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嵐公主,遠道是客,不過若是再有人敢在此侮辱本太子的人,本太子絕不放過!”話落,他揮出一掌,兩丈外的雕刻着蟠龍圖案的漢白玉柱子轟然倒下,石屑紛飛。一時間在場之人嚇得臉色發青,渾身哆嗦。當下再無一人膽敢對水凝煙露出不敬之色。
“丫頭,咱們走。”
司徒少恭脣角微翹,凝視水凝煙的目光充滿溫柔和寵溺。這個丫頭的表現都讓他快要忍不住鼓掌叫好了。他就知道自己看好的人不簡單。
司徒少恭拉着水凝煙的手將旁邊的黛嵐公主當成了空氣,徑直入了宮門。黛嵐公主氣得雙眸噴火,望着那對恩愛的背影,氣得她直跺腳。“氣死我了,水凝煙那個賤蹄子,本公主絕不會放過她!”黛嵐公主咬牙切齒,一雙媚眸冷芒閃爍。水凝煙今日讓她在大庭廣衆之下失了顏面,這筆賬她一定會討回來。“皇妹,何必要這麼生氣呢!別忘了這一次咱們來冥月國的目的。”
段一泓自從上一次栽在水凝煙手上之後,對水凝煙就恨入骨髓。他一向城府深沉,心思縝密,雖然痛恨水凝煙,但是也知道水凝煙不易對付,更何況現在還有司徒少恭現在做水凝煙的靠山,想要對付就更加的不易了。
正因爲段一泓意識到這一點,所以剛纔他纔沒有替黛嵐公主出頭。對付水凝煙一定要從長計議。
經段一泓這麼一提點,黛嵐公主立即眼睛一亮,旋即脣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皇兄,果然還是你冷靜,我差點兒就要被水凝煙那個女人氣昏了頭。哼,就讓那個賤人先得意一陣兒,到時候少恭哥哥還不得回到我的身邊。”
話說另一頭,司徒少恭和水凝煙在內侍太監的引領下,來到了雲和殿。今日司徒雷的壽宴就設在雲和殿。
隨着殿外內侍太監的一聲高唱,司徒少恭和水凝煙旋即步入大殿內。
此時的殿內絲竹嫋嫋,衆賓滿座。司徒雷高高坐在龍椅之上,身着明黃色龍袍,眉眼不怒自威,渾身散發出身爲帝王的威儀。他的旁邊坐着寵絕六宮的寧妃。今日的寧妃身着玫紅宮裝,上繡蝴蝶暗紋,一頭青絲用蝴蝶步搖淺淺倌起,額間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蛾眉淡掃,薄施粉黛,頸間一水晶項鍊,愈發稱得鎖骨清冽,腕上白玉鐲襯出如雪肌膚,一對護甲上畫着繁複的花紋,鑲着幾粒細碎的紅寶石,發出似血般陰暗的紅光。帝妃之位的下面,接下來便是兩列位子,一邊是王孫大臣,另一邊則是后妃妃嬪以及官家千金。整殿內佈置得十分喜慶而且又井然有序。司徒少恭和水凝煙幾乎是剛露面,馬上就成了所有人的焦點。尤其是水凝煙,凝在她身上的目光各自不一,有驚豔,有羨慕,有嫉妒,有探究……所有人都定定地望着水凝煙,心思各異。
水凝煙深色不變,任其打量。司徒少恭進入殿後並沒有放開水凝煙的手,而是牽着水凝煙一直來到了他的位子前下一刻皺眉開口,“來人,加位!”
司徒少恭話音剛落,便有宮人立刻上前加了位子。水凝煙這時走到大殿中央,拱手對坐在高位上的司徒雷說道:“水凝煙恭祝冥月國皇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接着她微微一頓,繼續道:“如此薄禮不成敬意,還望皇上笑納。”話落,她拍了拍手,立刻便有人從外面託着托盤而來。
此刻,司徒雷見水凝煙不卑不亢,神色淡然,舉手投足之間宛如紅梅風骨,心裡對這個未來的兒媳十分滿意。當下笑呵呵道:“水小姐有心了,快坐快坐。”
“多謝。”水凝煙點頭微笑,旋即落坐。
司徒少恭已經早坐下了,眼裡的神色無怒無喜,對於就像是今日司徒雷的壽辰和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完全就是一副對待陌生人的架勢。司徒雷雖然心中不滿,但是對於這個兒子他心中有愧,所以對於兒子的無禮他早已習慣了。
眼見司徒雷對水凝煙流露出甚爲滿意的表情,寧妃貝齒緊咬,眼裡閃過一抹濃烈的恨意。忽然之間她的視線落在盛放在托盤裡的錦緞之上,眼裡流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咦,不知水小姐給我們皇上準備了什麼賀禮呢?”寧妃嫣然巧笑,旋即對着司徒雷撒嬌道,“皇上,臣妾有個不情之請。”
水凝煙望着寧妃臉上那虛假的笑容,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個女人看起來已經是徐娘半老,卻偏偏要學少女一樣撒嬌,看得她差點兒將隔夜飯吐出來,她實在有些佩服司徒雷強大的忍耐力。
“愛妃有什麼請求儘管說出來。”司徒雷心情大好,笑呵呵道。
“臣妾聽聞水小姐蕙質蘭心,在東璃國十分出名,所以臣妾就忍不住想瞻仰一下水小姐送給皇上的這份賀禮。”寧妃伸手扶了扶頭上的步搖,笑得溫婉端莊。
水凝煙聞言,先笑了。說她蕙質蘭心?她好像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她這麼評價。說她十分出名,不過卻是臭名昭著。寧妃心裡究竟打得什麼算盤水凝煙一清二楚。
司徒少恭倒是有些微微訝異,原來這個女人揹着他還準備了賀禮,不得不說他也有些好奇,想要知道這個女人究竟繡得什麼。
此刻的他眼底卻一片清明,靜若流霜,隱隱地脣角微微上翹,似乎已經意識到寧妃接下來的自討沒趣。
“皇上,凝煙女紅做得不好,還望見諒。”水凝煙淺笑道。
“水小姐過謙了。”司徒雷微微一頓,旋即開口道,“展開。”
接下來兩個宮女從托盤裡將那副錦繡小心展開。只見錦繡上面用七彩四線勾勒出巍峨高山,上面的花木栩栩如生,彷彿都能聞到花草的香味。
定睛細看,原來錦繡的圖案組成了一個“壽”字,其寓意則是壽比南山。
“雖然看起來針法還算細緻,不過嘛也沒有什麼奇特之處。那樣的錦繡隨意都可以買到。”
“哎呀,可不是嘛,竟然把這樣普通的錦繡拿來做壽禮,實在是夠寒酸的。”
“把這樣的錦繡拿來,簡直是丟人現眼。”
……
聽着各種嘲諷的話語,寧妃眼裡閃過一抹得意的神色。將水凝煙擡得越高,就會摔得越重。
之前她早就派人打聽到這個水凝煙除了醫術高明之外,根本就沒有什麼才藝。
接下來寧妃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這一次她倒要好好看一看水凝煙該如何收場。
此時此刻,各種難聽的話語如潮水一般快要將水凝煙淹沒。
水凝煙依舊波瀾不驚,脣角只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像是在嘲諷什麼。
司徒少恭眼見水凝煙如此若無其事,面具下的眸子含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果然,兩個持着錦繡的宮女無意間看到錦繡的另一面,不由得發出一抹驚歎。
下一刻,就在衆人嘲笑之際,兩宮女將錦繡的另一面呈給衆人。
映入眼簾的是東海濤濤,宛然是一個“福”字。
“福如東海?妙啊,妙啊!”
“就是,原來是雙面繡。”
“水小姐真是心靈手巧,巧奪天工啊!”
……
寧妃望着那幅華麗的錦繡,氣得嘴角狠狠一抽,整張臉難看到極點。錦袖下的手狠狠攥起來。
“西池國使者到!”便在這時,殿外太監高喚道。
旋即只見段一泓、黛嵐公主出現在衆人面前。黛嵐公主蓮步上前,盈盈一拜和段一泓齊聲道:“祝冥月國皇上壽比天齊。”
“兩位多禮了。”司徒雷開口道。
“多謝。”
段一泓將手中的紅色錦盒捧上,旋即含笑道:“薄禮不成敬意,還望皇上不要嫌棄。”說完,他打開錦盒,只見裡面是一個十分精緻的玉壺。
“往這個玉壺裡注水,再倒入出來就會帶有一抹酒香。”段一泓略帶得意道。這玉壺可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西池國有心了。”司徒雷旋即對身邊的太監,吩咐道,“小心收好。”
黛嵐公主眸光輕轉,當看到那幅錦繡之後,脣角勾起一抹冷笑。段一泓走到自己的位子前坐下。
“這幅錦繡如此巧奪天工,水小姐,這難道真的是出於你手嗎?”黛嵐公主坐下後,冷聲道。
雖然是在詢問,但是口氣卻充滿了否定。她纔不相信水凝煙有這樣的本事。
“黛嵐公主以爲是出自何人之手?”水凝煙似笑非笑道。
“水小姐有如此巧手,不知能否切磋一番?”
水凝煙脣角勾起一抹冷笑。如今是冥月國皇上的壽宴上,黛嵐公主竟然提出要和她比試,如此不分場合,實在是叫人無語了。
當下,司徒雷的臉色就有些許的不悅。段一泓見狀,連忙向黛嵐公主使眼色。
黛嵐公主也瞬間意識到自己有些太過急切,於是連忙話鋒一轉,道:“水小姐,本公主只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希望水小姐不要見怪。”
水凝煙聞言,淡淡一笑道:“黛嵐公主客氣了。”
殿內的氣氛有所緩和,司徒雷朗笑道:“今日是朕的壽辰,還望大家盡情暢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