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糾結不清的勸說
“他怎麼會死?”羊獻容站立不穩,差點摔倒,“昨日不是還好好的?”
“他喝了那麼多的酒,能不死麼?”劉聰死死地盯着她,“我告訴你,即便是我殺兄奪皇位,是因爲那幾個人該殺。但劉曜是我的兄弟,是我最看重的人。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必然是要找人陪葬的。你,就是第一個!”
“他死了?”羊獻容顫聲又問了一遍。
“你希望他死麼?”劉聰反問道。
“劉聰,你說實話!”羊獻容忍不住吼了出來,“到底怎麼了?”
這一聲吼,也把外面的人嚇壞了,袁蹇碩和張衡已經躍起,要拉開門看看情況,司馬靜也喊了起來:“孃親啊!”
劉廣自然是帶着人阻攔袁蹇碩他們,結果就是一羣人混戰到了一起,一時間也分不出勝負。
“孃親啊!”司馬靜的聲音很焦急又恐慌,聽得羊獻容也是一陣心慌,也不管劉聰了,拉開了房門看向了外面。幸好,張衡護着司馬靜躲到了一邊,袁蹇碩已經和劉廣打了起來,一招一式都很是用力。
“別打了!”羊獻容也只好吼着院子裡的這羣人。但是,他們也不會聽她的。
“孃親啊!”司馬靜又在喊。
羊獻容只好回頭對劉聰說道:“你讓他們別打了!”
“哎,又不是我讓他們打起來的。”劉聰竟然還有點戲謔的意味,看着這羣人的混戰。
“有事說事,別搞其他的。”羊獻容越發焦躁,甚至都想踹劉聰一腳。不過,她也自知踹過去的後果,只能是攥了攥拳,略略在劉聰面前揮舞了一下。
“行了行了,知道了。”劉聰終於哈哈哈大笑起來,對着外面喊道:“停手,我和羊家女郎說話呢,你們鬧什麼鬧。都出去,別在這裡礙眼。”
劉廣自然是非常聽話,立即停手。他和袁蹇碩的武功不相上下,不過他的力氣大,若是時間再長一些,袁蹇碩也是吃不住這力道的。見到他往後退,袁蹇碩也立刻後撤,喊着自己人往後退。
“繼續說。”羊獻容轉身又進了屋,也沒再看他們。
劉聰自然是又跟了進來,並且關上了門。
“你知道劉曜喜歡你,對不對?”劉聰很是直截了當,“你現在也不是大晉的皇后了,和他在一起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就算是有人說,我昨天不是也已經全都殺了麼,不用顧忌太多的。”
羊獻容咧了咧嘴角,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劉聰又只好說道,“我不和你轉彎抹角,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的。大漢面臨的問題很多,我雖然做了這個皇帝,但根基不穩,也一定會有很多人詬病於我。我需要劉曜在我的身邊,不會放他跟你走。但是,他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就要留你。你若是不走,我就放了司馬靜和你大哥……能聽懂麼?”
“可是,我有這麼重要麼?”羊獻容問了出來。
“當然。”劉聰立刻回答,“五妹妹說過,天下還沒有三姐姐解決不了的事情。”
但是,一聽到這是羊獻憐說的話,羊獻容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憐兒……五妹妹對你是又愛又恨,僅此而已。她也是可惜了,有你這樣能幹的姐姐,她的確是不舒服的。”劉聰長長嘆息了一聲,“若你是她,你會舒服麼?”
“會。我會很開心有這樣能幹的姐姐,可以不發愁所有的事情。”羊獻容額頭都有了川字紋。
“嗯,其實我也會這麼想。”劉聰已經坐了下來,“我們說正經的吧,憐兒也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就這樣了。劉曜昨日喝得酩酊大醉,現在依然沒有醒。他是我的兄長,也是我最得力的將軍,我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刻,所以我不會放他走的。更何況……”
劉聰說的,羊獻容都懂,並且她也很驚異外表看起來已經有些癲狂的劉聰原來是如此明白,所以,他之前也都是裝的麼?或者說,爲了這個皇位,他裝瘋賣傻。
他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看着羊獻容,等着她的迴應。
羊獻容只好點點頭,“這些我都知道的。今日,我也坦誠和你說,我之所以讓大哥和司馬靜先走,自己則回了這裡,也是因爲我已經感覺到自己走不了,或許,我若是自縊在這裡,你們也都省心省事了。”
“何必呢?你不是也說過,活着纔是有趣的事情。我願意幫你殺了樑蘭璧,殺了司馬熾,你也要幫我,對不對?就算你不想幫我,也要幫劉曜,他可是一心一意對你好的人。”劉聰的眼中有了隱隱的火鏃,“我也和你說句實話,我父親之前屬意劉曜做大漢的國君……只是他的身份過於尷尬了……日後,我若是死了,這皇位就是他的。”
“瞎說什麼呢?”羊獻容想拍桌子。
“你覺得我還能活多久呢?”劉聰忽然解開了鎧甲,解開了裡面的黑色襯衣,那腹部竟然有一處已經腐爛的傷口,看起來十分驚心。
“怎麼會這樣?誰傷了你?”羊獻容的手在發抖,想要仔細看看,但劉聰已經攏上了衣襟。
“自然是自家人才會如此。司馬家族的皇位爭奪都如此慘烈,你以爲我們劉家就會容易很多麼?”劉聰笑了起來,“所以啊,劉曜要面臨的事情會更多,你要幫他。”
“我不過是個女子。”
“那又如何?我父皇可是很看好你的,他還說過我不過是個勇猛卻少智謀,劉曜卻是那個他最愛女人的孩子。”
此時的羊獻容還不知道關於劉家的各種彎彎繞,只是覺得很是心驚,甚至隱隱感覺到自己即將進入到另外一場慘烈的爭鬥之中,也不敢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夠承擔得起。
“無妨事的,劉曜是真心喜歡你,也有能力,你……若是好好的,大家也都會放心的。”劉聰的笑容裡多了幾分悲涼,或許他又想起了羊獻憐。
“我能做什麼?”
“做你想做的。”劉聰站起身的時候,又是英挺的帝王模樣,誰都不會想到在他的腹部正有一個汩汩流血的創口。“說實話,你也未必想回到泰安郡默默活下去吧?我可是聽說你也是個跳脫不安的性子,只是在這樣的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