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瑤華不敢多想,手中的攻勢卻漸漸收起,抱拳道:“大人,我不過是一介草民,到這宮中來只不過是爲了給皇上治病,大人一再刁難,這是何意?”
劉澈的聲音清冷,“你究竟是何人?”
鳳瑤華心中一驚,難道說自己的身份已經被識破了?
“大人,草民不過是鄉野之人,只怕是說出來讓大人笑話,不說也罷!”
“如果我一定要你說呢?既然來到宮中,卻爲何要輕紗遮面,不露出真面目來,難道說你是敵國派來的奸細嗎?”
“大人的帽子扣得還真是重,我一個小小的大夫怎麼能夠當敵國奸細,若是大人信不過小人,就放小人回去好了,小人只是看這這御醫頭銜心動,這才進宮來的。”
鳳瑤華髮現帷幔之後並沒有司馬成君的身影,知道這定然是劉澈的計策,而且既然劉澈在這裡的話,那麼自然司馬成君就不會死了。
鳳瑤華想到這裡,心中倒是沒有那麼擔心了,現在的問題是自己怎麼才能夠儘快的從這裡離開,劉澈的心思向來縝密,斷然不會那麼簡單的放自己離開,特別是他特意開口問了自己的身份。
“休得狡辯,如果不是奸細,就將紗帽拿下來如何?”
面對劉澈的步步緊逼,鳳瑤華很是無奈,袖中的鳳鞭也忍不住要拿出來,若不是自己的心性還算是堅定,鳳瑤華敢肯定自己已經將鳳鞭拿出來了。
但是此時鳳瑤華僅僅是低聲道:“小人自幼相貌醜陋,恐怕會嚇到大人,這紗帽還是不要拿了吧?”鳳瑤華故意放軟了語氣,顯得有些委屈。
不過劉澈可沒有這麼好糊弄,袖風一掃,眼看着鳳瑤華頭上的紗帽就要掉落地上,鳳瑤華伸出手去,扶住了帽檐,心中直道好險,但是就在鳳瑤華扶住帽檐的這一瞬間卻忽略了劉澈手上的動作。
劉澈指尖輕點,鳳瑤華便動彈不得了,鳳瑤華的鳳眸中幾乎要噴出火來,這個劉澈還真是好大膽,居然敢如此的對她?
劉澈的手有些顫抖,應該是有些緊張,就在他的手幾乎就要碰觸到了鳳瑤華的帽檐時,鳳瑤華冷聲喝道:“劉大人,住手!”
劉澈輕嘆,隔着面紗幽幽道:“果然是你!”
鳳瑤華心神一凜,知道避無可避,他將自己當成了血鳳凰組織頭領之女也就是和她一模一樣臉的當今紫玄國遺失的皇后鳳知微了。
鳳瑤華總不能開口說明自己身份,不如直接將錯就錯,她冷哼一聲,“是我又如何?當日雖然得你相助逃出皇宮,但是卻並不代表我感激你,你所做的事情不要以爲我不知道!”
劉澈苦笑,“娘娘真是說笑了,我劉澈是何人,怎麼敢對娘娘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劉澈,你心中有數,今日我不與你爭辯,你速速將我的穴道解開,既然你在這裡,看來倒是我多此一舉了。”
劉澈這才伸出手去替鳳瑤華解開穴道,鳳瑤華也坦然的將那面紗取下來,既然身份已經敗露,再帶着這種東西,還有什麼意思呢?
劉澈見到鳳瑤華的那一刻,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多日未見,無數想要說的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最終只能化爲一句,“不知娘娘是否一切安好?”
鳳瑤華冷聲道:“如果你此時能夠放了我,我當然一切安好!”
劉澈見到鳳瑤華如此的冷淡,心中多少有些失落,自從皇宮一別之後,他曾經無數的次的在夢中幻想過他們再次見面時候的情景,雖然談不上多熱情,但是至少應該能夠把酒言歡,但是沒有想到一見面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實在是讓他覺得難過不已。
劉澈從來都是情感淡漠的人,唯獨遇到鳳瑤華彷彿在他的心中燃起了一堆烈火,將他的冷清自若,淡然處之,通通燃燒殆盡,唯一留下的就只有那滿腔的熱情。
“娘娘——”
劉澈第一次覺得詞窮,向來在朝堂上口若懸河的相國大人,居然也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若是讓紫玄國的那一幫臣子知道,定然要嘲笑他的膽怯懦弱,但是因爲在乎,所以小心,因爲小心,所以慎言!
劉澈是真的喜歡這個女子,喜歡她的狂傲,喜歡她的從容,喜歡她的狡黠,喜歡她的目無章法。
鳳瑤華皺眉,“我已經不是紫玄國的皇后了,從皇上賜我毒酒起,我就站在了和紫玄國對立的立場上,此時此刻,我只問你一句,你是幫我還是皇上?”
劉澈想了一想,開口道:“於公,我當然是要忠於皇上,於私,我自然是願意幫你!”
對於劉澈的這個回答,鳳瑤華聽了心中倒是舒服了很多,至少這個男人沒有撒謊,“那麼這一次,你是於公還是於私?”
劉澈難得笑了笑,“我從紫玄國千里迢迢來到這宣國來,自然不可能全部都爲了公事。”
劉澈的說法非常的隱晦,但是鳳瑤華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也就是說,他是會放了自己的。
鳳瑤華略有些擔憂道:“玄溟也來了嗎?”
劉澈點頭,隨後又開口道:“他此時有事去了別處,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既然我敢放你,自然是有把握的。”
鳳瑤華別有深意的看了劉澈一眼,“多謝!”
劉澈心中其實無比的矛盾,將她放了的話,再見面就不知道是何時何人了,但若是不放她,那麼這個女人就勢必會皇帝帶來的暗衛發現,那也是自己不願意看到的結果,所以怎麼樣他都是進退兩難。
所謂的忠義兩難全,大抵如是吧?
鳳瑤華從懷中掏出解藥來,遞給劉澈,“這是給司馬成君的,我和他的帳改日再算!”
鳳瑤華說着重新戴上了紗帽,轉身離開,她知道,就算是沒有自己來,劉澈也能夠解毒,至於玄溟,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去取解藥了吧?
“等一下!”就在鳳瑤華的腳剛剛要邁出門口的時候,劉澈卻喊住了她,“你準備去哪裡?”
鳳瑤華轉頭微笑,這一刻劉澈才明白什麼是閉月羞花,“天下之大,總有我的去處,若是有緣,總會有相見的一天,告辭!”
鳳瑤華說的慷慨,劉澈聽得震撼,直到鳳瑤華離開了宮殿,他還在對着宮門口發呆,算算日子,玄溟應該也要回來了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夠遇上她?
玄溟一路趕往了朝雲國,在預計的時間之內拿到了穆莎草,匆匆的從朝雲國趕回來,一路飛馳,很快就到了宣國的國都,一匹白色的駿馬和他擦身而過,那一瞬間,玄溟只覺得心中一動,只覺得自己貌似錯過些什麼重要的東西。
玄溟趕到宮中的時候,居然發現司馬成君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感覺到奇怪,“這是怎麼回事?”
劉澈隱瞞道:“昨日我偶然想到了一個方子,試過之後,司馬成君陛下的情況就好了很多了。”
玄溟心中雖然疑惑,卻也並沒有多說什麼,至少他相信,劉澈不會故意支開自己,因爲他沒有支開自己的理由。
玄溟將從朝雲峰上採回來的穆莎草遞給劉澈,很快劉澈就出去煎藥了。
“有人來過了嗎?”玄溟開口問司馬成君。
司馬成君搖頭,“不知道,劉兄最近很神秘,還特意讓我從鳳陽殿中搬出來,而且聽說抓了不少的大夫。”
玄溟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想不到具體的原因所在,不過他確定知道的是,鳳瑤華失蹤了,從他的世界來消失的無影無蹤,看來,他也是時候回國看看了,只要紫玄國一日不滅,他就總有一日能夠見到鳳瑤華。
玄溟如此堅信着,因爲他知道鳳瑤華是個言出必行的人,既然說了要回來的話,就一定會尋找機會的。
鳳瑤華迅速的追上了南宮悅他們,讓她很是驚訝的是,南宮悅居然還等在那裡,這倒是多少讓鳳瑤華有些意外。
“現在宣國各處都在尋找失蹤的太傅身影,你如此堂而皇之的在這裡等,豈不是危險?”鳳瑤華一見面就心中好奇的開口問道。
南宮悅理所當然道:“危險總是有的,卻不是拋下你的理由。”
鳳瑤華心中一動,貌似方纔她聽到了不得了的話,頗有些尷尬的咳嗽了聲,“如此,便快些走吧!我可不想被追兵盯上。”
鳳瑤華重新上了馬車,車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宣國。
鳳瑤華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一次朝雲國之行,會將她的命運徹底的改變,讓她真正的開始成長起來,也讓她下定了決心擁有自己的王國。
這一切,此時的鳳瑤華是不知道的,她還只是單純的想要藉助朝雲國的力量復仇而已。
一路上,南宮悅講了很多關於朝雲國的風土人情給她聽,像是朝雲國的雲峰,山頂常年積雪,山下卻是四季如春,是朝雲國最有趣和神聖的存在,還有那蜿蜒的山脈,流淌的清泉,據說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