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玄國的宮中,因爲皇帝病重,皇后離宮,紫玄國已經是太子玄溟坐政,他一臉冷漠的坐在高高的龍椅上,所有兵權都被他短時間內拿下,他正居高臨下的看着那一片跪倒在的大臣們。
而大殿中那黑壓壓的人羣,一個個雖然跪着,頭上卻都已經滲出冷汗來,腿肚子都在打着顫。
只見那領頭的大臣們握了握拳頭,鼓足勇氣開口道:“殿下,這絕對不妥啊!爲了一個女人而出兵攻打,這實在是……”
“不妥?”玄溟聲音微冷,“你們可知道這個女人是誰?本宮現已經是繼位者,假若今日舉行了登基儀式,本宮便是君王,她是本宮未來的皇后,便是一國的國母,如果說連國母被抓都不用出兵的話,下一步,你們是不是準備將自己的妻女通通貢獻給朝雲國?”
大臣們啞口無言,若是回答是,那怎麼可能,這豈不是通敵叛國的罪名?若是回答不是,那這場戰爭就無可避免了。
紫玄國近年來發展平穩,已經很久都沒有戰爭了,這些大臣們也習慣了這種清淨悠閒的生活,一旦打仗,賦稅勢必加重。
到時候還要防止是不是有暴民叛亂,他們的日子也就沒有這麼好過了,人都是自私的,既然玄溟稱鳳瑤華爲將來的太子妃,也就是未來的皇后,那麼鳳瑤華被抓這種事情實在是有失國體,卻還是有很多人主張不要出兵。
“殿下,準太子妃被抓,臣等心中也很是不快,但是發兵一事茲事體大,依臣之見,不如先派使者去朝雲國談判,看能不能將太子妃放回來。”禮部尚書陳大人開口道。
玄溟脣邊勾出冷笑來,“如此也好,陳大人,你口若懸河,不如就由你去做說客好了,想必陳大人的能力定然能夠兵不血刃的將太子妃從敵國的陣營中帶回來的吧?”
陳大人掏出錦帕來,不時地擦拭着頭上的汗珠,雖然他提出了這個建議卻並沒有這種信心能夠順利的將太子妃帶回來,何況他早就聽說朝雲國人人習武,想必都是一羣野蠻人,和這種人哪有什麼道理可講,說不定,自己還沒有開口就已經被抓起來了。
想到這裡,陳大人顫顫巍巍道:“殿……下,臣也只是建議……建議而已。”
玄溟冷哼一聲,“你在耍本宮嗎?還是本宮出去了一趟,讓你們的膽子變得大起來了呢?看來本宮的相國大人還是太仁慈了!”玄溟話鋒一轉,“來人,將陳大人給本宮拖出去,掌嘴一百,杖責四十,罰俸祿三個月,好好反思,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殿下恕罪,殿下,臣知錯了,殿下……”
陳大人淒厲的聲音在大殿之中迴盪開去,聽的一衆大臣們是人心惶惶,所有人都知道玄溟這是殺雞儆猴,不過這處罰也未必太重了些,掌嘴一百豈不是要將陳大人的牙齒都打落了?外加杖責四十,他本來就是個文人,哪裡能夠經受住這種皮肉之苦?
但是在場的衆人沒有一個膽敢給陳大人說話的,現在所有人都期盼着劉澈能夠早點出現,這樣至少不用他們來當這個出頭鳥。
殿外傳來一聲聲的淒厲的叫聲,混着求饒聲聽的人毛骨悚然,那些下跪的大臣們一個個的腿軟到站都不敢站起來。
玄溟斜斜的靠在龍椅上,一隻手優雅的撐着下巴,那略微冷漠的眼神閒閒的掃過下面那一堆腦袋,如同看一片片白菜葉子的表情,“那麼還有什麼人想要給本宮諫言呢?沒有關係,只要說出來,本宮一定會好好考慮的,絕對!”
那些聽着就讓人慎得慌的話語,哪裡還有人敢如此當面的和玄溟對抗?正在衆人心中恐懼之際,一雙雲紋短靴率先映入了衆人的眼簾。
擡頭看去,劉澈穿着一身紫色直裰朝服,一條同色金絲蛛紋帶束在腰間,黑髮以鑲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感覺,他聲音清冷疏離的開口,“殿下,對陳大人的懲罰是不是有些重了?”
在紫玄國若說是有人能夠與玄溟對抗的話,無疑就是劉澈了,劉家的勢力已經相當的可觀,就連玄溟也是要忌憚幾分的,這一點衆人心中都很有數,而且前一段時間玄溟出去,也是由劉澈來暫代朝政,這朝廷,說白了,玄溟不在,直接就應該是劉澈爲王了。
而且相對於玄溟的冷酷手段,衆人對這個斯文清冷卻相對溫和的相國大人要更加的喜歡一些。
玄溟見到劉澈出來,心中暗自好笑,這個劉澈還是這麼會籠絡人心,總是會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時機不早也不晚,若他真的有這麼關心那個陳大人的死活,就不會刻意這麼晚才上朝。
想必昨日在自己接到鳳瑤華在朝雲國這個消息的同時,他應該也受到消息了吧?按照他劉相國的玲瓏心思,不可能猜不到自己的做法,他今日卻故意如此遲遲的上朝,是本就不想參與自己和大臣們之間的事情還是說,他心中另有打算?
玄溟的目光一冷,不過這一次,就算是他反對,自己也不會妥協,只有在這件事情上,自己是絲毫不會讓步的,鳳瑤華是他的逆鱗,沒有人可以碰觸,就算是劉澈也不行。
“相國大人這是在質疑本宮的決定嗎?還是說,相國大人其實是想要替代本宮的位置了?”玄溟的口氣絲毫都不像是開玩笑。
劉澈低眉順目,恭敬道:“臣不敢,只是那陳大人身子骨弱,這四十大板外加掌嘴一百,豈不是要將那陳大人生生去掉半條命?”
劉澈的一番話說的是於情於理,玄溟笑了笑,“相國大人說的有理,如此就將所有責罰全部減半好了。”
想要做好人,他玄溟也會!
“殿下,你真的要發兵朝雲嗎?”劉澈擡眸,對上玄溟凌厲的眼神,沒有絲毫的畏懼,既然自己還是紫玄國的相國大人,劉澈就不會放任玄溟做傻事。
玄溟有些厭惡劉澈那種探究的眼神,“是又如何?”
劉澈坦言,“殿下,此事恐怕不妥!”
“爲何不妥?”
“第一,殿下剛剛還朝,皇上病重,殿下即將登基,但很多事情還不知道,今年我國北方大旱,已經有很多流民往京都涌來,此時征戰實在不是時機,第二,各位守城將軍也都是各自堅守自己的崗位,並沒有多餘的人力來率領出兵。”
劉澈言辭鑿鑿,雖然他夜觀星象,知道這一仗應該是不可避免的,但是無論如何,他都要加用自己的力量避免這戰爭的爆發。
玄溟不怒反笑道:“本宮就來回答你的兩個不妥,第一,北方的那些流民,本宮會將他們編入隊伍中,與其等着捱餓,不如到前線去殺敵,橫豎是死的話,總是要選擇好一點的死法不是嗎?第二,這次出兵本宮將親自前往,本宮的太子妃,本宮將來的皇后,自然是由本宮親自去將她帶回來,對此,你們應該沒有任何的意見吧?”
劉澈輕嘆,“殿下,也就是說無論臣等說什麼,殿下都是執意出兵了?”
玄溟坦言,“沒錯,本宮決定的事情,從來不會改變!”
“那好,來人,將殿下暫時送入宮中,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殿下出來!”
朝中大臣們一個個心中大驚,劉澈此舉和逼宮無疑,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一個出言爲玄溟說話的。
玄溟心中冷笑,看來,自己這個太子殿下還真是要好好的確立一下自己的威信纔是,現在這些大臣們居然都已經成了劉澈的走狗了?
雖然說一開始,自己就預料到這種結果,但是真實發生的時候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玄溟呵斥道:“劉澈,你這是要造反嗎?”
劉澈紫袍輕揚,淡定從容道:“殿下,日後殿下就會知道,臣此舉,是想要保住紫玄國的基業。”
劉澈明白,若是朝雲國有那個女子在,若是那個女子準備幫助南宮悅的話,他們是一點勝算都沒有的,他何嘗不想將鳳瑤華救出來,但如果,是她自己不願意回來呢?那麼就如她當初所說的,終有一日,她會成爲紫玄國的隱患。
劉澈眼眸中閃過複雜的光芒來,宮中的大內侍衛基本上都是他劉家安排的,聽到劉澈的命令之後,自然是馬上就將玄溟包圍了。
玄溟目光微冷,一個利落的手刀就將上前來準備抓他的侍衛砍昏過去,飛起一腳,另外一個就被踢飛,撞到了大殿中的盤龍柱上,吐了一口鮮血,也昏死過去,不過片刻,四個侍衛就被解決掉了兩個。
玄溟如同戰神般的站立在龍椅前面,一身龍袍威嚴無比,加上他神色凌然,一時間竟沒有人敢上前。
劉澈跪下身來,給玄溟行了一個大禮,“殿下,事情之後,臣定當會負荊請罪,哪怕是殿下判臣死罪,臣也無所謂,所以這一次,就請殿下放棄出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