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軍營中有不少人是這種想法,但是也有特別的,特別討厭玄溟的,比如穀風之類。
因爲知道了鳳瑤華一些過去的事情,穀風對玄溟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感,故而總是故意找些事情來刁難玄溟。
“玄溟,伙房的水沒有了,你去挑上一些過來!”穀風隨意的吩咐道。
鳳瑤華他們此時地處邊境,地勢非常的高,四處雖然環山,卻異常的炎熱,最讓人鬱悶的是喝水非常的困難,總要翻過兩座山,平日裡喝水,都是十幾個士兵一起用小車推着水桶過去打水,如今穀風卻讓玄溟一個人去挑,其他的士兵們多少有些同情玄溟。
有不認識的士兵甚至心中暗暗爲玄溟不平,也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得罪谷將軍了,居然被將軍如此的懲罰。
玄溟二話沒說,挑起兩個碩大的水桶冒着烈日朝山那邊走去。
玄溟雖然身爲一國之君,但是並不代表他沒有吃過苦,在成爲殺手聯盟的盟主之前,玄溟也曾經經過嚴格的訓練,其中體能的訓練是最重要的。
所以現在穀風的刁難對於就玄溟來說根本就算不上什麼。
當玄溟挑着水從山那邊回來的時候,穀風一臉玩味的看了他一眼,玄溟一愣,這才見到滿臉陰霾的鳳瑤華。
“玄溟,看來你是沒有聽懂朕說的話!”鳳瑤華冷聲開口道,“朕不是說過沒有朕的命令不許離開軍營半步的嗎?”
鳳瑤華的話讓玄溟明白過來,自己是被他們給耍了,先前鳳瑤華所說的讓所有人都能夠讓自己做事,但是卻必須要在鳳瑤華許可之下。
玄溟沒有辯解,他現在的這種模樣,倒是讓鳳瑤華想到了在先祖皇陵中的那個啞奴,鳳瑤華不知道玄溟到底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的沉默寡言,是他們太長時間沒有見到了嗎?她可是記得,玄溟雖然性情冷漠卻最擅長譏諷他人。
這樣沉默不語的玄溟倒是讓鳳瑤華有種她纔是壞人的感覺,也愈發的讓她覺得生氣,“自己去領杖責四十,受刑結束之後到營帳中來!”
給玄溟執刑的是穀風,每一下都是十足的力道,讓玄溟的背部幾乎都被打爛了,不過索性沒有傷到筋骨。
行刑結束之後,玄溟只覺得後背火辣辣的痛,僅僅是站在那裡都如同地獄般的灼熱,更加不要說還要走去營帳了,每一步對於玄溟來說都是痛苦的,額頭上早就已經滲出汗來,衣服上的汗水流進了傷口中,痛的他咬緊了牙關,就連面色都有些發白。
玄溟暗自好笑,自己從來都沒有遭受過如此的刑罰,卻註定要在鳳瑤華的手中體會到疼痛的滋味。
玄溟一步步的走進了軍營中,鳳瑤華早就等在了那裡,見到玄溟進來臉色默然的開口,“過來!”
玄溟走了過去,鳳瑤華命令道:“趴下!”
玄溟一愣,鳳瑤華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要幫自己上藥嗎?雖然心中疑惑,卻還是聽話的趴在了營帳中那唯一的一張牀上。
但是還沒有等到他趴下來,鳳瑤華一腳就將他踹落在地,玄溟身形不穩的在地上滾了兩圈,背上的傷口接觸到了生硬的地面,痛的玄溟差點叫出身來,卻也只是悶聲了一聲。
鳳瑤華清冷的聲音響起,“朕有讓你趴在牀上嗎?”
玄溟還沒有反應過來,鳳瑤華擡起腳道:“朕的鞋子髒了,你趴下來擦乾淨,身爲朕的奴隸,這應該是最基本的事情吧?”
玄溟自嘲的笑了笑,虧他還以爲鳳瑤華這是要爲自己上藥,看來自己還真不是普通的自作多情。
玄溟明白,鳳瑤華現在的做法是要將曾經自己踐踏她尊嚴的那份恨意原原本本的還給自己,玄溟絲毫沒有反抗,他蹲下身來,伸出手去捧起了鳳瑤華的鞋子,如同對待珍寶一般擦拭着鞋子上的灰塵,那種專注的眼神讓鳳瑤華愈發的覺得自己的決定是不是個錯誤,爲何將玄溟留在身邊,看着他備受凌辱,自己卻並沒有半分快樂可言。
鳳瑤華抽回了腳,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拂袖而去。
玄溟忍着背上的疼痛,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營帳中,現在的他和那些士兵們住在一起,士兵們只知道他是女王陛下身邊的奴隸,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所以對他倒也算是照顧。
見到玄溟一身是傷的回到了營帳中,同一營帳一個叫做阿虎的連忙過來扶住了他,“阿墨,你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又被懲罰了?”
玄溟笑了笑,“沒關係,是我自己做錯了事情,纔會被懲罰的。”
“你能做錯什麼事?我看你怪聰明的,怎麼就是不會討女王歡心呢?”
“可能我在這方面比較的笨吧!”玄溟一邊疼的是冷汗直冒,一邊還不忘記自嘲兩句。
“你呀,還真是……”阿虎扶着玄溟進去的,順便輕車熟路到軍醫那裡去拿了藥,他永遠都弄不明白玄溟到底是爲什麼會被打成這樣,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
晚上的時候,玄溟的傷口因爲處理不當感染了,整個人開始發燒,阿虎急的是到處亂竄,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纔來到了鳳瑤華的營帳外面轉悠。
“什麼人在外面?!”因爲鳳瑤華不喜歡有人在她的營帳外面站着,所以一般晚上她的營帳外面是沒有人的。
聽到鳳瑤華聲音的阿虎戰戰兢兢的回答道:“女王陛下,那個玄溟高燒不止,再不讓大夫看看的話,他說不定真的會死的。”
阿虎這麼一說,倒是讓鳳瑤華睡意全無了,她愣了片刻,若是玄溟現在死了,那麼先前自己所受到的傷害豈不是全部都沒有意義了嗎?玄溟絕對不能夠死,至少在自己的怨恨消失之前他不能夠死!
鳳瑤華心中做好了這樣的決定之後,冷聲吩咐道:“讓軍醫去看看!”
阿虎爲難的開口,“我已經去找過軍醫了,但是谷將軍說不過區區一個奴隸,哪裡用得着軍醫,何況沒有陛下的命令,軍醫是不會來給他治療的。”
鳳瑤華心中暗歎,這個穀風,倒是對自己分外的衷心,只是這一次,他的衷心用的不是時候,片刻之後,鳳瑤華披上外袍,從營帳中走了出來,見到門口一個憨厚的士兵,隨口問了一句,“你叫什麼?”
阿虎一愣,隨即低頭道:“小人王虎,大家都叫我阿虎。”
鳳瑤華略一頷首,“你馬上宣軍醫來見我,我就在你們的營帳中。”
阿虎領命下去了,鳳瑤華意外的發現這個阿虎的腳步輕盈,竟然不像是普通士兵應該有的,貌似應該武功不弱,這樣的人出現在軍營中卻只是一個小小的士兵,多少讓人有些在意。
但是現在不是追究一個小小的士兵身份的時候,鳳瑤華來到了玄溟所在的營帳中個,玄溟趴在牀上,臉上因爲發燒而通紅的,上衣已經被脫掉了背上的傷口被簡單的處理過了,手法雖然有些粗糙,但是包紮的還算是不錯。
玄溟顯然是燒的有些糊塗了,嘴裡低聲呢喃着,“水,我要喝水!”
鳳瑤華沉默片刻,才倒了一杯水放到了玄溟的牀邊,半餉覺得不妥,這才又將水杯放在了玄溟的脣邊,玄溟就着水杯喝了一口水,下一秒卻伸出手去握住了鳳瑤華的手腕,大聲叫道:“別走,瑤華,你別走!對不起,瑤華!”
鳳瑤華手中的水杯毫不猶豫的潑灑到了玄溟的手上,玄溟的手背頓時被燙的通紅,,玄溟吃痛,鬆開了手,鳳瑤華冷笑道:“玄溟,以爲裝病將能夠獲取朕的同情嗎?簡直就是做夢!”
鳳瑤華話音剛落,卻發現玄溟已經沒有任何的動靜了,上前一看卻已經是昏死過去了,鳳瑤華這才相信他方纔的行爲不是裝的,是真是燒糊塗了,鳳瑤華的神情有些複雜,沒有想到玄溟居然也有如此脆弱的一天,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這麼一生病倒是無端的顯出幾分脆弱來。
想起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的種種,鳳瑤華心中的恨意是愈發的濃烈,也愈發的不願意讓玄溟就這麼簡單的死在這裡。
軍中大夫被帶來的時候,見到鳳瑤華一臉的陰霾心中是十分的恐懼,就擔心女王陛下會因此而責罰他,所以就連給玄溟把脈的時候都是戰戰兢兢的。
“情況怎麼樣?”鳳瑤華開口問道,她可沒有太多的時間停留在這裡,雖然玄溟已經將玉璽交給了自己,但是紫玄國中定然還是有反對的勢力的,在這些勢力全部收復之前,她還不能夠算是完全統一了這天下。
見到鳳瑤華的臉色不好,軍醫聲音顫抖着回答道:“回陛下,應該是傷口發炎引起的燥熱之症,慢慢調理,應該不出十天就能夠痊癒了。”
“十天?”鳳瑤華不滿道,“難道你要朕爲了一個奴隸在此地停留十天?真是可笑!”鳳瑤華頓了一頓道,“三天,朕給你三天的時間,不管用什麼辦法,你將他給治療到至少能夠下地行走!”
軍醫頭上冷汗直冒,心說,你這不是瞎折騰嗎?將人打成這樣的是你,現在要救人的又是你,真是拿人的生命當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