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衣的話讓慕傾歌的心頓時跌落谷底。小東西?難道說得不是蜜蜂嗎?慕傾歌頓時嚇得臉色都變了,菩提花蜜香味獨特,深得蜜蜂喜歡。
原來葉青衣是想讓蜜蜂蟄他的臉!當下,慕傾歌不及多想,連忙雙手撫上臉頰將臉上的菩提花蜜抹去。
“還不快走!”慕傾歌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流朱,連忙怒聲道。
流朱回過神,嚇得連忙逃之夭夭。葉青衣望着這對狼狽的主僕,冷笑道:“想走,沒那麼容易!”話落他吹起一道響亮的口哨。
緊接着隱約可以聽到一陣細微的“嗡嗡”聲,片刻之後,響聲越來越大,後來在場之人就看到一道黑壓壓的雲團呼嘯而來。慕傾歌還沒逃出多遠,這團黑雲便將他團團圍住。
“啊……啊……我的臉……我的手……”一時間只見無數蜜蜂黑壓壓地落在了慕傾歌的臉上還有雙手。
剛纔慕傾歌沒有多想用手將臉上的花蜜抹去,卻根本忘了這種菩提花蜜最得蜜蜂喜歡,即便抹去只要留有一丁點的味道仍然能夠讓蜜蜂瘋狂。所以原本他臉上就只有幾滴,陰差陽錯一張臉反被他用手抹勻了,而且他的雙手也沒有幸免。
此刻,慕傾歌的臉上、手上全都是一層黑壓壓的蜜蜂,那些蜜蜂瘋狂地蠕動着,隱隱地發出沙沙的響聲,段扶蘇、若風、霽雨看起來只覺得心口犯起一陣噁心感。這時葉青衣過去替三人解開了穴道。
“主子,您沒事吧。”若風、霽雨連忙過去察看水凝煙。
水凝煙勾脣一笑,搖頭道:“我沒事。”
“水小姐,實在對不起,我原本答應幫你找到伏羲琴,卻沒有想到反而連累了你。”
段扶蘇拖着疲憊的身子,走過去對着水凝煙垂下頭,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他心裡一陣自責。幸好這一次有驚無險,若是水凝煙有個三長兩短的話,他只怕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扶蘇太子,慕傾歌想對付的人是我,若論起來反倒是我連累了你。既然大家如今都相安無事,就不要再計較了。”水凝煙莞爾一笑。
“多謝水小姐寬宏大量。”
水凝煙接着拉過段扶蘇的手,一手把上他的脈搏,探了探,見段扶蘇只是中了普通的軟禁散,並沒有大問題,這才安下心。
她探袖摸了摸,卻纔想起自己這次出門帶的各種解藥落在馬車上,於是轉頭對葉青衣道:“葉青衣,這次謝謝你出手相救。對了,你身上有沒有解軟禁散的藥丸?”
葉青衣略帶敵意地瞥了一眼段扶蘇,幾乎不假思索便道:“沒有。”
水凝煙頓時一陣無語。剛纔葉青衣和段扶蘇動手時,水凝煙無意間聽到葉青衣的身上發出許多瓷瓶碰撞發出的聲音,可想而知這傢伙身上一定帶了不少藥。她怎麼就覺得這傢伙是在糊弄她呢。
“算了,再過幾個時辰,軟筋散的藥性就會退了。”段扶蘇敏銳地感覺到來自葉青衣對他的敵意,聲音清淡道。
一時間氣氛略顯尷尬。不過緊接着就被一道尖細的聲音打斷,“宮主,宮主,您快醒一醒,您醒一醒啊!”
水凝煙轉眼,只見剛纔圍住慕傾歌那些密密麻麻的蜜蜂已經不知去向。而慕傾歌的那張臉和一雙手早已經面目全非。如花似玉的面容已經腫得比豬頭還難看,若風、霽雨見狀,只覺得十分解氣。
“哼,這個慕傾歌不是很囂張嗎?自以爲長得不錯就想對主子毀容,這下可好,真是自作自受。”
“哈哈,若風,你看他都變成了豬臉,今後雲天大陸第一美人的稱號是不是要落到主子的頭上了?”
“主子本來就比慕傾歌漂亮好不好,真不知當初是什麼人瞎了眼竟然將這個不男不女的假娘們評爲第一美人。”
流朱抱着慕傾歌哭得肝腸寸斷。慕傾歌氣若游絲,眸子緊緊閉着,他的臉已經通紅腫脹得看不清表情,只能從不斷髮出的哀嚎判斷出此刻的他一定是生不如死。
“哼,慕傾歌,你也有這樣的下場。”若風抽出長劍,怒聲說道。
流朱見狀,連忙將慕傾歌緊緊抱住,擡頭對若風冷冷道:“要殺你就殺了我!”說完,流朱閉上雙眼,完全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好,那我就先殺了你,再殺慕傾歌!”若風冷笑一聲,手中長劍向流朱飛刺而去。
“若風,算了!”水凝煙及時出聲,制止了若風。
水凝煙走到流朱跟前,居高臨下,看向流朱的目光多了一份欣賞,只聽她沉聲道:“本小姐見你如此忠於主子,只要你說出伏羲琴的下落,本小姐就放過他。怎麼選擇你自己考慮。”水凝煙說完,便雙手環胸悠閒地站在那裡。
流朱眼裡的神色不斷變幻着,最終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咬牙道:“好,我可以告訴你們伏羲琴在哪兒,但是水小姐,您一定要保證放我家主子一條生路。”
“好。”
水凝煙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慕傾歌,忍不住腹誹,慕傾歌被蜜蜂蜇成那個樣子,十有八九是活不下去了,倒不如放他一馬,任其自生自滅,還能得到伏羲琴的下落。
流朱聞言,頓時心裡一喜,略一沉思道:“水小姐,那把伏羲琴就藏在宅院書房的暗閣裡。”流朱話音剛落,葉青衣便出手如電,點了流朱的穴道。
“若是你所言不假,等我們找到伏羲琴自會放你們離開。”
“若風、霽雨,你們去將伏羲琴找回來。”水凝煙旋即吩咐道。
若風、霽雨領命而去。一盞茶的工夫後,果然見若風、霽雨帶着一架琴而來。
“主子,找到了。”若風近前,將手中的那架琴呈給水凝煙過目。
只見那架琴上隱約有古樸的暗紋,外形與傳說中的伏羲琴如出一轍。水凝煙伸手撥動琴絃試音,清脆的琴音倏然響起。下一瞬,水凝煙臉色一變,沉聲道:“假的。”
“啊?假的?”
若風、霽雨頓時怒衝衝地看向流朱。流朱頓時臉色一白,緊緊抱住慕傾歌,連忙搖頭道:“水小姐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好端端地伏羲琴會變成假的。”
“好啊,那就讓我在你身上捅幾刀子看你會不會說。”話落,霽雨向流朱走去。
一時間流朱嚇得渾身發抖,正在這時,忽然一個黑衣人猛然出現,信手扔下幾枚煙霧彈,一時間煙霧瀰漫,什麼都看不清楚。片刻之後,那個黑衣人連帶着慕傾歌、流朱都已經無影無蹤。
“主子,怎麼辦?”若風、霽雨頓時沮喪道。
“算了,這次咱們救了人,總算不是白跑一趟。至於伏羲琴遲早會找到的。”水凝煙波瀾不驚道。
話落,她心裡卻在思考着剛纔救走慕傾歌主僕的那個黑衣人。不知究竟是什麼來路,只怕她這一次前往冥月國一定得加倍小心了。
“扶蘇太子,我看咱們不如就在此別過,想必你也有一段日子沒有回西池國了。依我看你還是安分地留在西池國做你的太子,否則下次可就沒有這麼走運了。”葉青衣一臉嘲諷地說道。
他就是不喜歡水凝煙的身邊有男人礙眼,剛纔看到水凝煙替段扶蘇把脈,關心段扶蘇的模樣,不知爲何他心頭泛起一股酸澀感。
“哼,本太子和水小姐早有約定,我會將伏羲琴找回送到她手上。倒是你來路不明,會不會冒充藥聖葉無情的孫兒,君心叵測呢。”段扶蘇早就看着葉青衣不爽了,如今葉青衣針對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你你……你想跟着小美人兒,你才居心叵測呢。”葉青衣一聽段扶蘇污衊他,說他的身份有假,葉青衣頓時一陣抓狂。
眼看氣氛劍拔弩張起來,水凝煙這時站出來,慍聲道:“你們還有完沒完?再吵的話你們兩個都給本小姐走人。”
一看眼前的兩個男人就知道不是消停的主,若是這一路帶上這兩個男人,那她絕對要被這兩個傢伙煩死了。一聽水凝煙要將他們趕走,葉青衣和段扶蘇頓時都驚慌起來。
“嘿嘿,玩笑,玩笑而已。”葉青衣痞痞一笑,接着道,“小美人兒,小爺我是和他鬧着玩呢,你不要動怒哦。”
“鬧着玩?”水凝煙冷笑一聲,蹙眉道,“葉青衣,你既然喜歡這麼玩,那就留下來玩個夠。”
“咳咳咳……小美人,你不要生氣嘛,生氣是會長皺紋的。小爺我答應你……”
不等葉青衣說完,水凝煙就冷冷打斷,“葉青衣,本小姐有名有姓,你若是再亂叫的話,就麻煩你快些走人。”
葉青衣聞言,故作無辜的模樣,撇撇嘴道:“好吧,我可以叫你凝煙嗎?”
“隨便。”水凝煙不冷不熱道。
段扶蘇見狀,頓時一陣幸災樂禍,誰知下一刻,水凝煙轉頭看了一眼渾身是傷,破破爛爛的段扶蘇,聲音冰冷道:“你還是在這兒找個地方換身像樣的衣服,咱們再上路。”
若風、霽雨看着段扶蘇哭笑不得的滑稽模樣,兩人相視一眼,強忍住爆笑的衝動。心裡暗歎不管是什麼藥聖的孫兒還是哪國的太子,遇上他們主子還不得乖順得跟只小綿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