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鏡咬着脣,眼中滿是淚水,她一眼都沒看冰錦遞過來的器靈,只是怔怔看着那張有些漠然的臉龐,泣聲道:“你不要這樣啊,我……”
“拿去,我走了!”
冰錦不耐煩的上前一步,直接將器靈塞進阿鏡的懷裡,轉身就走向能量壁壘。
看着冰錦的背影,阿鏡的心夢的一痛,身體發軟抱着器靈跌坐在地,淚水順着臉頰滴落在身上。
看着這一幕的所有人都傻眼了,平時驕傲的小姐,怎麼突然如此脆弱?
而且,那真的是器靈嗎?天吶,傳說中的器靈,這小子竟然就這般拿出來了!不得不讓許多少女紛紛猜測他和阿鏡之間的關係。
“站住!寒宮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被阿鏡稱作綾姨的刑罰長老視線從阿鏡懷裡的器靈轉到冰錦身上,聲音中包含了憤怒與殺意。
冰錦停住腳步,血鱗臂覆蓋雙臂,一字一頓的道:“你不要逼我!”
“逼你?可笑,一個小小的魂體境之人,也敢……”刑罰長老怒極反笑,戲謔語言並未說完,只覺心臟漏跳一拍,眼中的冰錦突然化作雷電嘭的踏碎石塊,直接到了她面前,驚駭之下擡起掌。
冰錦一抹蛟龍戒指,雙目雷電暴漲,握住八極錘直接就是一錘掃去!
刑罰長老大驚失色卻不落她修爲的強大,身前魂力凝成一面赤紅魂力盾,嘭!八極錘砸在盾面上,盾裂,兩人同時被衝擊力震退。
“那是……八極錘!”刑罰長老近乎尖叫的聲音迴盪在此地。
冰錦真的氣憤,進來寒宮之地開始,一個個女人對他是步步相逼,感覺自己對寒宮有什麼不好的目的一樣,實在是可恨之極!
“老子要走,誰再攔我!”忍無可忍之下暴喝,冰錦一張小臉滿是憤怒之色。
擡起頭看着那熟悉的身影,阿鏡無聲落淚,從綾姨那一句小小魂體境,就徹底絕了他與她之間的曾經。
“對、對不起。”
冰錦全身劇震,俯瞰下方坐在地上滿眼淚水的阿鏡,兩人視線相對,冰錦眼神閃爍,收回視線,深吸口氣,看着呼吸急促的刑罰長老,轉身對着能量壁壘掠去!
“想走?走得掉嗎!”
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的刑罰長老嬌詫,雙指對着冰錦的背影疾射出一道魂力所凝劍刃!
冰錦咧牙,雙目雷電噼哧作響,回身怒吼一錘將劍刃轟爆,身軀因怒到了極點而發顫,而上青筋鼓起。
逼人太甚!
吼!
身形不受控制幻化聲銀狐妖身,修爲達到魂體境後妖身不滅境的氣息有了一個飛躍的暴漲,強烈的氣息自腳下席捲,那些少女們包括那位執事女子皆是露出駭然神色,紛紛退遠,唯有阿鏡在威壓中淚水傾飛。
“狐、狐靈!你與萬妖殿是什麼關係!”刑罰長老再次駭然驚呼,這個小子到底是何人?
冰錦如今已是暴躁異常,出口就是怒罵:“你他孃的纔跟萬妖殿有關係!去死!”
銀狐妖身拖拽八極錘直接踏裂氣流掠向刑罰長老,後者冷汗暗冒,這個小子好重的戾氣,在身前不斷凝出三面魂力盾爆退。
“爆!”冰錦怒吼,八極錘上雷電與冰火氣息交織,他掄錘一個化雷閃爍進入刑罰長老身前,仰身猛的揮錘砸落!
三面盾沒有任何阻擋如同鏡面破碎,刑罰長老咬牙掃袖,身形在原地化作赤蝶羣消散!
一擊落下,冰錦妖身青目轉動,化作雷電剎那落到能量壁壘前,眼角瞥了眼阿鏡,化回人形收回視低聲道:“再見了。”,罷了衝入能量壁壘。
周圍的氣流平息,寒宮的弟子們個個鬆了口氣,剛纔那個小子,太嚇人了,刑罰長老立於空中,內心餘驚未散,呼吸粗重,看向阿鏡的位置,踏空急掠落了下去。
“小姐……”
“滾!”淚水飛灑,阿鏡瞪着雙目對眼前的綾姨毫不客氣的怒斥,令後者大吃一驚後退兩步,她緩緩起身,低頭看着懷裡的器靈,擡手撫摸,帶着哭腔自言自語:“他爲了我,差點就死在邪魔寶庫,而當他來到這裡,卻要面臨你們的無情,原本以爲,再次相見會是不同的,原來那位前輩說得對,不管過程再美好,只要稍有不慎,就變成萬劫不復的對立面……”
“小姐……”刑罰長老嘆息,看着流露出傷感的阿鏡,不知如何安慰,因爲她也明白,這一次,寒宮似乎做錯了。
自前方深處,赤紅身影急掠而至,當刑罰長老等人認出來者,紛紛單膝跪地,恭敬道:“見過前輩。”
“孩子,我的孩子呢?明明感應到了他的氣息!”
出現的,是一隻赤狐妖靈,它目中滿是哀傷,感應到了阿鏡懷裡器靈上淡淡的血脈氣息,它身影閃爍來到她面前,眼珠轉動,自語道:“不對,爲何消失了,我的孩子……”
當初在邪魔寶庫中,阿鏡就已經百分百確定冰錦的身份,再看到這位的模樣,她的心更加悲痛,抽泣道:“前輩的孩子,他已經走了,或許再也不會來這裡了。”
什麼?單膝跪地的刑罰長老驚異,隨即想到了什麼,難道……那個小子,竟然是?!
“爲什麼?我等待了那麼久,冥冥中註定了他會來到此地,爲何卻走了!”赤狐妖靈踉蹌後退,抱着腦袋痛苦咆哮。
阿鏡看向刑罰長老,沒有將剛纔發生的事情說出,只是轉身,挪步前行,許些蹣跚。
“難道,這一切已經改變了嗎?我所窺視的未來……罷了,既然如此,我也該散掉此殘魂,迴歸那處去……可憐的孩子,孃親始終還是未能與你相見。”
赤狐妖靈幻化成一名碧綠青衫女子模樣,臉上的哀痛神色見者心傷,身形在原地化作點點星芒,消散。
刑罰長老起身,沉吟片刻,決定立即去告知宮主這件事情,否則寒宮將會迎來可怕的災難啊!
……
深深吸着空氣中的涼意,冰錦望着一眼無際的藍天白雲,將那份感傷埋在心底,踏空掠向前方。
天城劍宗,我冰錦來了!
天城,位於蝸羅州東南方向,靠近百川州邊境,能稱之爲天城,主要蝸羅最高的山脈就在此處,而天城城主府,一棟高處雲層的建築,這座城的守衛並不會干擾居民的日常,他們腳踏浮石於空中巡視,守護城主府不讓外人靠近,下方的居民住所林立,並沒有什麼街道,其中每個店面,有東拼西湊之感。
近四個月來的天城很熱鬧,消息早就傳的沸沸揚揚,遠在百川州的煉魂士都能聽到消息,稱一位仙宮女弟子與叫做天龍宗的男弟子,在絕血山脈上用劍削山成百米浮臺,於劍宗宗門外擺雷,挑戰劍宗各大弟子長老。
看準了商機的商人迫不及待,拖家帶口前往,在浮臺下方建立商店;那些好戰的煉魂士紛紛參與擺雷,而天城,作爲前往劍宗的必經之地,當然是最爲喧鬧。
少年身披麻布遮身,只露出半張臉,赤腳走在天城的居民建築間,跟着那些煉魂士身後穿梭而過,那雙眼神,清澈且堅定。
避開那些好客店主的手,少年加快腳步,跟隨前方煉魂士,出了居民區,才鬆了口氣,擡起布條捆系的手掌拉扯麻布罩緊頭,看着前方白雲飄過後隱露的血紅山脈,嘴角掀笑,自語道:“林大哥,雪悅姐,等着我,我來了。”
此人,正是很早之前趕路的冰錦,一個月前,他在茫茫大山上空趕路,終於碰到了一羣煉魂士,隱匿身形打聽到了劍宗的消息。原來這羣人,是爲了去參加什麼擂臺比試,偷聽到了林裕嵐與雪悅在很早之前就到達了劍宗宗門,並設下擂臺挑戰,只是沒想到,最後發展成了聚集各路煉魂士前往參與。
內陸上各大宗門及家族都有不小的衝突,一些人憑藉擂臺解決恩怨,也決生死。
絕血山脈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正是劍宗發佈的,進入血山,不得飛行,只能從石梯步行而上,否則當做是闖宗之人論處,沒人知道這是否符合天城的管理條例,但劍宗的實力,令天城也不敢過多得罪,最後人們久而久之也就接受了。
石梯不短,若是常人行走,會花上好幾天的時間,但煉魂士嘛,速度自然是那些常人無法比擬的,只用了半個時辰,冰錦就見到低空上的石臺,下方的熱鬧程度倒是不輸上面的決鬥。
而在石臺下方,有一個石碑,不知是何人所鑄,上面符文有靈氣綻放,冰錦湊近人羣中伸長脖子看上面的文字,現實一怔,隨後忍不住笑出聲。
原來這塊石碑上的文字內容是說過了此碑,必須參與擂臺決鬥,否則上面的人會將之丟下,而且,只要過了石碑就能夠掠到臺上,不會受劍宗那不可飛掠的規矩束縛。
“有意思……”
冰錦撥開衆人,走到石碑前,直接踏過去,在衆人的注視下頓足踏空掠躍而起。
掠上石臺,冰錦掃視圍在石臺邊緣的一衆煉魂士,便是見到了在左邊遠處站在一起如同情侶般的林裕嵐與雪悅,冰錦眼角輕跳,那個爲了他而甘願立約三年,一同上劍宗的男子,還有那個敢作敢當的女子,兩人都是爲了自己而來。
他握緊拳頭,激動的揚聲大喊!
“林大哥,三年之約,冰錦沒有錯過,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