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邢軍的聲音變得很小很小,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不但如此,邊說着,他還邊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我不是故意在大庭廣衆下說的……我不是故意的,是陛下命令我的……
這個時候,賀拔毓終於明白爲什麼邢軍想讓他屏退衆人再說這些話了,原來是因爲阿九這最後一句話……留給他的話。
果然,在聽到了邢軍的轉述後,所有人看天的看天,裝沉思的裝沉思,就連一向不修邊幅的陸詭,都非常認真的低頭整着他的袖口,顯然,不弄整齊是絕不肯擡頭看向他表哥的。
而賀拔毓,此時雖然明明焦急萬分,可是他心中還是忍不住暗暗嘆氣,除了硬着頭皮裝淡定,還真沒別的更好的做法……怎麼好好地話,一到了他這裡,便變了味道了呢?
不過,拋開屋子裡讓他感到無比尷尬的氣氛不談。同給俠兒的留言一樣,賀拔毓也不認爲阿九會無緣無故留下這麼幾句奇奇怪怪的話,當即暗暗沉思起來。
阿泥留在了流沙城,被他派人好好看護着,他並沒有帶過來,也沒法子帶過來,可是阿九說的,若是那隻妖獸有個什麼,別讓他躲進太廟是怎麼回事?難道太廟裡有什麼嗎?
所有的人此時都不說話了,屋子裡靜的落針可聞,而想了一會兒之後,賀拔毓這纔再次看向邢軍:“只有這些,她沒再說別的話了?”
聽到賀拔毓語氣平和,邢軍才鬆了一口氣,隨即繼續道:“皇貴妃娘娘留下的話就這些了,不過,還有一些話,是皇貴妃娘娘同那個妖人說的,屬下也記下了。”
“他們說了什麼?”賀拔毓的眼角閃過一道寒光。
“娘娘問那個妖人要帶她去何處?結果那個妖人說不會讓娘娘受苦,就算是莽原荒野、蠻荒之地,也會讓娘娘過得舒服……”
“夠了!”賀拔毓的臉色立即變得鐵青,當即一揮袖子,將旁邊的一隻花盆架推倒在地,他的眼角閃過一絲冷厲,“南祖,我定要把你挫骨揚灰!”
賀拔毓一發怒,屋子中的衆人更不敢開口了,而查老眼珠一轉,就開始悄悄的往門口挪。
可是他的腳剛剛纔動了幾步,卻聽賀拔毓不緊不慢的說道:“查老先生,如今,能不能找到阿九,可就全看你手中的靈蛇草了!”
查老立即打了個激靈,然後乾笑了兩聲道:“陛下,不是老朽不想找阿九,實在是因爲就算老朽獻出靈蛇草也沒大用呀!
雖然靈蛇草有可能找到阿九的下落,可是最大的可能只是找到她所在的範圍。當初找靈獸的時候,是確認靈獸被困,一時半會兒走不脫纔會藉助靈蛇草。
而如今,若是被人發覺了,或者有什麼變故,他們離開了,可就再也沒有法子找到阿九了呀!
所以,陛下還是最好先想想別的法子,實在是沒有法子了,老朽就算是爲了阿九的師父,也不會置阿九不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