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雪融和落霞端着餐盤走進來,清顏便做出一副餓急了的樣子,大快朵頤。
“對了小姐,方纔遇到總管,總管說明晚是王妃生辰,將軍的意思是辦一個簡單的家宴,小姐也要參加。”落霞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清顏,見她並無不悅,接着說道,“小姐剛進門就巧逢王妃生辰,要準備些什麼薄禮?”
將軍府的正室,陸霓裳,大學士的嫡女,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確實配得上這王妃之位。
清顏對這個女人一直很好奇,從前倒是匆匆見過一面,人長得端莊秀氣,只是並不像好脾氣的人,這次她倒是沉得住氣,清顏如此沒有規矩,不去行禮,她也不怪罪,這麼好脾氣的人,到底是不是演戲呢?她拭目以待。
“當然要準備。你回頭去打聽打聽其他幾個夫人送的什麼,我們也不用送的太過出挑,和大家差不多就行了。”她倒是不想撕破臉,只要大家相安無事就好,若是陸氏不來惹她,她自然是不會先去惹別人。
“小姐,我們可不能輸了其他幾位夫人。”雪融義憤填膺道。
清顏失笑,不過是送個禮而已,至於這麼緊張麼?
不論她送什麼,陸霓裳都不會放在眼裡的,陸家是什麼身份,什麼寶貝沒有見過,皇帝有了什麼好的新鮮的玩意兒,都會賞賜給陸家,如今的陸家,那可是聖寵在身的。
再說,她不過是個小小的侍妾,要是送的禮物能讓王妃看得上眼,那不是王妃太過寒酸,就是她這個侍妾不長眼,過猶不及。
“聽說將軍這幾日都被皇上留了宮,連後院都沒有踏進過呢。”雪融又絮絮叨叨地說着剛剛聽來的八卦,“奴婢一開始還以爲將軍冷落了我們小姐,鬧了半天才知道原來誰那裡都沒去。”
有些話,清顏是不會和雪融落霞說的,即便她們是她的貼身侍女,她們跟了她不短的時間,即使她是信任她們的,她依然不會說。
很多時候,知道得少反而是一種幸福,知道得越多想得越多,想得越多傷心越多,她自己一個人煩惱就夠了,何必還要多增添兩人呢?
她和墨北晟,不過是一個恩情和報恩的關係罷了。
從前的機緣巧合讓她救了他一命,而今他不過是換了一份恩情而已。
他們之間,原本就什麼都沒有,日後也該如此。
若是對手裡的棋子起了不該有的心思,那便是將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納蘭清顏,從來不是這樣的蠢人。
更何況,就算墨北晟只是一個普通人,這樣三妻四妾的,也不是她最厭惡的。
她從來都只要一份真心,唯一的愛,從前爲了那人,她勉強自己與無數女人一同分享他的關係他的愛,她以爲只要他的視線永遠落在她的身上,那便夠了,如今想來真是大錯特錯了。
“小姐的心思越發重了。”落霞擔憂地看着清顏,“小姐的身子不好,憂思過重也是一個原因。”
清顏吃了點心,擦了擦手便躺到了牀上,她現在的狀態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標準的豬的生活。
有時候想想,其實豬也挺幸福的,什麼煩惱都沒有,睡醒了想吃的,吃飽了想睡的,這樣安穩一生,其實也未嘗不可。
只可惜,納蘭清顏,早就沒有了這樣安穩的資格。
見清顏又露出了這樣的自嘲,落霞爲她蓋上軟被,一邊絮絮叨叨,“小姐,若是不想笑便不要笑好了,奴婢和雪融都不是外人,小姐不必用對待外人那些個面具來對着我們。”
“困了。”翻了個身,清顏咕噥一聲,便沉沉睡去,沒有理會落霞的喋喋不休。
落霞嘆了口氣,她不知道小姐到底在憂思些什麼。
照她看來嫁給將軍是極好的,雖然不過是侍妾,但是將軍畢竟備受皇寵,又年輕英俊,縱使家中有幾個妻妾,對小姐也還算遷寵,但是她卻感覺得出小姐和將軍的關係很微妙,彷彿是在情理之中的親密,又彷彿是在情理之外的疏遠,她也一下子說不上來。
兩人見清顏沉沉睡去,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去準備晚膳。
迷迷糊糊間,只覺得被褥被人掀起,一冷風竄了進來,清顏猛地身子一縮,她向來怕冷,幸好
如今是在夏天,若是到了冬天她的房間裡便要放上整夜整夜的炭爐的。
“你來了。”咕噥了一句,本能地朝着熱源體靠了過去,迷糊的模樣和平日裡的風情慵懶完全不同,彷彿是個嬰兒般下意識地信任着來人。
“外面鬧得慌,來你這裡休息一會兒。”墨北晟的聲音刻意壓低,卻還是驚醒了懷裡的可人兒。
清顏猛地睜眼,幾乎在瞬間便清醒了,瞪大了美眸,“怎麼是你?”
直覺往後一退,退出了他的懷抱,防備地看着他。
聽她這話,難道她以爲這時候鑽入她的被褥的不是他,該是別人?
墨北晟的臉色沉了下來,一字一頓地問道,“那你說,該是誰?”
看他一臉鐵青,清顏才徹底清醒了過來,恍然大悟自己說錯了話,懊惱地想抽自己耳光,這會兒被逼上梁山,怎麼說都不對。
見清顏滿臉懊惱,墨北晟冷笑着執起清顏的下顎,微微揚起,強迫她面對自己,“爲夫倒是很想知道,還有誰可以鑽進顏兒的被褥中,嗯?”
帶着濃重的威脅和強迫,劍眸彷彿能吐出火焰一般,似能看穿所有的一切。
清顏咬牙,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將軍,你我雖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當初我要的不過是個安生之地,將軍也不過是爲了報滴水之恩,你我本無瓜葛,就算如今同住一個屋檐之下,你也管不到我的頭上來。”
一氣惱,敬語稱謂都忘了,清顏一字一句,說得清晰無比,理直氣壯的其裝得模樣倒是讓墨北晟冷冷一,“很好,倒是本將軍逾矩了。只是希望夫人還能記得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丟本將軍臉面的事情。”
說完,猛地掀開軟被,憤然離去。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清顏鬆了一口氣,倒回了牀上,他剛纔的眼神,可怕至極,那纔是他在戰場上的眼神吧,她幾乎以爲他會出手掐死她了。
自嘲一笑,又重新窩回被中。
墨北晟的心思感覺,不在她的計較範圍內。
所以,隨他怎麼以爲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