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鳳絞盡腦汁跑路,按照他的話來說,最近田豐有點猛。本來平平靜靜的,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改託付給的人了,身爲主公的潘鳳自然沒什麼事情幹。
不過田豐顯然看不下去潘鳳吊兒郎當的樣子,抱着一大堆*就往他這送呀!有時候潘鳳都想不通這麼一個小地方,哪有那麼多事情處理?怎麼弄都弄不完,跟嬌妻打情罵俏什麼的就更別想了。
抱着“我惹不起,但躲的起的吧!”這種心理,潘鳳就不斷的四處跑路,逛了大半晌擡頭看見一個小酒鋪,進去切了三兩醬牛肉,一小壺燒酒,品了品滋味兒,這種純糧釀造發酵的燒酒感覺比他在大酒店喝過的百十元一瓶的好酒味道還要好些,就算不好可憐的潘鳳也不懂得釀酒。
唉,當初看小說,那些人穿越時空真是想發財就有人趕着來送銀子、想做官皇上馬上就哭着求着請他做官、想見美女就算出個恭都能碰上兩兒三的美女,我是不是太窩囊了點兒?
好歹現在也混成一個小諸侯了,還弄了個這麼極品的手下,沒事就教育自己,動不動就把聖人的言論拿出來了,有時候潘鳳挺無奈,在田豐面前,他都感覺自己不像主公,反倒田豐像。
潘鳳無奈地喝完了悶酒,付了七錢,走出酒館兒,袖着手鬱悶地走在地上,這座城其實很繁華,人口流動也很大,但是你千萬不要用現在逛街摩肩接踵的情形去想象它,那個時候絕對沒有這麼多人。
想想自己可憐的小金庫,這幾日又縮水了。也不知道田豐給自己倆老婆灌了什麼迷魂湯了,現在自己兩位未婚妻,也就是未來的夫人。這些日子盯着自己特別緊。府庫的財政大權田豐把持着,而家裡的財政大權老婆們把持着。估計在過幾日,這出來喝酒的錢都沒了。
潘鳳見店便進,隨意亂逛,想碰撞出些發財的智慧火花來,只可惜實在是想不出什麼既適合古人、以現在的科技能力而自已又恰巧懂得的知識可以應用,好不容易想起個糖葫蘆來,就看見街角站着兩個扛着插滿糖葫蘆的老漢。
潘鳳悲哀地想:“不知道西域的羊肉串傳沒傳到中原來,要是還沒有可能算是自已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了。可是就算賣肉串,又怎麼發家?古人飲食方面派場架子遠勝過對口味的需要,要不然食品的‘色、香、味’三者之中也不會把色字派在第一了。
想想就算在自已那個時代,羊肉串也算不得能登大雅之堂的東西,有身份的人飲酒交往,誰會弄幾串肉串啃,沒錢的人你讓他花一文錢吃那麼幾粒肉,只怕他又不捨得。
不過亮出他漢中之主的身份賣羊肉串,恐怕銷量一定不錯吧!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潘鳳在心裡暗暗打定主意,抽時間一定去敲打一下那些世家,從這些富得流油的傢伙們的手中扣出點錢來。以此來充實自己那已經縮水不成樣子的小金庫了。
在一家樂器店,潘鳳突然發現了兩個‘熟人’。說是熟人,其實也並不是很熟,在長安的時候,在茶館裡面的那兩位,潘鳳曾經還救過他們的性命。沒想到自己在長安只是隨意的一說,兩人還真當回事來到了漢中。想到這裡,潘鳳倒是快步的跟了進去。
樂器店很大,不過人到不是很多,估計那倆人倒是也沒注意到潘鳳,倒是夥計快步的迎了上來。就潘鳳這貨,懂什麼樂器,但是在乾站着,但是總不能說自己來着是爲了看人家水靈靈的小姑娘吧!
無奈之下,潘鳳只能拿起一個看似像笛子的東西裝模作樣,眼光卻不免悄悄瞧向那少女。
那少女已除下了頭上的頭蓬,一張宜喜宜嗔的俏美面孔,眉目如畫,宛然動人,頭上梳了三丫髻,看樣子比在長安的時候又嬌美了幾分,此時的她在不斷的調拭案上的一架古琴。回頭看爺爺的眼光裡充滿了慈祥,少女不禁嫣然一笑。
那少女正低着頭看琴,看模樣那琴倒的確是琴中精品,古香古色的,光澤似金非金,紋路很精美,用的材料是上好的古桐木。
少女眼中露出驚喜之色,伸出纖纖玉指,逐弦輕釦着,室中頓時傳出一陣悅耳的音符。“呵呵,音調的不錯”,少女喜悅地說,單指在第一根弦上一扣一挑,雄渾悲壯的音符充滿全室。
“好琴,老闆,這把琴多少錢?”那個六十多歲的老闆滿臉讒笑地道:“小姐好眼力,這把琴可是前朝的古物,您要是喜歡,給二十銀子拿走”。
少女吃驚地張開了小嘴兒道:“二十兩?這把琴雖不錯,二十兩可是貴了些,老闆......這也太貴了。”
老闆砸了砸牙齒掉落得差不多的嘴巴道:“小姐,這琴用的可是上好的古桐木,光是這桐木就得冒着生命危險在深山老林不知要找多久,你再看這弦,每根都是36根烏金絲纏成的,一分錢一分貨,這麼上品的琴,要您二十兩可是一點不多呀”。
少女無聲地笑了,頰上露出淺淺的笑渦,顯得極是動人,紅脣微啓時貝齒如弧,那種美態便是站在側邊的潘鳳都不禁怦然心動,不過女孩子的感覺都還是很敏銳的,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她一偏頭,就看到了潘鳳,頓時俏臉上就充滿了一絲興奮。
“爺爺,爺爺,你看,是恩公。”
老人家一轉頭,頓時就抓着孫女的手快步走到了潘鳳的面前。一見面老人家就鞠躬一拜,“多謝上次搭救,老朽感激不盡呀!”
少女也對着潘鳳露出一抹淺笑,盈盈的對潘鳳失了一個女禮。
“婢子蔡文姬,拜見恩公。”
“蔡文姬?”潘鳳緩緩在心裡唸叨了一遍,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出塵脫俗的少女就是蔡文姬?她不是被掠奪到匈奴了嗎?怎麼如今會出現在漢中?一連串的疑問都一一在其腦海中浮現。
蔡文姬在歷史上曾經出嫁過三次,第一次出嫁,遠嫁河東衛家,她的丈夫衛仲道是大學出色的士子,可惜好景不長,不到一年,衛仲道便因咯血而死。兩人無子女,蔡文姬遭到衛家嫌棄,認爲她"剋死丈夫",當時正年少氣盛、心高氣傲的蔡文姬,哪裡能受得了這種白眼,她不顧父親的反對,憤而回家。
第二次出嫁,是在董卓死後,他的部將李傕等人又攻佔長安,軍閥混戰的局面終於形成。羌胡番兵乘機掠擄中原一帶,在“中土人脆弱、來兵皆胡羌,縱獵圍城邑,所向悉破亡。馬邊懸男頭,馬後載婦女,長驅入朔漠,迴路險且阻。”的狀況下,蔡文姬與許多被擄來的婦女,一齊被帶到南匈奴。
第三次出嫁是在在這十二年後,漢獻帝經由安邑回到洛陽,又被曹操迎到許都。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也已經基本掃平北方羣雄,當上丞相。當他得知名士蔡邕的女兒被掠到了南匈奴時,他立即派週近做使者,攜帶黃金千兩,白壁一雙,要把她贖回來。後來曹操做媒,把蔡文姬嫁給了屯田校尉董祀。
蔡文姬多年被擄掠是痛苦的,她的一生也是一個悲劇。沒有過上一天的好日子,後來的丈夫因爲她是殘花敗柳,也並不待見她。只覺得柔腸寸斷,淚如雨下,一生的悲苦生活,點點滴滴注入心頭,從而留下了動人心魄的《胡笳十八拍》。
我生之初尚無爲,我生之後漢祚衰。天不仁兮降亂離,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時。干戈日尋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煙塵蔽野兮胡虜盛,志意乖兮節義虧。對殊俗兮非我宜,遭惡辱兮當告誰。笳一會兮琴一拍,心潰死兮無人知。
【第二拍】
戎羯逼我兮爲室家,將我行兮向天涯。雲山萬重兮歸路遐,疾風千里兮揚塵沙。人多暴猛兮如蟲蛇,控弦被甲兮爲驕奢。兩拍張懸兮弦欲絕,志摧心折兮自悲嗟。
【第三拍】
越漢國兮入胡城,亡家失身兮不如無生。氈裘爲裳兮骨肉震驚,羯羶爲味兮枉遏我情。鞞鼓喧兮從夜達明,風浩浩兮暗塞昏營。傷今感昔兮三拍成,銜悲畜恨兮何時平!
【第四拍】
無日無夜兮不思我鄉土,稟氣含生兮莫過我最苦。天災國亂兮人無主,唯我薄命兮沒戎虜。俗殊心異兮身難處,嗜慾不同兮誰可與語。尋思涉歷兮多難阻,四拍成兮益悽楚。
【第五拍】
雁南征兮欲寄邊心,雁北歸兮爲得漢音。雁飛高兮邈難尋,空腸斷兮思愔愔。攢眉向月兮撫雅琴,五拍泠泠兮意彌深。
……
“你是蔡文姬?”潘鳳下示意的又重複了一遍。
“您知道我?”蔡文姬的臉上露出一份疑惑,她父親蔡邕倒是很出名,是大文學家,大書法家,而很多人都知道蔡邕有個女兒,叫什麼還很少有人知道。在當時京城,倒是有不少登徒浪子看上了蔡文姬的外貌,費勁心思倒是打聽到了她的名諱。一看潘鳳知道自己,小姑娘心裡不由看清了潘鳳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