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太后的話終於讓賀拔毓回過頭來，他神色複雜的看了趙太后一眼，然後皺着眉道：“母后，這一路上，我都想着，是不是什麼地方誤會了，是不是又是有什麼人陷害您，甚至連怎麼處置陷害您的人都想好了！
可我從沒有想過，如果真的是您的意思、是您做的，我會怎麼做！也許，在我心中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如今哀家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真的，皇帝還是好好想想吧，不管您如何處置哀家，哀家都不會有怨言。”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賀拔毓的眼睛，趙太后一字一句的說道。
又看了趙太后好一會兒，賀拔毓突然自嘲的一笑，隨即他搖了搖頭道：“母后，你真的覺得朕會處置您嗎？”
“不然還能如何？你又爲何對我說這些？”趙太后冷冷的道。
賀拔毓又重新背過身去，聲音不大，卻清晰有力的說道：
“朕只知道，當朕看到那團妖霧從您的明靄宮上空出現的時候，朕的心中只有着急，只想着快點確認您平安……至於其它的一切，已經全被朕拋到腦後了！”
賀拔毓的話立即讓趙太后啞口無言，她怔怔的看着賀拔毓，隔了好一會兒才幽幽一嘆，緩緩說道：“你這樣……哪裡像是一個皇帝？我之前教的一切，你全都忘了嗎？”
“正因爲沒有……”賀拔毓重新轉回頭來看向趙太后，隨後才一臉複雜的說道，“正因爲沒忘，朕此時纔會還呆在這裡，而不是回自己的勤政殿
。”
“哦？”趙太后靜靜地看着他，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而接下來，賀拔毓卻不再看趙太后的眼睛，而是看向一旁的柱子，然後用低低的聲音緩緩說道：“朕只是想告訴母后一句，等九兒回來以後，您就不要再爲難她了！”
“回來？你覺得她還會回來？”趙太后冷笑一聲，“可我怎麼覺得，人家根本不把你這個皇帝放在眼中呢？”
“這件事情她做不了主。”賀拔毓冷聲道，“母后放心，她一定會回來的。”
“我若是讓陛下失望了呢？”趙太后再次問道。
“皇宮只有一個……”賀拔毓的嘴角微微向上揚了揚，竟然笑了，“母后不走，我們走就是！”
說完，他對趙太后拱了拱手，這才大踏步的離開了。
賀拔毓走了好久，趙太后才淡淡的說道：“你都聽到了？”
阿九此時已經靜靜地站在了她的身後：“那又怎樣？”
“毓兒爲了你都想同我這個母后決裂了，你還是沒有任何改變主意的想法？”
阿九笑了笑道：“太后娘娘認爲我該改變嗎？他是大周的皇帝，他真能離開皇宮一走了之？”
更何況，即便走了，還是可以回來的，朝堂形勢風雲變幻，到時候他改了主意，豈不是又要重蹈前世的覆轍？
“自然不能！”果然，聽了阿九的話，趙太后淡淡的道，“自從他坐上那個位置，這一生都要被這個位置所左右，也不是他想走就能走，想留就能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