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瑤華想到這裡,心中已經做好了打算,看來今夜註定無眠了,夜探皇宮,追查證據,還真是忙啊!
鳳瑤華這邊盤算着自己的處境和接下來的打算,玄溟則是在盤算着鳳瑤華的心思。
就在他們兩人各懷心思的時候,太監總管榮祿已經將所謂聖旨宣讀完畢了,果然和鳳瑤華預料中的一樣,雖然大臣們聽了聖諭,卻沒有一個人相信的。
第一個提出質疑的就是太子黨中三朝元老,現今的吏部尚書胡力,“榮公公,臣等先前聽聞陛下並沒有留下遺詔,如今這遺詔從何而來?”
胡力一開口,一衆太子黨幫腔道:“說的正是,單單是憑你說這是聖旨,我們是不信的。”
榮祿心中無比緊張,雖然說壞事也做了不少,但是這假傳聖旨可是抄家滅族的事情,榮祿下意識的看了鳳瑤華一眼,鳳瑤華遞給他一個安撫且相信的眼神。
鳳瑤華是相信榮祿的,在宮中多年的榮祿,演戲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何況還是關係到他的自身利益的事情,如果說這場戲中,榮祿是最好的主角的話,鳳瑤華就是最好的導演,既然她給安排了這場戲,就沒有可能演砸了。
榮祿得到鳳瑤華的鼓勵,深深的吸了口氣,義正言辭道:“胡大人,奴才雖然是宮中的太監,但是卻也在陛下身邊侍奉多年,對陛下的衷心不比你們這些人少,大人今日的這話,豈不是要將榮祿推進無盡深淵中?”
胡力真是對得起他的名字,的確是一隻老狐狸,“老夫可沒有這麼說,總管大人先不要生氣,只是先前傳言說陛下並沒有遺詔,這突然間就冒出來的遺詔,難免讓人生疑。”
榮祿接過話道:“那麼照大人看,應該如何才能證明這遺詔是真的呢?”
胡力眼珠子一轉,那本就不大的眼睛微微眯起,“這很簡單,我們衆人都見到過先皇的聖旨,禮部侍郎劉大人還曾經是先皇的教習,應該對先皇的字體很是熟悉,就由他來鑑定一下好了。”
榮祿聽到這話,不由冷汗直冒,貼身的褥衣都被汗水浸溼了,有些冰涼的貼在身上,榮祿大氣不敢喘,用眼角的餘光掃了鳳瑤華一眼,見到她微微頷首,這才放心下來,總覺得有這個公子的保證,事情應該是會萬無一失的。
“如此甚好!”皇后此時接過話道,“劉大人向來公正不阿,由他來鑑定想必衆人應該是沒有疑問了吧?”
衆大臣們一致點頭稱是,榮祿手中的聖旨也被交到了劉大人的手中。
那位劉大人細細的觀看,眼角的餘光朝着玄溟的地方看過去,但是卻被玄溟的一記冷眼嚇到,重新斂正了心神。
劉大人拿到聖旨的瞬間就知道這聖旨是假的,雖然字跡和平日裡的聖旨沒有任何的差別,但是聖旨上的墨跡卻還未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新寫上去的。
劉大人想到先前主子的吩咐,不慌不忙的開口道:“這聖旨是真的,但是這玉璽我還要就再看看,我需要一碗水!”
“來人,給劉大人上一碗水來!”劉大人的話音剛落,皇后就開了口,不多時就有宮人將水端了上來。
劉大人端起那水,喝了一口,隨後全部噴灑在卷軸上,整個聖旨一片潮溼,劉大人裝模作樣的用手捻了捻那蓋着玉璽的地方,朗聲道:“娘娘,殿下,各位大人,聖旨是真的!”
太子黨的衆人雖然不甘,但是事實如此,何況這個劉大人雖然不是太子黨,但是卻也不是三皇子黨,屬於中立派,而且從他的人品看來,他的話應該不會有假。
太子黨的衆人看向司馬成然,但是讓他們意外的是司馬成然並沒有說話,彷彿現在的情況他已經早就知道了一般,衆人頓感大勢已去,如今陛下遺詔明確,傳位於三皇子,看來是他們押錯了寶。
太子黨的一衆人垂頭喪氣,有些人甚至於開始爲自己的前程擔憂。
劉大人眼觀鼻,鼻觀心,一步一步的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手心已經是一片潮溼,裝作若無其事的看了玄溟一眼,見到他滿意的眼神後,這才放心下來,作爲紫玄國在宣國的暗樁,這些年來他算是謹小慎微,甚至以爲這一輩子只能這麼下去,但是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種場合幫到主子,也算是不枉費這幾十年的光影吧!
玄溟可不知道劉大人此時心中的想法,他只知道這個劉大人倒是機警,方纔那太監那聖旨從自己眼前走過的時候,他眼尖的看到了他手指尖的墨色,心中隱隱猜出這人恐怕就是先前鳳瑤華出去時候安排的。
不過這一出假傳聖旨,倒是能夠讓司馬成君兵不血刃的坐上王位,只不過之後的事情就不知道有沒有這麼簡單了,太子黨會不會死灰復燃,這就要看司馬成君的決心了。
事情進展順利,鳳瑤華卻並沒有多高興,太過簡單反而讓她心生疑惑,先不說司馬成然怎麼絲毫沒有任何反駁,還有那個南宮悅,他未免也太過聽話了些?
鳳瑤華不知道是不是多想,但是謹慎些總不是壞事,小心駛得萬年船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在幾番勢力的努力下,司馬成君總算是順利的登上了君主之位,而爲了顯示自己的寬厚,對於先前準備造反的司馬成然司馬成君也只是將其重新軟禁在太子府中,沒有自己的允許,不得出去。
而朝中的原本那些太子黨也並沒有受到牽連,每個人都在原來是位置上坐的穩穩的。
司馬成君的這一番以德服人的作爲自然是來自於鳳瑤華,有了先前的教訓,這一次司馬成君已經學乖了,對鳳瑤華的話算是言聽計從,果然得到的效果是顯著的。
不過三天時間,宣國君的屍體還沒有入土爲安,一衆朝臣們就已經被新帝所折服了。
在國喪的這三天中,鳳瑤華可沒有閒着,一方面她讓暗線去聽雪樓去打探消息,另一方面她自己準備夜闖皇宮,找出皇后下手的證據來。
而且還有一件鳳瑤華在意的事情,宣國國主雖然已經死了,但是客如雲的掌櫃卻並沒有換人,這隻能說明有兩種可能,第一,這密探是已經退出組織,現在的身份真的是一名掌櫃的,第二,這密探的組織已經換了主人,只是這主人是司馬成君還是司馬成然讓鳳瑤華心中不確定而已。
客如雲客棧中,鳳瑤華剛剛換上了利落的勁裝,一道人影就如鬼魅般單膝跪在她跟前。
“瑤華小姐!”
“常弓!”鳳瑤華的驚喜顯而易見,常弓去聽雪樓也有好些時日了,許久未歸,讓她多少有些擔憂,雖然常弓的功夫不錯,但是天外有人,何況這聽雪樓說不定還有機關密道,一個常弓不知道能不能安然闖關,如今見到常弓,鳳瑤華多少放心下來。
在紫玄國一段時日的相處,讓鳳瑤華將常弓歸爲了自己的家人一類,他的衷心赤膽,鳳瑤華是看在眼裡,記在心上。
鳳瑤華眼中的驚喜讓常弓心頭一暖,看向鳳瑤華的目光加深了幾分。
“常弓,我聽說你回到玄溟身邊了,太好了,聽雪樓的底探的怎麼樣了?”
“屬下查到聽雪樓果然有內幕,雖然表面上是個青樓,但是那其中十有八九的女子都是密探,她們來往於各種富商貴胄之間,探聽各國的情報,是一個很大的情報網,而且,聽雪樓地下有一個巨大的地下密室,那裡應該是聽雪樓真正的功能所在。”
常弓自從被玄溟派去保護鳳瑤華,儼然,就成了她的暗衛,不再聽命於玄溟了。
鳳瑤華滿意的點頭,果然這個聽雪樓中內有乾坤。
“那麼你有沒有探查出那裡面的人是如何管理聽雪樓的?”
見到鳳瑤華問這個問題,常弓向來冷靜的俊臉上竟然顯出一絲紅暈來,卻依然畢恭畢敬的回答道:“屬下已經拿到聽雪樓的號令牌!”
鳳瑤華看着常弓那明顯羞怯的臉色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能夠讓這個冷麪侍衛變得如此的害羞?
“拿出來看看!”
在鳳瑤華的命令下,常弓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個小包裹來,恭敬的遞給鳳瑤華,俊臉也是一片通紅,他長這麼大都沒有做過如此丟臉的事情。
鳳瑤華優雅的將那包裹打開一看,不由愣住,下意識的問道:“這是什麼?”
“號令牌!”
鳳瑤華用手指捏着那包裹中的東西一角,將其提起來,有些不信道:“你確定?”
常弓此時也顧不上害羞,果斷的回答道:“確定!”
鳳瑤華於是也不再多問了,她相信常弓是不會騙她的,而且她也相信常弓的能力,想到常弓爲了拿到這個號令牌那種窘迫的模樣,鳳瑤華不由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這個司馬成然還真是,居然會拿這種東西當號令牌,想必這一件是雪月姬的吧?”
常弓沉默不語,但是那眼神已經做了回答,鳳瑤華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