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於已經安安穩穩地坐在馬車裡回賢王府的月素衣,等到藍彩蝶也終於離開了欽秀宮門前,在欽秀宮內,幾乎是被藍彩蝶擺了一道的常欣凝,面色陰鷲的坐在廳殿裡,心裡全是剛纔發生的事情。
而雪凝也站在一旁,沉默着不敢說話,剛纔皇后來的一下,讓惠妃娘娘原本想要懲罰下月素衣的事情擱置了。所以,雪凝也看得出來,常欣凝現在的心情簡直陰鷲得不行,她根本不敢說話。
豈料,常欣凝根本沒想在想剛纔發生的事情,而是想到了之前雪凝跟她說的事情——月素衣和鳳百里在御花園裡談得很來。這或許纔是她最擔心的事情,若是鳳百里因爲月素衣的那張臉而變得對她有興趣的話……
那麼,她常欣凝就算是懲罰了月素衣又怎樣?鳳百里的興趣可不是她能夠左右的,說不定若真是起了興趣,怕是鳳百里還要因爲這件事情責備她呢……
這月素衣的確是個留不得的人物,先不說她那傲慢眼裡無人的模樣,就單單是憑她那一張臉,便可在鳳百里這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不可,若是月素衣真的因爲這張臉得到了皇上的注意,這不還是讓我輸給了蘇暖煙嗎,哪怕就是因爲一張臉……”常欣凝的臉上露出了瘋狂地神色,她眼底似乎想起了當年關於蘇暖煙的一些事情,平時的端莊賢淑的她現在也失了姿態,聲調還高揚了不少,“不行,不能這樣!”
一旁的雪凝被常欣凝突然高八度的聲調,嚇了一跳,險些將手中要端過來給她喝的銀耳蓮子湯給打翻了去。
“惠妃娘娘,剛纔奴婢吩咐了下去,讓他們給娘娘你準備了銀耳蓮子湯。”雪凝倒也是機靈,知曉常欣凝現在心情不好,便去拿了一碗銀耳蓮子湯要來哄她。畢竟常欣凝是自己的主子,如果常欣凝的日子不好過的,那麼她這些下人的日子更是不好過了。
常欣凝微微擡起眼眸看了一眼雪凝手中的銀耳蓮子湯,稍微平靜了下自己的心情,知曉自己剛纔失態了,便也用尾指理了理自己耳畔的青絲,接過雪凝手中的銀耳蓮子湯。
“雪凝,你可知道,我們主僕現在是站在一條船上的人了?”常欣凝彷彿一瞬間又變回了那個在鳳百里身邊受寵的惠妃娘娘,她又恢復了之前的泰然自若,含了一勺銀耳蓮子湯說道:“你可知道,若是我不好過,你也必定不會有好下場?”
雪凝聽到這番話,便知道常欣凝是在警告自己,剛纔的事情不能夠說出去,她怎會不知?她驚了驚,沒有片刻猶豫便噗通一聲,跪在了常欣凝的面前,眼神看起來堅定卻也有些假惺惺,“娘娘嚴重了,奴婢既然入宮便是您的人,自然是心心念唸的都是向着娘娘你的。”
常欣凝也看出了雪凝這話裡的真假成分含量,但是她現在需要的不是這些,而是真正一個能夠爲她做事的人,而雪凝正好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雪凝,你可知當年皇上是如何坐上皇位的,而我又是如何坐上這個貴妃位置的?”既然要找一個自己能夠相信的人做事,常欣凝也知道第一件事情便是收買人心。
雪凝也知道常欣凝爲什麼要這麼說,她雖然不願意就這般成爲走狗,但是她又能如何?她進宮的第一天便入了常欣凝的欽秀宮,若是不認認真真的辦事,她一個個小小的宮女又能怎樣?
“奴婢知道,是惠妃娘娘您幫助皇上登基的。”雪凝話裡藏着掖着,也沒敢把當初的那段皇室秘史說出來,畢竟常欣凝要聽的並不是這些。
常欣凝點點頭,倒也是欣賞雪凝的聰慧,她放下手中的陶瓷碗,輕聲道:“那雪凝你以後便跟着我吧,若是娘娘我有飛黃騰達的一天,你便也是有開心的日子。”
雪凝朝着常欣凝猛地磕了三個響頭,知道娘娘這個意思便是以後當她做心腹,怕是以後她便是生是欽秀宮的人,死是欽秀宮的鬼。
“雪凝,我現在便交代你件事情,你能不能完成便代表着——你能不能再待在我這欽秀宮裡。”常欣凝的話裡有話,她走上前去將跪在地上的雪凝扶了起來,對她的態度一下子轉變了一百八十度。
常欣凝話裡的意思就是,若是她雪凝這件事情做不好的話,她雪凝可
能性命就不保了。這話裡的意思是,她要是完成不了,便就是這欽秀宮的鬼了。
“娘娘有什麼時候便吩咐吧,奴婢一定會用盡全力去做的!”雪凝被常欣凝這樣扶起來,心底忐忑的她簡直要站不住腳,腿軟的差些都要撐不住了。看來啊,這宮中的妃嬪,的確像是那些已經離開宮的老宮女說的一般,最會做表面上反而功夫。
常欣凝滿意的點了點頭,心底陰霾裡卻又想起月素衣和鳳百里在御花園裡親密談話的模樣,心底更是一番嫉妒。她常欣凝不可能這一輩子都比不上蘇暖煙,更何況她已經死了,現在剩下的不過是一個與她面容相似的女人罷了。
只是,就算是僅僅是這麼一個因素存在,對於常欣凝來說,還是不可以忽視的存在。當年,她已經輸給蘇暖煙一次,這一次,她不會再輸了。
雪凝站在一旁,偷偷瞄着常欣凝臉上陰晴不定的神情,也不知道這惠妃娘娘要對月素衣到底有什麼心思。只是她也看過了以前那麼多和惠妃娘娘作對的人,到頭來,活着的卻是沒有幾個。
“你去找些江湖上的殺手,要些能夠爲錢不要命的。”常欣凝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殺意濃重的她卻是沒有帶着猶豫。
“是,奴婢這就去辦。”雪凝磕頭領旨,她接過常欣凝手中的金簪子,不用問便也知道惠妃娘娘請殺手來是要做些什麼的,聰明的人便就知道閉口不言。
等到雪凝下去了,常欣凝才終於靜下心來坐在了一旁,吃了一口那雪凝送來銀耳蓮子湯,隨着那清爽的味道貫通自己的腦子,也在想着月素衣。
月素衣,不管你有怎麼樣的容貌來我常欣凝的地方霍亂,哪怕你就算是真的蘇暖煙的鬼魂前來索命,只要有我常欣凝活着的一刻,就沒有你能夠撒野的時候!
常欣凝的雕花紡蝶衣上彰顯浮華,她將桌上擺着的一整套青石白玉杯子洋洋灑灑揮到了鋪有波斯地毯上,白玉杯子沒有摔成碎片,但是卻都裂開了一道道口子。常欣凝望着那一道道口子,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只是那笑意裡帶着森森寒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