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凝煙的臉上露出一抹薄怒,“莫不是扶蘇太子覺得伏羲琴比黛嵐公主的性命還重要?”
段扶蘇聞言,眉心微蹙,知道對方是誤會了他的意思,忍不住嘆息道:“水小姐誤會了,並非是本太子不願意將伏羲琴送給水小姐。”
話落,水凝煙看到段扶蘇一副難言之隱的模樣,出言解釋道:“水小姐誤會了,並不是本太子不願意將伏羲琴交給水小姐,而是五天之前伏羲琴就已經被人盜走了。”
“盜走了?”水凝煙連連冷笑道:“扶蘇太子,你覺得我水凝煙好騙嗎?伏羲琴在西池國的皇宮,層層機關保護自不必說,而且還有重兵把守,好端端地怎麼會被盜走?”
段扶蘇苦笑道:“不管水小姐是否相信,在下說得都是事實。”
見水凝煙若有所思的模樣,對他的話似乎已經信了三分,於是繼續道:“伏羲琴是上古神器,我們西池國已經擁有了上百年,一直都相安無事,可是不知爲何這次竟然被人盜走了。要知道藏寶庫可是設下了天羅地網,連一隻蒼蠅都難以飛入,實在難以想象盜走伏羲琴的人竟然如此神通廣大。這幾日父皇命人調查此事,可是仍然沒有一絲頭緒。”
段扶蘇說話間眸光清澈若水,不似說假,水凝煙暫時選擇相信此人。於是她蛾眉深蹙,一片沉思。
伏羲琴是上古神器,以玉石加天絲所製出的樂器,泛著溫柔的白色光芒,其琴音能使人心感到寧靜祥和,據說擁有能支配萬物心靈之神秘力量。且可以攝人心魂,認持琴者爲主。
她剛知道龍紋胎記的來龍去脈,下手想要聚齊上古七大神器,可是伏羲琴已經被人早一步盜走。莫不是偷盜之人是想阻止她?
一時間水凝煙心思百轉千回,只聽段扶蘇開口道:“不知水小姐要伏羲琴何用?”
水凝煙抿脣不語,一雙墨眸凝視着段扶蘇瞬間充滿戒備。她勾脣道:“這個就不用扶蘇太子操心了,不過眼下扶蘇太子無法交出伏羲琴,小女子隨時都可以阻止放人的。”
段扶蘇聽言,連忙道:“水小姐,不可!”
“爲何不可!”水凝煙不以爲意地冷哼一聲,呷了一口茶水,纔不慌不忙道,“你該知道我水凝煙的性子,黛嵐公主恨我入骨,而我對黛嵐公主又何嘗不是,如今我拿不到伏羲琴,爲何還要放人?我水凝煙從來不做賠本生意。”
明明滿口都是市儈的口吻,可是不知爲何段扶蘇對眼前之人就是厭惡不起來,反倒覺得眼前的女子敢愛敢恨,沒有一絲摻假,完全與衆不同。
這一刻,不知一股莫名的情緒在他的心口悄悄地蔓延開來。
段扶蘇略一遲疑,臉色無比鄭重道:“不如這樣,若是水小姐若是信得過本太子的話,本太子願意將伏羲琴找回,到時再送給水小姐。”
水凝煙微微一愣,旋即脣角勾起一抹燦然如花的淺笑,“如此甚好,那就說定了。”
猝不及防間看到水凝煙的笑靨,段扶蘇只覺得有什麼東西一下子撞進了他的心口,他連忙慌亂地轉開視線,好在水凝煙並沒有留意這些。
不着痕跡地深吸幾口氣,心緒漸漸平緩下來,段扶蘇才啓脣道:“多謝水小姐對本太子的信任。”
水凝煙忍不住打趣道:“反正現在伏羲琴已經被盜走了,我就是再逼你也交不出來,我不答應還有的選擇嗎?”
“咳咳……”段扶蘇頓時大窘,不知如何接話。
與此同時,不知爲何,心裡竟然爲自己剛纔所做的決定莫名的欣喜。如此一來他和眼前之人就有了交集,起碼不至於今後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
可是下一瞬想到之前司徒少恭口口聲聲稱水凝煙是他的女人,段扶蘇的心裡霎時就像被堵上了一塊大石頭。
水凝煙轉眸,看到段扶蘇臉上的神色不斷變幻着,忍不住開口道:“扶蘇太子,你沒事吧?”
“哦,沒事。不知水小姐爲何會要伏羲琴?”段扶蘇原本隨口一問是想隨意找個話題打破有些尷尬的氣氛,可是話剛出口,他就想到了什麼,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莫非水小姐就是傳言中身有龍紋胎記的女子?”
此話一出,水凝煙的周身霎時透出一股危險的氣息,與此同時,還未看清她如何起身,只見眨眼的工夫她已經掠到了段扶蘇的跟前。
冰冷尖銳的簪尖抵在段扶蘇的脖子上,水凝煙口氣陰冷道:“扶蘇太子,本小姐無意傷你,但是你該知道知道太多的人往往都沒有好下場。之前你派人調查我,我可是一清二楚,你收集到的那些訊息也都是在我的默許下。”
話落,猛然對上段扶蘇驚愕萬分的表情,水凝煙脣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繼續道:“我不妨實話告訴你,幽冥閣就是本小姐一手創建的。若是扶蘇太子識趣的話,今後還是要謹言慎行的好。若是他日被我知道扶蘇太子將這件事泄露出去了,後果自負。”
聞言,段扶蘇的臉色微微發白,水凝煙後面說了什麼他已經聽不清楚,耳畔不斷盤旋着“幽冥閣”三個字。
要說今年震驚整個雲天大陸的事情,那絕對要數幽冥閣的出現了。沒有人能夠說清楚幽冥閣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也沒有人知道幽冥閣的大本營在哪裡。幽冥閣似乎是一夜之間出現,又似乎無處不在。
關於幽冥閣,段扶蘇也只是聽過種種傳言,聽說幽冥閣下設衛、暗、煞、商四閣,其中衛部是一支由上萬精兵組成的鐵騎隊,彪勇善戰,無堅不摧;暗閣,顧名思義,專司情報暗探;煞閣,執行暗殺行動收取高額酬金;商閣,進行商業貿易,暗地進行礦藏開採,流銀不盡。
如此一個龐大而詭異的組織竟然是眼前這個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一手創立的。段扶蘇實在不敢想象。不過看到水凝煙神色波瀾不驚的樣子,段扶蘇可以確定,這個女人絕對沒有跟他開玩笑。
旋即,水凝煙撤回金簪,段扶蘇拱手道:“多謝水小姐手下留情。”
水凝煙撇脣道:“我不過是雕蟲小技,倒是扶蘇太子深藏不露,有意成全而已。”
多年來水凝煙早已練就了敏銳的洞察力,所以剛纔她鉗制段扶蘇之時,已經感覺到了對方的武功深不可測,段扶蘇是有意跟她不計較而已。
想到這裡,水凝煙心中掠過一抹沮喪。穿越到這個異世,高手不勝枚舉,只有自身足夠強大,才能自保。當下她更堅定了開啓體內洪荒之力想法。
段扶蘇淡然一笑道:“水小姐謬讚了。”
接着,他信誓旦旦道:“不過水小姐放心,本太子絕對會守口如瓶,絕對不會做不利於水小姐的事情。”
水凝煙感激一笑,“水凝煙在此多謝扶蘇太子了。”
水凝煙不是一個輕易相信別人的人,但是短暫的交談之後,她相信自己不會看錯,段扶蘇會是她值得信任的人。更重要的是,之前段扶蘇派人調查水凝煙之時,水凝煙也同樣派幽冥閣的人對段扶蘇做了一番詳細的調查。憑着段扶蘇一貫謙謙君子的作派水凝煙纔會選擇信任他。
送走段扶蘇不久,這時何首領着雲蓉進來,雲蓉一看到水凝煙,立刻上前拉住水凝煙的手,眼眶泛紅,開口道:“凝煙,謝天謝地,你總算沒事了。”
說到這裡,雲蓉微微一頓,繼續道:“當時看到你渾身是傷,嘴脣發紫,我都快嚇死了。”
水凝煙昏迷期間,雲蓉來看望了兩次,對自己這個同桌的情況擔心不已,如今見水凝煙恢復奇快,臉上的喜悅之色難以掩飾。
水凝煙心裡一暖,含笑道:“放心吧,我福大命大,絕對不會有事的。即便去了閻羅殿,閻王也不敢收我的。”
雲蓉笑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隨即,雲蓉似是無意間問道:“”對了,我剛來的時候看到扶蘇太子從你這裡離開,他來做什麼呀?”
水凝煙撇嘴道:“當然是爲了黛嵐公主的事。”
雲蓉沉吟道:“難道是想讓你勸服司徒太子放人?”
水凝煙點了點頭,雲蓉問道:“那你答應扶蘇太子了嗎?”
“將黛嵐公主一直關下去也不是辦法。雖然她罪該萬死,但是若讓她就死在牢房的話,到時必然要連累了司徒少恭,人家幫助我,我總不能害得他背起這個大黑鍋吧。”
雲蓉連忙贊同道:“對對對,你說得沒錯。若是因爲一個黛嵐公主和西池國樹敵的話,實在不是明智之舉。況且黛嵐公主這次在牢裡吃盡了苦頭,相信今後一定會有所收斂的。”
旋即,水凝煙用十分怪異的目光打量起雲蓉,雲蓉神色不自然地問道:“幹嘛這樣看我?”
水凝煙挑眉,打趣道:“某人之前不知在我跟前說了多少黛嵐公主的壞話,怎麼現在反倒有替黛嵐公主說情的嫌疑?”
雲蓉立刻略帶心虛地反駁,“哪有?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水凝煙一臉曖昧地打量起雲蓉,抿脣道:“噢,我懂了。你是不是喜歡段扶蘇?所以就愛屋及烏替黛嵐公主說情了?”
此話一出,雲蓉的俏臉頓時浮現出一抹紅暈,不勝嬌羞道:“哎呀,你這臭丫頭竟敢胡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當下兩人追逐嬉鬧,笑聲如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