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元皓士元你倆還下呢?”一進門就看到兩人都皺着眉,棋盤上是一副不可開交的樣子。潘鳳無奈的嘆息道:“你倆能不能等會,我有事找你們商量。”
不過兩人打量一下潘鳳,很快就不理他了,目光又轉向了棋盤。尤其的田豐,他更氣人,就“哦”了一聲,就轉身不理潘鳳了。
雖然前世潘鳳也見過棋癡,但是還是第一次見到癡迷成這樣的。估計前世那些號稱癡迷象棋的棋手們看到兩人這個樣子,估計都自愧不如吧。棋盤旁邊擺着兩坨白花花的東西,仔細一看原來是兩碗麪條。此時就凝固成一坨了,這得放多久了。
“你倆敢不敢鳥我一下,幫我出出注意。”潘鳳惱火的說道。
兩位平常擅長察言觀色的頂尖謀士此時好像都沒聽出潘鳳的惱火之意,只見龐統平靜的說道:“等會,主公,等我們下完這一盤的。”
“哎!自作孽不可活呀。”潘鳳一副被打敗了的表情,如果按照根源來說,兩人下的象棋還是自己教的他們,雖然在戰國時期就出現了象棋,不過在漢代還沒完善到這個程度。
本來學的時候,兩人也都沒在意,也就當陪主公樂呵了。不過沒想到越研究,越覺得這棋有深度,越有意思。當初田豐和潘鳳下的時候,因爲總贏,也沒太在意,可是自從有了龐統,兩人算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因此下的不亦樂乎。
潘鳳就等呀等,等呀等,漸漸的昏昏欲睡了。等在醒了的時候,天外都已經星辰滿布,可是兩人還在下呢!
只聽龐統興奮的說道:“元皓,這回你可虧大了,看我吃你‘兵’。”
反觀田豐,則因爲被吃一個‘兵’而垂頭喪氣。
潘鳳多少有幾分無語,就吃個‘兵’不至於這樣吧。滿登登的棋盤上還一大堆字呢!
“那,元皓,士元恕我冒昧的問一句,你倆這是下幾盤了。”
田豐脫口就說道:“從早晨開始,到現在。”
“額?”潘鳳又幾分驚愕,他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從早上到現在?就吃了一個兵?”
兩人雖然沒說話,但是都齊刷刷的點了點頭。
不過很快驚愕就變成了雷霆之怒,想起龐統說的那句:“等會,主公,等我們下完這一盤的。”潘鳳就打心裡就來火,下了一天就吃了一個兵?那TMD下完要什麼時候去。“爸爸能忍,媽媽也不能忍呀!”
裝了半天孫子的潘鳳終於小宇宙爆發了,他伸手就抹亂了棋盤。
沒有了棋盤的吸引,兩人總算把目光轉向了潘鳳,田豐是一臉興奮,而龐統則是幽怨的看着潘鳳。
“主公你幹什麼,琢磨一天了,總算殺了一個兵佔優勢了。你看看,好不容易能贏元皓了。”
“殺一個兵,TMD也叫優勢?”潘鳳終於被這強大的理論給弄的凌亂了,滿臉黑線呀!不過他也暗暗慶幸,自己總算是聰明瞭一把,否者就算在下一晚,兩人也不見得能下完。不過龐統那‘幽怨’目光怎麼看的我全身發冷呢?
“元皓,士元,你倆歇一會吧!”潘鳳擦擦頭上的汗說道:“我來有事找你們商量。”
兩人紛紛看了看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潘鳳也倒是明白他們的意思,於是他從袖口裡就掏出了一個信封。平時潘鳳也是不帶盔甲的,穿的都是便裝袍子,漢代的衣服袖口都很寬大,一般什麼東西也都是裝在袖口裡。
就算兩人神機妙算也猜不透信封裡裝的是什麼,所以兩道疑惑的目光分別向潘鳳傳來。
“你們看,這是鄭江給我的請帖。”潘鳳打開心裡,拿出了裡面印着燙金大字的請帖。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可沒所謂的金粉什麼的,這“請帖”兩個燙金大字可是用真金寫上去的。潘鳳笑着說道:“約我三日後去他府上喝酒賞梅,你們說他報着的是什麼目的?”
“有意思,有意思。”龐統看着請帖嘴邊掛着笑意的喃喃自語。
田豐思考了一下也笑了出來。
“主公,這不是明白着的鴻門宴嗎?”
“鴻門宴?”潘鳳唸叨了一遍,雖然剛纔有所懷疑,但是經過田豐的口中,他更加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疑了。
“元皓你太高看他鄭江了,他可不是楚霸王,而我是劉邦。”
“那倒是,主公天賜雄才,大業必成。”田豐沉寂了一下說道:“不過嘛,主公不可輕敵。看來鄭江這條老狗是按耐不住了。”
潘鳳拍了拍田豐,笑道:“元皓,我記得你可不會拍馬屁。怎麼,現在也學會這一手了?”
田豐老臉一紅。
“此一時彼一時。”田豐辯解道。
“哈哈。”龐統看了田豐害羞的樣子,也忍不住一笑。
這幾日除了下棋,龐統可給田豐上了不少課。雖然他也是狂傲之士,但是對於社交之類他也瞭解不少。在說龐統的狂傲只是對那些不識貨的人,自從跟了潘鳳之後,他還是很客氣的。
在龐統的尊尊教誨下,田豐也學會了不少縱橫之術,因此人也變的圓滑了許多。
看到兩人都嘲笑自己,田豐臉皮再厚也坐不住了,於是趕緊轉移話題道:“既然主公看破了他的用心,那就更不能去了。不過這鄭江在庸城影響力實在太大,如果沒有個理由我們還真不好出兵剿滅他。”
潘鳳對於鄭江也是恨的咬牙切齒,他使勁捶了一下拳頭。
“這鄭江留着真是個禍害,可惜他暗中資助張魯的事情我沒有抓到明面上的證據,要不然我非得弄死他不可。”
龐統看潘鳳咬牙切齒的樣子,他拱手說道:“主公,我到是有上中下三策,能幫助主公剷除鄭江,就是不知主公是否肯採納。”
“你先說說看,先說上策。”潘鳳說道。
“主公,上策就是我們將計就計。”龐統的臉上露出一絲奸詐的笑容,不過就是略微顯得有些猙獰,容易在半夜嚇壞小朋友。
“哦?怎麼個將計就計?”潘鳳好奇的問道。
田豐目光也是有些複雜的打量着龐統,他暗歎自己不如龐統呀!自己剛剛看出鄭江的計謀。人家那邊應對之策都出來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不過田豐到沒有絲毫妒忌的心裡,也是其性格決定的吧。但是他在心裡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向龐統多多學習,將來在奪回主公身邊‘第一謀士’這個稱號。
“上策,主公去赴宴。”龐統語出驚人。
“去赴宴豈不是找死?”田豐趕緊說道。
潘鳳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龐統,但是在心裡他還是感覺龐統不會害他。
“士元,你且說完。”
龐統笑了笑,潘鳳這信任的態度倒是讓他感到很欣慰。不在理會田豐驚愕的眼觀,他繼續說道:“去赴宴,就需要主公做好準備,做好鄭江在宴席上翻臉的準備。一旦他敢宴席上翻臉,我們就抓住他把柄了,要殺要剮他也就只能看主公臉色了。”
“不行,不行。”田豐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他拱手道:“主公,士元這個主意太危險,你不能去。士元你說說中策吧!”
“中策,就是元皓你的主意。”龐統說道。
“我的主意?”田豐指了指自己,顯然龐統的思維跨度太大,他有些接受不了。
“既然看出他計謀了,我們就不去赴宴,同時也不對鄭江採取任何行動。這樣他計劃失敗了,我們也不損失什麼。以後嚴加監視他,在尋找除掉他的機會。”
田豐點了點頭,他似乎贊同龐統的這個主意。他天生就不是一個冒險着,因此思維往往都侷限於確保自己安全之後在算計敵人。比如在官渡之戰前,許攸就建議袁紹以目前強於曹操數倍的實力,直接以雷霆之勢摧毀曹操勢力。不過田豐認爲強於曹操數倍的實力正面交戰都很危險。
他建議袁紹分兵十路,都派出小股部隊,不斷襲擾曹操地盤,讓曹操疲於奔命。步步蠶食,最終達到戰勝曹操的目的。
很難說他和許攸誰對誰錯,只能說兩人都是各有道理,只是袁紹採用了激進派許攸的計策。只是中途他不聽良將明言,做出了幾個昏庸的決策,以至於斷送了他袁世青幽並冀四洲的大好河山。成爲了曹操雄霸天下的墊腳石。
“士元你下策是什麼?”潘鳳繼續追問道。
“下策?”龐統苦笑了一下說道:“主公,我還真不想採用這個計策,雖然短期內能起到效果,但是從長遠來看,確實不利於主公發展。”
“沒事,你說說。”潘鳳笑了笑。
龐統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口說道:“下策,主公既然看破了鄭江的計謀,那直接不用任何理由,直接派兵絞殺,以鄭江的實力,肯定不是主公對手。雖然這樣是除去了鄭江,但是,哎。”龐統嘆了一口氣,而後繼續說道:“這樣以來,庸城和勉城*的世族大家肯定以爲主公容不下世族,肯定會羣起跟主公作對。以後不論是在這兩地徵兵,納稅,或執行政令。恐怕都萬分艱難。”
這三個計策潘鳳在腦中思慮了一下,他確實有些爲難,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他也知道,龐統把一個謀士該盡的責任都盡到了,剩下的就看自己如何選擇了。
“元皓,士元,我回去思量一下。”
“主公慢走。”龐統說道。
田豐沒有說話,但是也對潘鳳一拱手。
剛走到門外,潘鳳就聽裡面爭執了起來。
“士元,剛纔的棋都被主公抹爛了,還怎麼下,你可別想耍賴。要下就重新來過。”
“嘿嘿。”龐統那*爲猥瑣的笑聲傳了出來。“元皓呀,這每一個子擺在那裡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我給你擺出來你看對不對,我們接着這盤下。”
等了一會就聽見田豐無奈的嘆氣。
“士元,不用這麼認真吧。我承認你擺的很對。”
“我靠。”在門外的潘鳳忍不住爆了一個粗口,隨後就嘆息道:“智商高,傷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