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據老夫所知,這位東璃國的水小姐原本與睿王皇甫辰有婚約在身,後來被睿王未嫁先休,如此遭休棄的女人怎麼能做冥月國的王妃呢!”
蔣閣老此話一出,立刻贏得了不少人的附和,“是呀,是呀,閣老多言不錯!”
“咱們青王殿下身份尊貴,王妃的人選自然也得是金貴之人,怎麼能讓別國的一個棄婦做我們的王妃呢!”
“可不是,聽說這個女人還和西池國的太子、東璃國的太子關係都曖昧不清呢!”
“這算什麼本官還聽說這個女人之前和南越王私奔了,只是不知最後怎麼又跑回東璃國了,估計八成是又被南越王拋棄了吧。”
“啊,竟然有這樣的事情啊,如此不貞不潔不祥的女人是萬萬不能要的!王爺,您一定要三思呀!”
……
接下來,許多官員越說越離譜,看着那些人聲情並茂地發表評論,水凝煙都差點兒忍不住爲他們鼓掌了。不過這些人如此惡意中傷她,這時候她卻一點兒也不生氣,這些人賣力地勸說司徒霍青不要娶她,她是不是應該感激一番呢。
“夠了!今日本王叫我們前來是讓你們觀禮不是讓你們說三道四的。難道本王娶誰還要徵得你們的同意不成?”
此刻,司徒霍青氣得額頭上青筋攢動,眸子猶如噴火一般,整個人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讓整個大廳的溫度也跟着下降了幾分。一時間原本喋喋不休的衆人一見情況不妙,頓時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唯有蔣閣老按捺不住,冷然開口說道:“王爺,所謂忠言逆耳,您今後是要坐上龍椅的,您的妃子豈能是一個被休棄的女子隨意加冕的!”
司徒霍青微微勾脣,不動聲色地掀了眼皮,“聽你的意思……本王選什麼人還得徵得你同意?”
司徒霍青一驚,暗悔一時作急,竟忘了司徒霍青畢竟是王爺,雖然青王殿下平日對他禮遇有加,可是這不代表他可以隨意評斷王爺。一時間他竟不知該怎麼接了。青王殿下一向邪傲跋扈,喜怒無常,絕對不可得罪。今日來的官員大都以蔣閣老馬首是瞻,如今他們的主心骨都無辭應對,他們就更不知如何勸解。
這時只聽瑤姨娘端莊笑道:“王爺,您誤會了,我想蔣大人的意思是,水小姐的確是傾國傾城,又驚才豔豔。但是……”
她頓了頓,似是遺憾又苦惱,又道:“天下皆知,水小姐曾與東璃國的睿王有過婚約,後來又被睿王解除了婚約,如果若是執意讓水小姐坐王妃的位子,難免會將水小姐推到風口浪尖之上,等到他日王爺榮登皇位,到時只怕水小姐也要揹負禍國殃民的罪名了。”
“是啊,是啊”,其他官員忙不迭笑着附和,“瑤姨娘說得是。”他們不禁暗歎,還是瑤姨娘厲害!
水凝煙不覺就拿眼角掃了這名女子一眼,相比青王妃,這個女人就聰明瞭許多。她心中冷笑,不能做王妃,難道讓她做司徒霍青的姨娘不成?呵,王妃的位子她尚且不稀罕,讓她做王府的姨娘,簡直是打錯了算盤。
司徒霍青面色變了一變,軒眉緩緩攏了起來。眼中的凌厲光芒刺穿溫和的表象,直達衆人的心底。而這樣的目光掃過的每一個人都不禁心頭一顫,只聽他語聲沉緩道:“瑤姨娘說的是有幾分道理,不過嘛未嫁又哪來的休棄一說?當初皇甫辰主動解除這場婚約,只能說是他有眼不識金鑲玉,本王卻不同了,所以你們說得反對理由不成立。”
司徒霍青的笑容深沉難測,每一字都說得極重,字字如沉鍾。此刻聽在衆人的心頭皆是臉色一變,完全沒有想到他們的王爺竟然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尤其是蔣閣老,睚眥欲裂,袖中的雙手狠狠攥了起來,滿心的不甘。
水凝煙站得有些累了,瞅了一眼旁邊的座椅,下一刻緩緩而去。大廳裡一時安靜下來,全都瞪大眼睛看着特別能沉住氣的水凝煙,納悶不知這個女人要做什麼。
誰知水凝煙優雅地走到檀木椅前坐下,望着全都凝視過來的目光,脣角勾笑,十分有風度道:“你們繼續剛纔的話題。”
此話一出,那些剛纔說她壞話的官員全都一臉漲紅。剛纔他們可以理直氣壯地說下去,可是沒想到被他們惡語中傷的當事人竟然可以表現得如此雲淡風清。若是他們再說下去的話,豈不是跟市井裡那些搬弄是非的長舌婦無異了。
一時間,整個大廳都鴉鵲無聲。司徒霍青眸眼深深地凝望着水凝煙,脣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剛纔那麼多人說這個女人的壞話,他聽了不知有多生氣。當然他也知道這些人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因爲受了蔣閣老的指使,所以纔敢亂說。面對那麼多的流言蜚語,這個女人竟然還能沉得住氣,倒叫他十分意外了。
“水小姐,聽聞你和我們太子殿下的關係非常要好,你如今又要嫁給我們王爺,究竟是何目的?”蔣閣老眸光狠辣的怒視着水凝煙,心裡一陣窩火。
嬈兒一直都是他的心頭寶,剛纔一來王府看到嬈兒滿臉是傷的模樣,他不知道有多心疼,一問之下不知道有多心疼。原來一切都是拜這個女人所賜。敢傷他的嬈兒,這個女人他一定饒不得!
“老傢伙,你還沒搞清狀況就在這兒喝五吆六的。告訴你,是你們王爺逼良爲娼,強迫本小姐做他的王妃好不好!就你這麼糊塗真不知道是怎麼混上當這個高官的!”水凝煙臉上譏諷的笑意宛如一把利劍狠狠刺在了蔣閣老的心頭。
“你你你……”
蔣閣老頓時被氣得血氣上涌,舌頭在嘴巴打結。他位高權重,連皇上在他面前都要禮讓三分,如今被一個別國的野丫頭當面如此頂撞,這口惡氣怎麼都吐不出。
“大膽水凝煙,你竟敢如此羞辱我爹,是不是活膩了?”原本坐着的蔣夢嬈見水凝煙對蔣閣老如此出言羞辱,霍地起身氣勢洶洶道。
水凝煙冷哼一聲,似笑非笑道:“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老子這麼沒素養,教出來的女兒果然也是沒腦子。王爺還在這兒呢,你就如此張牙舞爪,將王爺置於何地?”
“我我我……”
被水凝煙這麼一提醒,蔣夢嬈連忙去看司徒霍青的臉色,果然漆黑無比。蔣夢嬈頓時心頭一驚,知道自己惹了夫君不喜,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此刻,其他人見識了水凝煙三言兩語就將蔣閣老父女說得無言應對,簡直比謾罵還厲害。一個個心裡都忍不住掂量着,不敢再隨意妄言。
一時見無人再敢提出反對意見,司徒霍青的脣角勾起一抹滿意地弧度。他轉眸看了一眼坐在那邊神色淡然的水凝煙,開口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不要誤了吉時。”
話音剛落,便在這時只聞一道慌亂的腳步聲從外面陡然傳來。水凝煙頓時心中一動,端起旁邊的茶盞抿了一口茶水,就着盞沿掩去脣角的譏誚的弧度。看起來今日的節目不少呢。只怕司徒霍青是很難遂願了。
“王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王府的管家這時匆匆跑進來,大聲嚷嚷道。
“王府的規矩都丟到哪裡去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司徒霍青的一張臉頓時陰沉得如同欲雨的天空。
管家嚇得身子一顫,連忙道:“王爺恕罪,老奴知錯,不過……不過真的是發生了大事。”
管家硬着頭皮說完,垂着頭身子微微發抖。司徒霍青軒眉冷挑,沉聲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王爺,府裡池塘的錦鯉一夜之間全都死光了,那些錦鯉如今全都翻白着肚子浮在池塘上,整個池塘散發着一股惡臭……”
管家幾乎是話音剛落,緊接着又有一道匆忙的腳步聲,由近及遠。旋即只看到一個小廝閃身進來,躬身稟報道:“王爺,昨日買回來的那些牛羊雞鴨全都突然之間死光了。死相當真恐怖!”
“哎呀,王爺,壞了,壞了,府裡的祠堂走水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很快地整個王府都亂了討。大廳裡頓時猶如炸開了鍋,所有的官員頓時三五成羣地議論開來。
“好端端地王府裡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事出必有妖異,也許連老天爺都顯靈想要阻止王爺迎娶那個女人呢!”
“這一定是上天給我們的預警啊!看來這個女人今後一定會是禍國殃民的禍水!”
“哎,這一次即便是要被王爺殺頭,咱們也一定要阻止,絕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這個女人毀了王爺創下的基業。”
……
此時此刻,聽着那些官員各種不堪的議論聲,水凝煙脣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精彩,實在是精彩。爲了阻止司徒霍青迎娶她,只怕這背後之人用了不少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