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貓間隙擡了下眼睛,不動聲色地舔着自己的小爪子。
季時琛保持着高貴冷豔的笑容,等着女鬼的下文。
“我上有八千高齡老孃,下有一千低齡兒子……請您一定要高擡貴手啊……”女鬼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季時梓嘴角一抽,很不厚道地大笑起來。
當他們三歲小孩?不知道他面癱老哥冷靜起來可以冷凍一頭牛?
見女鬼絮絮叨叨半天沒句實話,季時琛直接甩出一張符咒,將女鬼釘在原地,順便封上她聒噪的嘴,冷冷地轉身對着季時梓丟下一句,“我去洗澡了。”,便揚長而去。
留下季時梓和女鬼大眼瞪小眼。
“嘖嘖,看看這分叉的頭髮,再看看這黑漆漆的指甲,嘟嘟你快看。她那皮膚,都黃成這樣了。”季時梓將軟綿綿的小奶貓從被窩裡抱出來,對着女鬼品頭論足。
小奶貓不耐煩地甩了幾下尾巴,將自己團成一團,兀自睡得香噴噴的。
等季時琛從浴室出來,季時梓早已習慣了那股屍臭,把小奶貓擱在肚子上睡得不省人事。
季時琛嘴角抽了抽,終是不忍心把自己的弟弟再叫醒,手指對着女鬼輕輕一揮,女鬼就被瞬移到了客廳的一個角落裡。
季時琛掀開被子,直接無視季時梓,尋了個好位置也就睡了過去。
醒來不是因爲陽光的照射,而是因爲胸口的沉悶感。
季時梓似乎由於沒有蓋被子而覺得寒冷,就直接趴在季時琛的胸口汲取溫暖。
而小奶貓倒是很神奇地沒有從他的脖子上掉下來,依舊維持原本的姿勢。
季時琛很沒義氣地把季時梓踹到邊上,繼續睡。
季時梓立刻驚醒,一看時間,立刻大叫起來。悶頭就衝了出去,發出了第二聲慘叫。
趁着女鬼被季時琛封住,季時梓邊平伏着心跳,邊死命踹了幾腳發泄。然後一邊刷牙,一邊烤着麪包。烤完麪包就叼在嘴裡收拾一地的材料,不時發出各種聲音。
“哥,給嘟嘟選衣服算我一個哈~”季時梓出門前還惦記着小嘟嘟,這令季時琛不動聲色地傲嬌了一下。就不喊,你耐我何?
不過,也是該起牀幹活了。
季時琛從牀上緩慢地坐起來,伸了一個懶腰。陽光毫不保留地灑在季時琛的身上,一雙有些細長,卻帶着英氣的眼眸中也被嵌進了點點金色的光芒。
小奶貓一臉崇拜地盯着季時琛的側臉,心想着自己化作人形怎麼就沒那麼帥氣……不由泄氣地耷拉下腦袋。
“走啦。該幹活了。”季時琛把小奶貓從被窩裡撈出來,一起去洗漱。
作爲貓類,小嘟嘟唯一遺傳到的就是貓舌頭——怕燙。至於普遍存在的關於貓咪怕水的言論,小嘟嘟則完全顛覆了這個言論。
看它那德行,簡直就是巴不得長在水裡,一臉盆水就玩到季時琛刷完牙洗完臉熱好牛奶。
提着溼淋淋的小奶貓,季時琛認命地打算給它吹乾,結果只是轉頭的時間,小奶貓就恢復了它毛茸茸的樣子。
差點忘了它不是普通的小奶貓來着。季時琛將牛奶遞給小嘟嘟,便啃着從季時梓嘴下苟延殘喘下來的麪包。
我不要喝牛奶了……軟糯的聲音直接在季時琛的腦海裡響起,似乎還帶了一絲哀怨。
“怎麼了?”季時琛看着小奶貓一路小跑衝到自己面前然後急剎車。
牛奶……臭掉了……小奶貓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小臉皺成一團。然後又惡狠狠地轉頭盯着角落裡那個女鬼。算是徹徹底底把她記上了。
“乖。等等給你買。”季時琛揉了揉小奶貓,把它裝進老地方。撥通了博物館館長沈叢的電話。“喂。您好。請問是沈叢,沈館長嗎?我是封魔屋的季時琛。今天我方便過來嗎?”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季時琛低聲唸了幾句咒語,取過麻繩套住女鬼的一撮頭髮。牽着麻繩的另一頭,便出了門。
唸了隱身咒,普通人是看不見女鬼的存在。只是有些體質較弱的可能會聽到砰砰的聲響。
對於非萌物的女鬼,季時琛可是把憐香惜玉之心降到了最低點,女鬼已經凝聚出實體,所以被施了定身咒後便和點了穴的人類一般,季時琛一路走過去,尤其是走樓梯的時候,女鬼那可是臉着地,一路砰了過去。
只把她那鬼腦子砰剩下了一句話,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吶!
好不容易再一次看見博物館的輪廓,女鬼那個叫熱淚盈眶啊。可惜,她被遺忘在車子的後備箱裡。
身着正裝的季時琛顯示出一種精英帥總裁的模樣,和沈館長站在一起,竟莫名地像是下級向上級彙報工作的感覺。
“事情是這樣的。”沈叢請季時琛來到辦公室,遞給他一杯茶水後開始訴說近期遇到的靈異事件。
在一個星期前,也就是古劍剛剛送來沒幾天,保安在晚上就時常會在晚上看見鬼影。膽大的還好,膽小的更是連夜班都不敢值了。
再後來,保潔員就開始陸陸續續清理出一些死去的老鼠啊,貓啊,狗啊。
“今天……在後院,發現了一具女屍……”沈叢停頓了半響,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和盤托出。
季時琛的眉毛不經意地一挑,女鬼昨天被封印在家,根本沒有機會殺人。看樣子有必要去看一看那具女屍了,“沈館長可不可以帶我去看一下現場?還有那具女屍。”
沈館長神色黯然地點了點頭,帶着他往後院走去。
警方明顯已經來過,地上只留下了一個白色的人形線圈。季時琛閉上眼睛,默默地感受着身邊的一切。
不是第一現場。這裡的血腥味殘留並不多,是後來轉移過來的。
怨念殘留的較多,混合着多種情緒。
你……有沒有聽見……有個小姑娘在唱歌?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一首好好的越人歌,卻被她唱得像要吃人一般……
軟糯的聲音帶着不滿,卻將季時琛的感知引向了有些微聲響的地方。
在博物館的二樓東南角……古劍擺放的地方?
季時琛睜開眼看着沈館長,“麻煩您了。我先在博物館裡走走看看,有人似乎在等您。”
語畢,指了指在不遠處身着警服的人。便轉身進了博物館內。
季時琛讓小嘟嘟探出小腦袋,“用你的小鼻子嗅嗅看,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那我今晚要加餐!
“好。加餐。”季時琛寵溺地捏了捏小奶貓的脖子,信步在博物館裡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