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鶴尋夕點了點頭,皺眉道:“可我們還不知道要怎麼走。”
“我們自己找。”花玦沒有轉頭,可沉暗的聲音,卻精確的傳進鶴尋夕的耳孔。
鶴尋夕皺了皺眉,到底還是沒說什麼,事情來得都太突然了,他們連一點準備都沒有,要說找,太過倉促,可若是不走,留在那裡,不管豔姬與豔奴誰勝誰負,他們的處境都是極其危險的。
倒不如搏一搏。鶴尋夕堅決的看向前方,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豔姬的宮殿雖然沒有花玦的王府亮堂,到處都瀰漫着森然冷意,但七拐八繞卻比花玦的王府有過之而無不及,花玦與鶴尋夕跑了許久,竟還未分清到底哪裡是東哪裡是西。
“花兄。”鶴尋夕大口喘着氣,抹了把汗,道:“我怎麼覺得這裡有點奇怪啊?”
鶴尋夕身前的花玦也停下了腳步,皺眉道:“怕是真的出了什麼事。”
“出事?”鶴尋夕皺眉走到他身旁,看對方臉色緊張,心裡也不由的有些緊張,“會出什麼事情?你不要嚇自己了,是錯覺吧。”
花玦卻不同意搖了搖頭,嚴肅道:“今天這宮殿裡,竟沒有一個小妖。你說是豔姬遣走了?還是全睡下了?這個時候,小妖們就敢睡覺偷懶了?”
鶴尋夕聽了才注意到周圍,正如花玦所說的,沒有半個小妖的身影,若是平常,那些小妖正是最忙的時候,可今天的宮殿裡,顯然太過安靜了。
花玦道:“怕是並不止豔奴他一人潛了進來。”
鶴尋夕道:“看來今天咱們不逃是不行的了。一個豔姬一個豔奴,已經夠讓人膽戰心驚了,如果再來個什麼奇怪的妖怪,咱們不逃怕是下場極慘。”
說着,花玦便捏緊了她的手,沉聲道:“我絕不會讓你有事。”
鶴尋夕心中一熱,卻別過頭,避過對方炙熱的視線,乾笑道:“到時候,各自跑路纔是真的,花兄是個凡人更應該好好護着自己不被傷着,我倒沒什麼關係。”
花玦眼中的神色雖是沉了沉,可依然堅定道:“我定先保你平安。”
鶴尋夕不動聲色掙出他的手,道:“王爺,我們還是快點找逃出宮殿的路吧。”
一聲‘王爺’,將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又拉遠了許多,花玦沉着眸子,握緊了那隻空了的手掌,卻笑了笑,道:“我定死在你前面。”
“你亂說什麼!”鶴尋夕不悅道。
“我是王爺,是你主子,你不過是個小僕人,只聽過擒賊先擒王的,可沒聽過先擒僕的。我不死在你前面嗎?”花玦道。
鶴尋夕皺了皺眉,動了動脣,還是沒說出什麼。
“嘖嘖嘖~本尊就說啊,豔姬,你的這個嬌,心裡藏的人絕不是你,現在你信了?”
寬闊空蕩的空中突然響起豔奴的聲音,一陣濃稠烏黑的煙霧從大殿地上憑空旋起,漸漸旋轉上升,化作幾根黑色的鋼鏈,站在大殿門外走廊上的鶴尋夕與花玦,在地上漸漸消失的濃煙中,終於看清了一個人影,滿身狼狽,髮鬢也已凌亂,不似之前的規整,嘴角大量的血漬糊了那張豔麗臉上的妝容。
竟是豔姬!
鶴尋夕心裡不由一驚,花玦側身將她擋入身後,看清了地上豔姬的慘樣,也不由的蹙起眉頭。
豔姬費力撐起身子,一臉陰狠,啐了口血水,道:“我從未放在心上!不過是與他們玩玩!豔奴!你又是什麼意思?!”
“……”商國的聖王爺被玩玩了……鶴尋夕同情的看了眼花玦。察覺到她的視線,花玦狠狠瞪了回去,臉上的神情還是有些尷尬僵硬。
“本尊的意思還不明顯?”一陣黑青的濃煙從大殿正上方的寶座上旋起,變爲偏偏黑色碎羽,漫天飛舞的碎羽散開,豔奴就鬆鬆垮垮的斜坐在寶座之上,周身散發着危險冷然的氣息,“當然是讓你降於魔界之主。”
“呸!”豔姬這不住咳了許久,怒道:“混賬!你這個妖界的叛徒!”
豔奴聳了聳肩,道:“這可要視情況而定。”
豔姬怒目而視。
鶴尋夕忍不住開口問道:“視情況而定?”難道要是豔姬不是妖界女王,他就不是叛徒了?
豔奴的目光移向鶴尋夕,鶴尋夕幹扯了嘴角,心中後悔自己因爲好奇問出口,話卻已經收不回口,她只得乾笑道:“尊主不用將小人的話當做真的。”
“難不成你講話的假的?”豔奴嗤笑,卻沒有被觸怒的痕跡,反而解釋道:“若是這個妖界是按照豔姬爲女王的妖界,那本尊可不是叛徒。”
“你還想做什麼?!”豔姬怒道。
“你說本尊能做什麼?”豔奴歪了歪頭,笑着發問,頓了頓,卻又自答了起來,“當然是帶着我族的妖衆投靠魔界之主。本尊要做的無非是這個罷了。”
“豔奴!魔界之衆無一不心狠手辣!狡猾多端!你這麼做,無疑是將我族之衆趕盡殺絕之舉!我絕不同意你如此!”豔姬渾身發顫,怒指向前方寶座上的豔奴。
豔奴卻絲毫不以爲然,悠悠道:“本尊要的本就是血流成河,趕盡殺絕又如何?放心吧,好歹也是本尊同族,本尊自然會找許多的陪葬的。”
“我已經說過!有我在我決不允許你如此做!”豔姬怒的吐出一口鮮血。
“嘖嘖~豔姬前王,你都如此了,你拿什麼與本尊鬥?如何反對本尊?”豔奴看着豔姬狼狽的樣子哈哈大笑。
鶴尋夕不住打了個寒戰,她預感這豔姬的下場定然不會好過。
“豔奴!”豔姬狠狠瞪着寶座上的豔奴,怒的說不出話來,好半晌,她才艱難道:“我們一母同胞,何以到如此的地步?”
豔奴不以爲然,道:“別裝了,你我一母同胞,你的那點伎倆,本尊會看不出來?”
“你到底如何才能放過我?放過你的同族?”雖被拆穿,可豔姬卻沒有一絲尷尬之色,而是皺緊了眉頭,繼續問道。
“放過你們?”豔奴似是想了想,搖了搖頭,道:“那可不行,爲了撞開魔界的大門,本尊可是想盡了辦法,用盡了心思,總算想出了個像樣的法子。不能爲了你們這些螻蟻,誤了大事。”
鶴尋夕聽了,心中大駭,怕他說的魔界大門,是魔界通向凡間的大門。
豔姬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圖,怒的破口大罵:“你如何能如此絕情?!妖界如此多的妖族,你都不選,偏偏選中了自己的同族!豔奴你這是什麼意思?!”
豔奴道:“他們都降了,降於本尊的妖,本尊總不能將他們送上斷頭臺吧?誰讓豔姬你不從了本尊呢?本尊等你的信等了那麼久,等的心都碎了。”雖是這麼說着,可豔奴的臉上卻沒有半點傷心難過,反而帶着淡笑。
鶴尋夕心中一驚,難不成是他讓自己帶給豔姬的那個小盒子?
豔姬皺眉道:“你不過是說要來看看,什麼時候說過降服之事?”
“本尊當然說了,本尊一同將那信物給了那小……”豔奴似
乎恍然的樣子,笑眯眯看向鶴尋夕,鶴尋夕心裡緊了緊,怕是被她料中了,果然,豔奴對着她道:“小姑娘,你沒將那個盒子交給她啊。”說着,卻是用肯定句。
豔姬怒瞪向鶴尋夕道:“什麼盒子?!”
鶴尋夕抖了抖,慢慢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黑色木盒子,朝着對方丟了過去,豔姬打開了盒子,看清了裡面的東西,眉頭皺了皺,又皺了皺,將盒子一下摔了出去,怒道:“這是什麼意思?”
盒子裡的東西撒了一地,鶴尋夕從花玦身後探出腦袋,仔細朝着殿裡看,竟是許多不同的枯葉,鶴尋夕一下子也不明白豔奴的意思,疑惑的看向花玦,對方也是皺着眉,看她看向自己,輕輕搖了搖頭。
“良禽擇木而棲。”豔奴悠悠道。
“……”鶴尋夕與花玦對視,兩人眼中寫着同樣的情緒--無語。
豔姬更是大怒,狠狠啐了口血水,怒道:“你這什麼良禽?哪裡來的木?!別說我沒收到,就是我收到了這個鬼東西,我怎麼可能懂這什麼意思?!豔奴!你是故意的嗎?!”
豔奴想了想,點頭道:“也罷,反正你也是將死之妖,本尊就是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也該與你說說清楚,讓你做個明白鬼。”頓了頓,他道:“不錯,本尊就是故意的,這不過是走個形式,以後莫讓本尊手下的妖說了閒話,本尊就是認準了將你這一族的,趕盡殺絕。”
聽着豔奴坦蕩蕩的坦白,豔姬始終抵不過怒極攻心,活活逼出一口污血,‘哇’的吐在了她前面的地上。
鶴尋夕忍不住開口道:“你們好歹姐弟一場,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讓你要這麼對她?”
豔奴看向她,摸着下巴想了想,道:“姐弟……深仇大恨?唔……這深仇大恨倒是還真沒有。”
“……那你這是、莫不是有什麼誤會?”鶴尋夕道。
“這也沒有。”豔奴搖頭道。
“爲了女人?”鶴尋夕詫異道。
這回,連花玦與豔姬都忍不住看向了鶴尋夕,前者是奇怪的看,而後者是狠狠的瞪。鶴尋夕也覺得自己失言,乾笑道:“小的不過猜測猜測。也有可能是男人。”
“……”豔奴面無表情的看向鶴尋夕,下一刻,突然陰冷的輕笑,道:“本尊喜歡軟軟香香的女子,就如同你這樣的。”
“尊主,這麼說還是擡舉小的了。”鶴尋夕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花玦不悅的清了清嗓子。
“再在油鍋裡一炸,沾些醬汁,那一口咬下去,嘖嘖~這味道好極了。”豔奴輕摸着下巴,舔了舔脣角,樣子像是意猶未盡一般。
“……”鶴尋夕胃裡因對方的話涌動起酸水,臉色也一下變得慘白。
花玦看了她的樣子,忍不住將她的手抓了起來,只覺得對方的手也冰涼的嚇人,鶴尋夕擡眼看去,便看着花玦對她笑了笑,也能覺着對方將她的手心裡安慰似得捏了捏,頓時就覺得好受了些。
“哈哈,莫怕莫怕~本尊是與你開玩笑的!”豔奴似乎被鶴尋夕的臉色逗樂,哈哈大笑起來。
可沒過多久,他的笑聲戛然而止,鶴尋夕與花玦心中都是一頓,就見豔奴狠狠瞪向豔姬,一雙眼睛裡竟爆出血紅流動的光瑩來,冷聲道:“一母同胞!?你如今也知道一母同胞這幾個字?當初爲了這個位置,十多個兄弟姐妹死在你手裡的時候!你怎麼就忘了?我們是一母同胞的?”說着,他摸着寶座上雕琢的妖異紋樣,“只不過一個位置,你竟將那一母同胞的十多個兄弟姐妹全部殘害!本尊倒是好奇,你每殺一個血親之時,看着那一張張與你一模一樣的臉,你難道一點不覺得心寒?!”
“……”一張張?一模一樣?鶴尋夕詫異的看着豔奴,半晌,還是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尊、尊主,您是不是說錯了?”一張張倒是可以,可這一張張都一模一樣這是怎麼說呢?
豔奴冷眼看着豔姬,笑道:“我們十幾胞胎兄弟姐妹,一起在母親身體里長大,一同喝着母親的奶水長大,現如今竟只剩下了兩個。豔姬啊豔姬,你沒有心!”
“……”十幾胞胎?!鶴尋夕忍不住嚥了口口水,這敢情是籠屜妖啊,蒸饅頭也不過十幾個。
豔姬冷冷看着豔奴,道:“當初的事情,你不必在說,錯並不全在我,不過我倒沒想到,當初的事情,倒成了你扳倒我的藉口。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豔奴癡癡的笑,道:“當然是聽本尊的,否則你還想聽誰的?”說着,他身子往前俯了俯,道:“死,簡單。”
豔姬皺眉看着他,卻不能明白對方話中,模糊朦朧的意思。
鶴尋夕趁着兩人正對視着的時候,輕扯了花玦的衣袖,花玦對上她的視線,會意淡笑,連忙轉身往走廊那頭的拐角走去。
可還沒走到走廊拐角,豔奴的聲音就從他們身後的大殿中傳出,驚得鶴尋夕一怔,可她很快回過神,扯着花玦就往前跑。
“呵呵,豔姬,怪不得你要逗着那兩個小傢伙玩,確實有趣極了。”豔奴笑着走到大殿門口,斜靠在門框上,側頭往外看去。
大殿裡的豔姬垂着頭,滿臉的不甘。
“不過,本尊沒打算放過的,再怎麼逃也逃不了。”
豔奴的臉色漸漸變得陰狠。
俯瞰神州,纏綿不絕的長白山,一衆山巒,幾點連綿的耀眼銀白點綴在一衆翠綠川中,如同一池碧水中鑲着幾朵凌然芙蕖,又如同落入碧色的火焰中突兀的幾抹白雪。
在最高的山峰之巔,終年被皚皚白雪覆蓋,山峰極陡的一處,透過漫天的飛霙,隱隱閃着淡櫻色的光輝,忽的一隻碧綠的小巧身影,矯健的穿越過鵝毛般的雪片,猛的消失在那光輝閃爍的地方。
待那翠綠衝破櫻色光輝的籠罩,氣溫一下驟升,如同春日般溫暖,周圍也不見半片白雪,也沒有寒風呼嘯的聲音,那櫻色的光芒像是一個無形的屏障,將寒冷紛擾隔絕在外,那翠綠身影抖了抖身上的雪片,理了理自己的羽毛,展翅剛要飛進眼前的恢弘莊院,一個稚氣未脫的孩童聲音就突然響起。
“你是什麼人?竟膽敢闖入半神之所?!”
一道銀白光輝憑空旋出,紅果子定睛一看,竟是個垂髫的孩童,一身白衣,正瞪着眼看着自己,看着那孩童故作老成的樣子,紅果子差點笑出聲來。
可想起風夕交給自己的任務,到底是沒笑出聲,紅果子正色道:“我乃是青丘紅果子,奉了風夕大人的命令,要將這封信交給半神一族的長老。”
“夕大人?!”孩童打量它半晌,道:“你隨我進來罷。”
說着,那孩童小手一揮,他身後的紅色巨門便‘吱嘎’一聲緩緩打開,紅果子拍着翅膀,跟在他身後飛着,進了那座莊院。
隨着孩童穿過條條曲折蜿蜒的走廊,好半天,走到一個大庭院中,那孩童才停下了腳步,轉身道:“你在這裡候着,莫要亂跑,若是跑丟了,遇到什麼危險,可沒人救你。”
“行了行了,你快點去吧。”紅果子催道。
孩童倒不爲紅果子的不耐煩覺得生氣,不放心的看了紅果子幾眼才進了庭院裡的大廳中。
紅果子無事打量着這個庭院,只覺得有趣的緊,庭院正中立着一個巨大的鏤花青銅香爐,爐頂的蓋子上雕刻着奇異的花卉藤蔓,還有一隻無名巨獸,神情慵懶,嫋嫋青煙從爐頂的鏤花中慢慢升起。
香爐腳下,是大理石鋪砌而成的地面,一香爐爲中心,刻着一個大至庭院前空地的陣法,紅果子並不懂,可看着就覺得稀奇。
別人家的香爐都是放在屋子裡的,可風氏一族的香爐卻正正當中放在了室外,不怕被雨淋到了嗎?
紅果子想着,便擡起了頭,看到頭頂那層櫻色光芒的罩子,恍然心道,這罩子大概是能遮風擋雨的,還好剛纔沒有將自己也攔下,否則按照自己的速度,怕是要撞斷脖子了,紅果子想着,竟是一陣後怕。
過了一會兒,那小童便出來了,紅果子歪頭往他身後看了看,確定是沒人跟着了,才疑惑道:“怎麼?你家長老呢?”
小童道:“長老說讓你回去……”
不等他說完,紅果子就急道:“我怎麼能回去?他們信還都沒有看,怎麼就能叫我回去?這可不行!你讓我進去見見你家的長老們。”
小童見他要衝進去,連忙伸手按住了他,道:“你聽我說啊!”
對方比自己小還將自己這麼兩手按着,紅果子不滿的用紅色的喙輕輕啄了啄對方肉呼呼的手,見對方沒有放手的打算,也不好真的啄下去,無奈道:“你說。”
“長老們說,讓你回去告訴夕大人,她的試煉並未結束,無論是小公主還是魔界,都是試煉的一部分,他們無能爲力,也無法插手。”到底小孩子天性還是未脫,小童說着,還摸了摸紅果子的羽毛,原本對紅果子的疏遠質疑,在與長老通報了一番之後,都煙消雲散,天性中對小動物的喜歡,又將他對紅果子的好感提了上來。
紅果子無奈的仍由對方摸着,道:“這總不能都讓夕大人解決吧?!她只不過一人,怎麼能在凡間找人的同時又出現在魔界?”
小童笑眯眯道:“長老們說,夕大人要找的人與要查的事情在同一個地方,除此之外,他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紅果子道:“在一個地方?在凡間?還是魔界?”
小童道:“長老們沒說,你不如去告訴了夕大人,看夕大人是不是知道。”
“……”小孩子實在是靠不住!紅果子翻了個白眼,道:“那還請你快點帶我出去。最好能給我指個近路,穿越風雪實在是太耗費體力了。還有現在我來此地傳信,與夕大人分開之時並沒有約定好在什麼地方會面,還請你幫我問問長老們知不知道夕大人現在在哪兒,然後會去哪兒,紅果子感激不盡。”
小童笑着將它抱在懷裡,轉身就要進大廳,紅果子見了詫異道:“你這是做什麼?”
“你有這麼多問題,當然是帶着你直接去見長老們啊。”小童道。
“……我能進去?”紅果子無語的望向抱着它的小童,它一共也就問了兩個問題好不好?!什麼地方多了?
“能啊。爲什麼不能?”小童一蹦一跳。
“……”所以它才說小孩子最不可靠!紅果子撇了撇嘴,既然它能進去,那一開始爲什麼不帶着它進去見那些個長老?!害它浪費這麼多時間?!
又過了許久,紅果子總算是問完了‘許多’的問題,在小童戀戀不捨的目光下,如願以償的抄了‘近道’,下個瞬間,便蹲在了風夕的肩頭。
紅果子還沉浸在風氏一族的傳送法術的方便快捷和爽!之中的時候,風夕便開口道:“如何?”
許久也不見紅果子迴應,風夕疑惑的轉頭看向紅果子:“紅果子?”
紅果子愣了愣,纔回過神來,道:“風、風夕大人!紅果子回來了。”
風夕道:“我知道你回來了,我問的是長老們說了什麼,去魔界了嗎?”
紅果子搖了搖頭,飛到風夕對面的窗櫺上立着,道:“沒有,長老們說,這件事他們管不了,只能夕大人由你來管,他們說這是試煉的一部分,還說小公主與夕大人要查的事情在一處地方,其餘的,他們便沒有再說什麼了。”
“是嗎?”風夕輕聲應了,垂眸思忖。
“夕大人,這是什麼地方?”紅果子從窗櫺上往外眺望,好奇問道。
風夕道:“欒梟國內。”
紅果子‘哦’了一聲,便飛了回去,站在風夕面前的桌上,道:“夕大人,現在怎麼辦?我們去哪裡?在一個地方,是人間還是魔界?”
“魔界。”思忖半晌,風夕皺了皺眉。
“可鳳鳴大人怎麼能在魔界?”紅果子疑惑的看向風夕,道:“她連去人間的法力也是湊了好久才勉強湊着的,她要是想去魔界,大概要在人間再待個七八十年……”說着,紅果子就察覺到了風夕十分不悅的視線,漸漸噤聲。
“你早就知道鳳鳴要偷偷溜到凡間的事情?”風夕道。
紅果子縮了縮腦袋,在風夕迫人的視線下,低聲道:“是。”
“爲何不說與狐王聽?”風夕冷聲道:“你們以爲這是鬧着玩的?搞不好可是要被投入輪迴道中的!”
紅果子低聲道:“鳳鳴大人只是、只是想找着夕大人……”
風夕道:“我自會回青丘,她下凡找我做什麼?”
紅果子縮了縮腦袋,不語。
“到現在了,還不說?”風夕道。
紅果子仍舊不語,縮了縮腦袋。
風夕厲聲道:“還不說?”
紅果子扭了扭身子,不情不願道:“鳳鳴大人是想給夕大人一個驚喜。”
“驚喜?”風夕皺了皺眉,她這回倒是沒見到什麼‘喜’,只見到了‘驚’和‘嚇’,這驚喜要怎麼說?
紅果子道:“夕大人的生日,與這次的蟠桃大會靠的很近。”
風夕皺了皺眉,倒再沒說什麼。
紅果子看她這樣子,像是不再追究,也歡快了許多,連忙道:“夕大人,可不能說是紅果子說的,不然鳳鳴大人一定不會放過紅果子的。”
風夕道:“她能不放過你?她疼你還來不及。”
紅果子縮了縮腦袋,嘿嘿的笑。
“你們覺得就憑你們兩個能逃出本尊的手心?”豔奴站在走廊盡頭,對着花玦與鶴尋夕笑眯眯道:“不自量力啊。”
鶴尋夕心裡一緊,握着懷中的小錦囊,躊躇不定。
花玦警惕的看着前面的豔奴,道:“既然你要抓的人,你已經抓住,何必再與我們糾纏不清?”
豔奴笑道:“既然本尊已經抓住了豔姬,又有這麼多時間,何不逗逗你們兩個玩玩?”
鶴尋夕急忙道:“我們兩個與你無冤無仇,你有與我們逗樂的閒暇,何不去與你真正有仇的豔姬逗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