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的話讓水凝煙的臉色頓時蒙上了一層寒霜。
片刻工夫,段扶蘇和葉青衣已經來到了水凝煙的身邊。莫如蓮的武功不在段扶蘇和葉青衣之下,如今這麼久還沒有趕過來,水凝煙相信莫如蓮已經遇到了危險,當下,她冷然道:“今日不本小姐就放你走,以後你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水凝煙話音剛落,若風、霽雨連忙道:“主子,不要啊!”
只要有一點兒頭腦的人都看得出水凝煙這麼做無疑是放虎歸山,就連黑袍人聞言,也是明顯的神色一滯,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水凝煙會這樣輕易放過他。
“你真懇放我走?”黑袍人半信半疑道。
“我水凝煙說話算話。”水凝煙微微一頓,臉上洋溢着滿滿的自信,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明麗動人。
“我水凝煙抓你第一次,就可以抓你第二次。”
明明是十分張狂的口吻,可是聽在衆人的耳朵裡,沒有任何人覺得她是在說大話,反而篤定她可以說到做到。
“好,水凝煙,今日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話落,黑袍人身形一展,幾個起落便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之中。
段扶蘇、葉青衣正打算去追,水凝煙開口道:“算了,還是去看莫先生要緊。”當下水凝煙等人連忙趕往莫如蓮所住的院子。
房間裡一片狼藉,莫如蓮躺在血泊之中,胸前一道傷口還不斷冒着鮮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莫先生……莫先生……”
段扶蘇和葉青衣上前將其扶起來,水凝煙把脈,莫如蓮傷得極重,看起來是先中了毒煙,接着被人所傷。雖然傷勢極重,但是好在沒有性命之憂。
“莫先生剛纔發生了什麼事?”看到莫如蓮悠悠醒轉,水凝煙問道。
“剛纔我突然就覺得一陣暈眩,緊接着便有三個黑衣人闖進來,持劍便要置我於死地,他們武功極高,又因爲我中了毒煙,被他們刺中後來就不省人事了。”
水凝煙聞言,眸光微動道:“好了,現在已經沒事了。”
當下段扶蘇和葉青衣將莫如蓮扶到牀上,水凝煙開了藥方便讓下人去抓藥,又讓霽雨給莫如蓮包紮了傷口,看着莫如蓮喝下了送來的湯藥,水凝煙等人這才離開。
出了房間,水凝煙一路沉默不語。段扶蘇看着水凝煙一直眉頭微蹙,忍不住開口道:“有什麼問題嗎?”
水凝煙略一沉吟,接着又搖頭道:“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可是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我又說不出來。”
段扶蘇和葉青衣聽言,兩人也不知該說什麼好,隱隱地他們也覺得哪裡似乎不對勁,可就是想不出來。於是心裡只暗自提高警惕,不想讓水凝煙再度受到任何傷害。
接下來的太子府一陣風平浪靜。莫如蓮身子一日日的恢復,水凝煙則一日日地記掛着司徒少恭的歸來。
可惜盼了快要大半個月了,司徒少恭依然沒有回來,一向淡定的水凝煙終於無法再維持平靜,派若風、霽雨不斷打探司徒少恭的消息,可惜都是一無所獲。
這日,若風從外面進來,水凝煙連忙問道:“怎麼樣?”
若風垂着頭,目光黯然道:“回主子,屬下無能,還沒有查探道司徒太子的蹤跡。”
雖然早已經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此刻聽在水凝煙的耳中,還是叫她難以接受。不過是短短的幾日工夫,她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下頜更尖細地叫人心疼。
“主子,司徒太子吉人自有天相,您不用擔心。”
若風此刻只覺得自己的安慰實在有些蒼白無力,可是除了這些她又不知還能說些什麼。整個幽冥閣的暗閣都派出去打探消息了可是司徒太子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幽冥閣從成立到現在還從未有過打探不到的人或事,如今這樣的狀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司徒太子和他的兩個屬下已經葬身於閻羅山那片詭譎的叢林了。
“不行,我要前往閻羅山一趟。”水凝煙旋即開口道。
“主子,您不要衝動啊,也許,也許司徒太子已經在返回的路上,因爲臨時有事所以才耽誤了行程,您不要擔心了。”若風一聽水凝煙要去閻羅山尋找司徒少恭,嚇得臉色都白了。
如果司徒少恭真有什麼不測,若風就更不敢讓自己的主子前去冒險了。
“我怎麼能不着急呢,畢竟他是爲了我纔去冒險的,若是他有何不測,我這一生都無法原諒自己。”水凝煙說話時聲音裡透出一抹苦澀。
若風第一次在她家主子的臉上看到了茫然和驚慌。這讓她感到一陣心疼。
若風哀求道:“主子,您再等幾日吧,說不定司徒太子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您這時候離開,就會和司徒太子錯過的。”
“好,那我就再等三日,三日後若還不見他回來,我就動身前往閻羅閃。”
三日的時間一晃而過,可惜水凝煙依舊沒有等到司徒少恭回來。
“主子,您真的要前往閻羅山嗎?”若風、霽雨苦着臉道。
水凝煙點頭道:“若風,你去幫我收拾行李。”
“主子,那您就帶着我們二人一起去吧。我們誓死追隨主子,主子在哪兒我們就去哪兒。”若風、霽雨語氣堅定道。
閻羅山危機四伏,他們絕對不能讓主子一人去冒險。
“不行!”水凝煙強烈拒絕道。
上一次潛入閻羅山的那片叢林,簡直比她在現代亞馬遜熱帶原始森林還要充滿危險,若風、霽雨雖然是她的屬下,但是再她的心中早已將兩人視作朋友,所以她是絕對不會讓他們陪着她一起冒險的。
“主子,您就讓我們跟着您吧。我們絕對照顧好自己,不會拖累您的。”若風、霽雨說着,一下子跪在地上請求道。
“不行,我已經決定了,我會一個人去的,你們不必說了。起來吧。”水凝煙聲音冰冷如鐵,透出不容置喙的決絕。
若風、霽雨相互看了一眼,只得站起身來。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主子的性格。只要是主子決定的事情就絕對不會再改變。即便他們今日跪死在這裡,主子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水凝煙轉過身子,背對着二人,沉聲道:“若風,去給我收拾行李。”
“是,主子。”
若風嘆息一聲,轉身剛準備離開,猛然看到迎面進來之人,瞬間驚喜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來。
“主子……主子……”
“若風,我讓你去收拾行李,你還愣着幹什麼!”
水凝煙心煩意亂,轉身的瞬間當看到站在那裡的司徒少恭時,她身子猛然一震,旋即,不知爲何她鼻子一酸,竟然有種想哭得衝動。旋即她脣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那抹笑宛如朝陽明月,深深地映在司徒少恭的心裡。四目相對,彼此的眼中是滿滿的柔情蜜意。
“丫頭,你怎麼了?”看着水凝煙的眸子紅紅的,司徒少恭快步到水凝煙跟前,緊張道。
水凝煙沒有開口,而是伸出手臂將司徒少恭緊緊擁住,似乎生怕對方在下一瞬消失不見。此刻她只想用這樣的方式眼前之人是真實存在,而不是因爲自己太過想念而產生的幻覺。
司徒少恭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將水凝煙緊緊擁入自己的懷中,他的頭輕伏在水凝煙的肩上,鼻間盡是屬於水凝煙身上淡雅好聞的味道。
一時間在閻羅山所經歷的種種艱難和疲憊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只覺得爲這個女子不管做什麼都是值得的,即便是讓他付出自己的性命。
水凝煙窩在司徒少恭的懷裡,只覺得這個男人的懷抱溫暖而寬厚,讓她多日來的不安瞬間煙消雲散。
她貪婪地感受着這個男人帶給她的安全感,脣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幸福的弧度。
此刻,相擁的兩人忘情地感受着彼此的心意,時間似乎凝固了一般,四周的一切都彷彿成了佈景。
若風和霽雨抿嘴偷笑着,望着眼前只對幸福的人兒,兩人悄悄地退出門外,將這一方天地交給水凝煙和司徒少恭。
良久之後,司徒少恭才戀戀不捨地放開水凝煙,從自己腰間的錦囊裡取出一株開着淡紫色花朵的植物。
那花朵由五片精緻的花瓣組成,散發着淡雅的清香,葉子青翠如碧玉,這麼久了這種植物竟然沒有一絲枯萎的跡象,實在叫人訝異。
“甘花!”水凝煙接過司徒少恭遞給她的這株花,驚喜連連。
當初爲了尋找甘花,水凝煙早就在一些藥草繪畫冊裡見過甘花的模樣,所以此刻看到這株植物,馬上就識別了出來。
“丫頭,我總算沒有讓你失望。”司徒少恭脣角帶着淡淡的笑意,只是面具下的眸子充滿血絲和疲憊。
“小聖子,謝謝你。”水凝煙無比感激道。
“只要你開心,就好。”司徒少恭話落,整個人突然之間往後直接栽倒。
“小聖子,你怎麼了?”水凝煙嚇得驚叫,連忙伸手拉住司徒少恭倒下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