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再有半天的時間咱們就到西池國了。”從南越國到西池國這一路上水凝煙連一句話都沒有開口說過,青檸等幾人擔心得不得了。
“好,繼續趕路。”水凝煙冰寒着一張臉,旋即說道,“去看一看前面有沒有留下什麼標記。”
“是,主子。”霽雨應了聲,旋即飛身而去。
片刻之後,霽雨返回稟報道:“主子,前面果然有標記。看樣子是要將我們引到龍炎山了。”
“龍炎山?那是什麼地方?”水凝煙蛾眉微挑道。
霽雨略一思索道:“回主子,龍炎山位於西池國的南部,山峰陡峭,地勢極其複雜……”
“看來,是想在龍炎山截殺我們了。”水凝煙勾脣冷笑道。
“小姐,那咱們該怎麼辦?”何首在一旁皺眉問道。
水凝煙擡頭,鬢角垂下的幾絲頭髮飄飄欲仙,忽地,她心中一動說道:“今日正巧颳得是西南風,正和咱們去的方向吻合。所以咱們不妨藉藉及時風。”
“及時風?”青檸等人眼睛睜得大大的,完全不知他們小姐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水凝煙神秘一笑,旋即對幾人如此這般的吩咐一番,青檸等人頓時驚喜連連,直呼他們小姐心思獨到。
與此同時,龍炎山一處偏僻的山洞裡,水子儒和沈月心他們的手腳被鐵鏈拴在石壁之上,鼻青臉腫,身上的衣服也是血跡斑斑,很顯然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夫人,你怎麼樣?還挺得住吧?”水子儒轉頭,看到旁邊受傷頗重的沈月心,心痛得難以復加。
隱約聽到水子儒的聲音,沈月心費力地擡頭,就看到水子儒眼裡難以掩飾的擔憂和心痛,她扯了扯嘴角,含笑道:“老爺,我沒事。想當初戰場殺敵,你我九死一生,不是照樣挺過來了嗎?所以現在這點兒小傷對我來說,根本就是撓癢癢。”
看到如今這種狀況下自己妻子還能說笑,水子儒只覺得更加心酸。
“夫人,都是爲夫沒能保護你,請你原諒。”
看到水子儒眼裡的愧疚,沈月心連忙道:“老爺,您不要這樣說,是我甘願留下來陪你的。”
當初和黑衣人打鬥,水子儒不顧自身安慰,爲沈月心開道,原本沈月心是有機會逃走的,可是她卻選擇了留下來。她不怕死,只怕眼前這個男人拋下她讓她獨活。
“你們夫妻二人死到臨頭,還在這裡卿卿我我,簡直是不知死活!”黑袍人忍耐許久,終於還是被眼前二人夫妻情深的一幕徹底激怒。
“能和自己相愛的人死在一起,又有何懼?”水子儒和沈月心相視一眼,脣角各自含了一縷釋然的笑容。
黑袍人冷笑一聲,恨恨道:“好好好,既是如此,等你們的女兒待會到了,本宮主就讓你們一家人在地府裡團聚!”
“呵,就憑你?”沈月心眼裡滿是嘲諷的笑意,“如果你對付得了煙兒,還需要用卑鄙的手段將我們夫妻二人擒來嗎?所以,你不要白日做夢了!”
Www ✿Tтkan ✿C〇
黑袍人聞言,如鷹隼般的眸子瞬間一片猩紅,咬牙切齒道:“本宮主將水凝煙奈何不得,不表示現在依然對她沒辦法。”
黑袍人說着,目光惡毒地瞥了一眼水子儒夫婦,獰笑道:“別忘了,現在你們二人在本宮主的手中,據我所知,水凝煙對你二人可是孝順得很,如今水凝煙投鼠忌器,本宮主就等着她前來自投羅網呢。”
“卑鄙!”沈月心聽言身子一陣顫抖,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怕的。
“夫人,你放心好了,煙兒聰明伶俐,遇事沉着,絕對不會着道的。”水子儒雖然聽了黑袍人也是揪心不已,但是理智告訴他眼下決不能自亂陣腳。
黑袍人撇嘴冷冷道:“本宮主不妨告訴你們,龍炎山山勢險峻,處處都是懸崖峭壁。除非水凝煙會飛,否則到時她只要一抵達山下,本宮主就命人用亂石將她砸死!”
此話一出,沈月心驚得差點兒昏死過去,水子儒也是臉色蒼白得毫無一絲血色。一時間夫妻二人原本僞裝起來的鎮定和堅強頃刻飛崩離析。
“你有什麼深仇大恨,有本事衝着我們夫婦二人來,爲何要如此狠毒地對我的女兒!”沈月心忍不住怒吼道。
“呵,這可不能怪本宮主殘忍了,要怪就只怪水凝煙不識時務,偏要與本宮作對,敢和本宮做對的人不得好死!”黑袍人說話,整個山洞裡就回蕩起他張狂的笑聲。
黑袍人正肆意地狂笑,這時有個黑衣人急匆匆地跑進山洞來,稟報道:“宮主,現在有可疑之人正往龍炎山敢來。”
黑袍人聞言,眼裡閃過一抹狠毒,大笑道:“好,很好,說曹操曹操到,來人一定是水凝煙。”
黑袍人說到這裡,聲音一沉道:“還不快吩咐下去,只要水凝煙一到山下,立刻放亂石!”
黑衣人一聽,連忙擺手,爲難道:“宮主,不行啊!”
“爲何不可!怎麼,你敢違抗本宮的命令?”黑袍人頓時眸光一寒,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黑衣人見狀,頓時嚇得身子發抖,語聲微顫道:“回宮主,小人……小人不敢違抗您的命令,而是……而是……”黑衣人嚇得這時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是什麼?”黑袍人怒氣衝衝地質問。
黑衣人苦着臉道:“宮主,您還是自己去看吧。”
黑袍人心中有事,顧不得責罰黑衣人,摔袖而去。水子儒和沈月心雖然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但是聽到黑袍人主僕的對話,想來一定是不利於黑袍人的。想到這裡,水子儒和沈月心這才稍稍安下心來。
出了山洞,黑袍人一擡頭就看到天空上有若干個黑點兒正在天空漂浮着,仔細一看,原來是許許多多碩大的風箏,每個風箏上都載着人,其中在最前面的不是水凝煙又是何人!
黑袍人見狀,氣得太陽穴突突地跳動,雙手緊握成拳。原本他以爲這一次用亂石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將水凝煙砸死,可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連這樣的法子都想得出。她竟然真的可以飛起來。
“弓箭手準備,給本宮主將水凝煙這幫人射下來!”黑袍目測了一下,水凝煙帶來的人手大概有數百人,幽冥閣的那些隱衛武功之高,黑袍人心中有數,當下心裡掠過一絲煩躁,忍不住咆哮出口道。
“宮主,距離這麼遠,如今又颳着風,只怕很難射中他們吧。”流朱擡眼看了一下天空,有些爲難道。
“本宮主讓你們放箭,就給我放箭!”
此時黑袍人早已經氣得失去理智,見他如此暴怒,流朱和其他黑衣人不敢再多言一句,於是紛紛拿起弓弩,朝着天空紛紛射出箭羽,只可惜弓弩的射程還沒有達到一丈,便被狂風捲得失去準頭。
“飯桶,全都是飯桶!今日若是無法將這個女人射中,你們統統都得受罰!”黑袍人在原地氣得暴跳如雷。
水凝煙居高臨下,目力極佳,雖然聽不到黑袍人的說話聲,但是底下的情形卻是看得一清二楚。她脣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她三番四次遭到這個黑袍人暗算,這一次是該做個了斷的時候。
拿定主意她對着身邊的衆人發號施令道:“對方人數不少,箭駑準備!”話落,水凝煙一個俯衝,和山頂的距離只有兩三丈的距離。接着她拉滿弓弦,猛一鬆手,箭羽去如流星,只見猛然閃過一道弧度,下一瞬只聽一道哀嚎聲,有個黑衣人首當其衝的地中箭倒地。
接下來水凝煙這方的人紛紛拉起弓箭對着底下的黑衣人射殺起來。有風力的作用下,黑衣人很難射中半空,而水凝煙這方的人卻佔了優勢,有風使然,飛射而去的速度更快,再加上山頂的黑衣人密密麻麻地一大堆,所以輕易便能一擊射中。他們手中的箭頭都是淬了見血封喉的毒藥,所以一旦被射中,那些黑衣人便倒地而亡。
不消片刻,黑袍人原本數百的人手死了一大半,眼見損失慘重,黑袍人氣得差點兒吐血。這一次他可謂是機關算盡,可是沒有想到水凝煙竟然出其不意,形勢逆轉,反倒是他還未與水凝煙交手,就已經失了先機。
一時間,黑袍人目光陰冷,宛如寒潭,一字一句咬牙說道:“水凝煙,今日本宮主今日若是不能將你斬殺,誓不爲人!”
“哦?是嗎?既然你有這樣的本事,那本小姐倒要好好領教一番了。”見黑袍人的人射殺得差不多了,水凝煙棄了風箏從半空悠然飄落,身姿優美得宛如九天而降的仙女,當然前提是忽略掉她此刻全身散發出來的森寒氣息。
“水凝煙,今日本宮主就讓你有來無回!”黑袍人睚眥欲裂地說道,嘴脣一吸一合,宛如狂噴着怒火一樣。
“好,你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水凝煙毫不畏懼,雙臂環胸,微微一頓,道,“咱們的恩怨與旁人無關,你先放人,本小姐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