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姐,這……也太可惜了吧!”白薇沉浸在買賣異常成功的興奮中,十分失望。
白姨娘也嘆口氣,勸道:“這多可惜啊,這一瓶梨汁一兩銀子呢,咱們鍋裡多放點水,那就每天可以多賣出好多瓶呢,瑤華,這送上門的錢,你也不要麼?”
鳳瑤華搖頭,“我們做人是有弱點的,越是稀罕的東西越值錢,你們覺得梨汁稀罕麼?”
白姨娘和白薇同時搖頭,這家家戶戶都有的玩意兒,有什麼稀罕的?
“賣一兩銀子一瓶的梨汁,見過麼?”
白姨娘和白薇同時搖頭,從來沒見過這麼貴的梨汁,這簡直是搶嘛!
“這就是咯,你們沒見過,市集上的人也沒見過,人都有好奇,越是稀罕之物越想一睹爲快,一飲解饞。”
“可是……”白薇不解地問。
“可是啊,一天只賣這一百瓶,賣完了就沒有了,那麼沒買到的,或者聞風前來,又失望而歸的人們,便會更加充滿期待感。試想啊,假如這梨汁無限供應,只要有錢就能買得到,又哪裡稀罕了呢?隨時想喝便喝的東西,價格再昂貴也不算稀罕,只有限量供應,隨時隨地買不到,這才能讓人急巴巴地趕着來買。”
“原來如此!”白姨娘恍然大悟,心中暗道瑤華心計常人難及。
白薇聽得臉色發白,小姐如此聰明,鳳遠軒公子託她打聽采薇院裡的事,會不會被她知道呢?
“白薇,這賣梨汁之事,就由你來,總有一日,你會感激我今日派你去做這遭賤之事的。”
鳳瑤華語中言味深長,白姨娘看了白薇一眼,見她不敢正視,低着頭唯唯諾諾地應了聲是,想到她今日市集興奮的樣子,略有所思,瑤華這是不放棄她麼?
白薇繼續賣梨汁,白姨娘繼續監視。
梨汁的生意是越來越好,白薇捧回的銀兩越來越多,鳳瑤華不動聲色,白姨娘仍然監視。
鳳遠軒自然很快聽到了風聲,市集上看見白薇時,被排隊買梨汁的人嚇了一跳。
白薇見到鳳遠軒第一眼,有點驚慌,下意識的環顧了一下四周,這一切都被白姨娘瞧在眼裡。
“大少爺,您別在這兒吧,這兒人太多了。”白薇忍不住低着頭,輕聲提醒道。
鳳遠軒皺着眉頭,看着攤頭上所剩無幾的梨汁,不禁問道:“這是鳳瑤華叫你出來賣的?她竟然自己熬梨汁,讓你出來賣?”
白薇點了點頭,喜滋滋地說:“是的,小姐說月例銀子是有限的,所以想到這個辦法!一瓶賣一兩銀子!一天能全部賣完!一百瓶呢!”
一言即出,鳳遠軒略震驚,一天賣出一百瓶,一兩銀子一瓶,這鳳瑤華是想錢想瘋了吧!
還有這些人,是腦子進了水還是怎的,竟然願意花一兩銀子買一瓶這種梨汁,這是靈丹妙藥麼?
白薇見鳳遠軒怔愣了半天說不出話來,有點小心地措辭:“大少爺,要不,您也來一瓶嚐嚐?”
她隨後掏出一兩銀子,放在了錢盒裡,“這就當奴婢請你好了。”
“不用!”鳳遠軒皺眉,從懷裡掏出紋銀一兩,扔進了錢盒裡,開什麼玩笑,他堂堂鳳府的少爺,怎麼可能用一個奴婢的銀兩賣東西?想想也不可能!
白薇小心地遞了一瓶過去,鳳遠軒接過來打開,一股異香撲鼻而來,他心中一動,問:“這真的只是普通梨汁?”
白薇害羞的笑,“這是小姐加了藥草在裡面,所以非常香,很多人喝了一次,還想再喝呢!”
確實好喝,沁入心肺!鳳遠軒暗贊,有這種方子熬梨湯,也確實生財之道啊,這個鳳瑤華果然聰慧,只可惜啊,她與母親勢不兩利。
“怎麼樣?”白薇小心翼翼地問道,見他額頭上汗,便掏出絲帕替他擦拭,鳳遠軒一把抓住她的手,桃花眼中綻開笑意,溫溫柔柔地說了聲:“薇兒,謝謝你。”
白薇的臉紅的更透徹。
“不錯!不過,瑤華身爲堂堂鳳府嫡女,派侍女出來賣梨汁,這要讓人知道是鳳府的嫡小姐幹出來的事,不知道要惹出多少是非來!她真是一點也不爲爹的名聲着想!”
鳳遠軒恨聲道,白薇愣了愣,她有點捨不得這賣梨得來的月例以外的銀子,心裡其實不願意鳳遠軒捅開這事。
“少爺……小姐想的這個法子,府裡是沒有多少人知道,雖然奴婢被派出來賣梨汁,不過奴婢也是有利的,小姐說奴婢每賣出一瓶梨子,就可以拿到一錢銀兩,一天賣出一百瓶,奴婢可以拿到十兩銀子呢……”白薇越說聲音越小,直至低不可聞。
“薇兒,你意思是叫我保密?”鳳遠軒心中一動,馬上問:“那我有什麼好處呢?”
白薇臉色發紅,小聲的呢喃了幾句,低如蚊吶。
鳳遠軒臉上卻喜色一閃,竟在衆目睽睽下拉着她的手,親了一口,喜滋滋的走了。
白薇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又羞又喜,發了好一會兒花癡。
白姨娘的視線透過不遠處茶座的二樓的窗簾直直看向這邊,白薇和鳳遠軒的一舉一動都落在她眼裡,雖然不知道交談的是什麼,但是白薇和鳳遠軒暗中私會卻是實情。
白姨娘回到鳳府,將所有的事情都統統告訴了鳳瑤華,鳳瑤華聽完,淡定漠然地點頭,一切盡在她掌握。
白薇每天去賣梨汁,又多了一件期盼的事,鳳遠軒會天天去。
侍女居住的院落裡,月光清冷暗幽。
白薇躺在牀上心驚膽戰,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在扮貓叫,她心中一喜,輕手輕腳地下了牀,避開同房的另一個丫鬟,推開門掩身出去。
月光下,鳳遠軒一身月白衣袍,正笑意滿滿的等着她,“薇兒!”
“少爺!”白薇喜難自抑地撲入他懷裡。
“等等,我讓你拿的東西你拿到了嗎?”鳳遠軒急切地問道。
“拿到了。”白薇從懷中掏出個單子,如數交給了鳳遠軒。
“少爺,我這樣幫你,你上次跟我說的話還算不算數?”白薇巴巴地問。
“放心!少爺我說到肯定做到!”鳳遠軒笑得兩眼眯起,小心地將單子藏於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