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目望去,綾羅綢緞做成的布簾,一塊雕花桃木屏風,一張三足圓桌,一應擺設和普通大家閨秀的房間一樣,不過夕臥總感覺這其中有些不對勁。
她凝神思忖了一會兒,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發現空氣之中的薰香味中還夾雜了一股輕微的……奇怪的味道。
夕臥微微顰眉,仔細想了想猛然驚醒,“黴味!潮溼的味道!而且……壓抑的氣氛,窗戶!對,這裡沒有窗戶!”
她很快意識到自己被關在了一個密室裡,而且這個密室還在地底下,所以房間裡纔沒有窗戶,所以才一直點着蠟燭。
“衣服……蔣王?”夕臥猛地一驚,連忙動了動大腿,而後下了一個一字馬,這纔將懸在嗓子口的心放了下來,“還好還好,沒失身,否則我可怎麼對得起這具身體啊!”
她拍了拍胸脯,找到自己的衣服之後便穿戴整齊,而後小心翼翼圍着房間走了一圈兒,確定沒有機關之後才往鐵門靠近。
鐵門上有一個小小的窗口,看大小隻夠遞一個小的陶碗,但是這卻已經足夠她伸出手扣住來人的脖頸,將其擰斷。
“有人嗎?”夕臥嘗試着大喊了一聲,發現並沒有回答,於是便轉身回到屋內,乖巧地坐在繡墩上想着如何逃出去。
“這下好玩了,被關起來了!如果我不救那名侍女,我是不是就不會被關起來呢?”煩惱地癟了癟嘴,夕臥雙手托腮,鼓着腮幫子盯着桌上的瓷杯,“居然還敢放瓷杯,不怕我自殺嗎?”
她戲謔一笑,隨即站起來活動了一番,胸中鬱結的淤血還在,不過可以運用靈力疏導一番,應該沒什麼大礙。
“好厲害的迷藥,等本姑娘出去,一定要讓聖手鬼醫把你治得服服帖帖的!臭不要臉,還敢對本姑娘下手!老子割了你的蛋蛋!”夕臥憤恨地一腳踢翻繡墩,一個閃身坐在了牀上,隨即運起周身靈力,開始疏導胸腔中的淤血。
此時天空大亮,大夫在爲蔣王把脈,爲難地不敢開口。
“說!怎麼回事兒!”蔣王陰沉着一張臉,狠狠問道。
大夫禁不住猛地顫抖,一下子跪
在了地上,“王爺,這……我診治不出是何原因。”
“什麼!”蔣王聞言猛地站起來一巴掌打翻了眼前的大夫,“你不知道?本王養着你就是看病的!你連這個都不知道你還想怎麼樣?”
“王爺,從脈象看您確實沒有任何毛病,至於爲何……我確實不知。”大夫戰戰兢兢地據實相告,惹得蔣王更是不高興。
“自從擦了你的藥膏本王就這樣了!你還敢說你不知道?你是不是不想活命了?”蔣王怒氣十足,火燒眉毛,一把提起大夫,“說!你是不是要來害本王?”
大夫連忙搖頭,嚇得魂不守舍,“王爺,我跟了您十年之久啊!若是要害您我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今天?藥膏絕對沒有任何問題,如果……我猜測是那天的瘙癢粉。”
“瘙癢粉?”蔣王擰眉一想,怒氣更甚,“哼!好個聖手鬼醫,居然敢暗算本王!看來你真的是不想活了!”
“王爺……這瘙癢粉是聖手鬼醫所爲?”大夫聞言連忙問道。
蔣王點了點頭,瞥了大夫一眼,“怎麼?你有辦法破解?”
大夫聞言眉頭皺得更深,連忙回答道:“聖手鬼醫醫術高超,若是他所爲,那麼您身上的隱疾便是那瘙癢粉所致。若想痊癒……只有向聖手鬼醫尋求解藥。他的藥方不同於一般的藥方,變化多端,我若是擅自配藥,恐怕會加重王爺的病情。”
蔣王大驚失色,一腔怒氣無處釋放,猛地掀翻圓桌,“滾!你給本王滾出去!”
大夫惶恐,連藥箱也不要了,連滾帶爬地飛快離開了房間。
不舉!好色成性的他居然不舉了!蔣王憤怒地大喝一聲,將屋子裡所有東西全部砸碎,猛地灌了一瓶酒。
“聖手鬼醫!好你個聖手鬼醫!”額頭的青筋暴起,蔣王陰狠一笑,心中生出一計,“天下美人那麼多,捨棄小柒一個又如何?只是聖手鬼醫和翎羽,你們兩個休想逃走!”
“阿嚏!”聖手鬼醫猛地打了一個噴嚏,抹了抹粘在鬍子上的唾沫星子,轉身問躺椅上的翎羽,“小子,你是不是說老夫壞話了?”
翎羽睜
開雙眼,微微歪過頭來瞥了聖手鬼醫一眼,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沒有。我沒心情說你壞話。”
“你這小子整天一副不想活的樣子,老夫這麼費心費力地救你做什麼?”聖手鬼醫氣得一把丟掉手裡的扇子,“活不活?不想活,老夫就在你身上再開一個口子,放幹所有血液!”
“活,我要救小柒。”翎羽漫不經心地閉上了眼,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宛如陽光灑在樹林裡,光怪陸離。
聖手鬼醫簡直拿翎羽沒有辦法,“你這小子別給老夫裝死!你那金牌呢?拿出來帶兵去王府要人啊!”
“沒用。”翎羽搖了搖頭,“金牌雖然代表皇上,但是華雲城裡的府兵並不如王府的將士多,而且……府兵的戰鬥力根本比不上久經沙場的士兵。”
“咱們又不是真的去打仗,只不過去嚇唬嚇唬他!”聖手鬼醫一邊說着一邊端着藥來到翎羽身邊,繼續道,“小柒既然把金牌給你,那就說明還是有些用處。”
“用處自然是有,也就你說的嚇唬。”翎羽緩緩坐起來,腰間傳來的痛楚讓他皺了皺眉,卻還是忍住不吭聲,接過了聖手鬼醫手裡的藥,“能拖多久就是多久,等我的傷好些了我們就去救她。”
“你的傷勢這麼嚴重,再拖七天也好不完全!況且你身上的噬靈蠱一直在吞噬你的靈力,若是你催動靈力便會加速蠱蟲吸食速度。翎羽,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聖手鬼醫瞪了翎羽一眼,嘟嚷道,“可惜我愛徒心心念念地惦記着你!你卻不是個愛惜自己的人,如何能給她幸福?”
翎羽手裡的動作頓了頓,苦澀的草藥味傳入他的口腔,一路而下,將整個心都浸苦了一般。
“我愛不愛惜自己與她的幸福沒有關係。”說完一仰頭,吞了一整碗藥水。
聖手鬼醫微微愣了愣,盯着面無表情的翎羽,想要開口詢問兩句,卻發現不知道從何說起,索性拿了碗轉身就走。
“既然七天好不了,那等一天與等兩天都是一樣的。”翎羽說着站了起來,輕輕擰了擰腰,“明天,我拿着金牌去調兵,我們再去一次蔣王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