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走廊轉角處,慧寶憤憤的看着阿九說道:“讓您出來是伺候主子的,可不是讓您伺候這個從鄉野出來的野丫頭!
您還真是聽話,您這是把主子放在什麼地位,也難怪主子會生氣!”
阿九一臉好奇的看着慧寶說道:“難道不是他的意思嗎?他不想讓我去,爲何不說?”
“您……您……哎!”
慧寶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有的話,主子不說,您也要猜出來呀。您也算是跟了主子快兩個月了,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呢!”
慧寶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最後看到阿九還是一副茫然的樣子,只得放棄了,然後從荷包裡拿出一個小瓶來,遞到阿九面前:
“這是南方進貢的白花油,你擦到燙傷的地方,明天就會消腫了。省的主子看到了……”
省的主子看到了心疼!
最後幾個字慧寶沒說出來,因爲看陛下的樣子似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又怎麼能挑明?
只是,阿九將慧寶的藥推了回去,笑道:“我沒事的,這麼好的藥,您還是快收回去吧。”
“怎麼可能用不到……”
明明剛纔看到她手腕裸露處都已經又紅又腫,眼看就要起水泡了。
只是,慧寶再次向阿九的手腕處看去,卻見她手腕白皙,哪有一絲紅腫。
再看她的頭臉,髮辮整齊、小臉更是瑩白如玉,沒有半點狼狽的樣子
。
慧寶愣住了。
難道說他剛剛眼花看錯了嗎?
回了賀拔毓的房間,他竟然已經不在房中了。慧寶猜他是去找査五郎,便要匆匆跟過去服侍,同時將賀拔毓睡前的一些習慣細細的同阿九說了,讓她好好準備。
按照慧寶說的,阿九給賀拔毓鋪好了牀,還點燃了從宮裡帶出來的龍涎。
這香取自南海的巨鯨,極其難得,即便南海年年進貢,可也僅夠賀拔毓燃上一年,再多就沒有了,再想用,還要等來年,可謂是千金難換。
幽幽的香氣聞起來讓人心曠神怡,心情也越發的平和。
只是聞着這龍涎,她想到的卻是前世兩人躲避追兵時在馬棚中擠在一起的那一夜。
那一夜,對自由即將到來的喜悅戰勝了一切,反而覺得馬棚中騷煽的味道比世上任何香氣都好聞。
“你喜歡龍涎?”正在這時,卻聽一個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一驚,急忙向後退了幾步,垂首行禮道,“公子回來了,慧寶去找您了。”
看到她一下子離他遠了好幾步,立即拉出一種距離感來,賀拔毓不悅的皺了皺眉,最終還是隱忍了下來,淡淡的說道:“嗯,出去走了走。”
阿九擡頭對他笑道:“您的牀已經鋪好了,香也燃好了。沒什麼事的話,阿九就告退了。”
賀拔毓聽了眉毛一挑,冷聲道:“告退?你想去哪裡?”
上房統共就三間,都被賀拔毓他們定下來了。其餘的就是下房,住着奴僕雜役,他倒想看看,她想退到哪裡?
阿九眨了眨眼,一臉疑惑的說道:“我哪裡也不去呀,我就在外面的榻上,公子有吩咐的話,阿九馬上就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