聖主的嫡傳弟子,也不曉得是真是假。”
“我可沒聽說過四方聖主有過弟子啊!”
“那隻能說明你孤陋寡聞。人家敢說自己是四方聖主的嫡傳弟子,那應該就是真的了。否則誰有膽子冒充?”
“照你這樣說好像也有幾分道理。我聽說啊,四方聖主不但醫術超羣,而且武功出神入化。應該沒人敢得罪四方聖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