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衆侍衛纔回過神來。一擁而上將渾身散發着惡臭和血腥氣的雲姑姑捆綁起來。
隨即,賀拔毓才緩緩走到仍舊在地上痛苦翻滾的雲姑姑身邊,用手蘸了蘸她身上那黑色的血液,湊到鼻前聞了聞,眉頭挑了挑,看向素雅:“黑狗血?”
素雅被眼前的情形駭的不輕,但賀拔毓發問,她又怎敢不回答,急忙道:
“我同素心妹妹都覺得最近的事情太奇怪了,後來聽說黑狗血能讓穢物現行,就找了一桶來放在牀下備用,哪想到……哪想到……”
哪想到上午剛剛纔找來,晚上雲姑姑就闖了進來,還做出這麼奇怪的舉動,這也實在是太及時了。
“哦?”
賀拔毓眼睛眯了眯,不由看向她身後的阿九,只是不知是阿九太害怕了,還是素雅將阿九護的太緊,他只能看到她的一片衣角在微微顫動着,倒像真的被嚇到了。
他只得收回目光,重新問素雅道:“那你是如何知道她就在那裡的?”
一聽說雲姑姑在天牢中憑空消失了,他就帶着人趕了過來。
只是守在外面的侍衛根本沒有意識到有人進了房間,直到房間中響起了西瓜碎裂的聲音,他們這才注意到不對勁兒。
可是即便如此,仍舊是隻聞人聲,不見人影,又怎麼敢冒冒然衝進去拿人。
若不是素雅突然間將黑狗血潑了過去,讓雲姑姑現了形,只怕他們還在猶豫是不是衝進去呢。
只是這桶血潑的也未免太準了些,讓他想不生疑都難。
素雅被問得一怔,但立即道:“這邊有動靜,我自然就潑過來了。”
賀拔毓的眉頭不禁一皺:難道是湊巧?
事已至此,也只能這麼認爲了。畢竟雲姑姑的動靜和說話聲也未免太大了些!
只是……他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不由得,他又想看阿九,只可惜,他仍舊看不到。
這幾年來,他一直都習慣把所有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中,如今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他眉頭皺了皺,然後瞟了眼地上的雲姑姑,又看向素雅冷聲道:“據我所知,你不僅僅是顧家的奴婢那麼簡單吧。”
素雅一怔,急忙跪了下來,顫聲道:“陛下……陛下,我……我……我是……”
素雅想分辨,可是此時她才意識到,她現在說自己是顧長生的女兒也不對,不說更是不對,十幾年的往事一下子全涌到心頭,立時讓她淚如雨下。
只是她這一跪,身後的阿九卻完全現了身,只見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素雅,又看了看一臉冷色的賀拔毓,眼睛不停地轉着。
看到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賀拔毓心頭一動,隨即只聽他冷聲道:“顧長生一案還需重審,來人呀,將顧家女眷全都打入天牢,等待刑部判決。”
言罷,也不再看阿九,便轉身離開了。
阿九一言不發的看着侍衛們將不停掙扎扭動的雲姑姑堵了嘴帶走……看着他們將臉色蒼白的素雅帶走……
衆人都以爲今晚的事情將這個小宮女嚇傻了,根本沒人注意到她微微上翹的嘴角。
重審嗎?很好,再好不過了!
那你也要審的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