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淳于君主親自來了西北邊境,未帶一兵一卒,單槍匹馬,讓人不得不欣賞他的王者之尊。
墨北晟自然不會爲難這位君主,他本就不願看到生靈塗炭,如今君主親臨,便是給足了靖國面子,他不僅爲淳于封道歉,更是爲西淳違反了結盟而深感抱歉,他帶着黃金萬兩前來道歉,墨北晟也就沒有多作姿態,讓他帶了淳于封回去。
只是,他沒想到,淳于封竟然變得如此頹廢不堪,兩眼無神空洞,連淳于凌的呼喚都未曾聽到,只是偏着頭撫摸手中的碎玉,淳于凌的目光掃過他手中的碎玉,微微一怔,旋即抿緊了脣讓人帶他先上馬車。
這場浩劫,就這般轟轟烈烈地開始,然後又倉促潦草地結尾,不過自那之後,墨將軍的威名纔是真正地震懾了天下,因爲兩大戰神碰面,一個受傷被俘,另一個則凱旋而歸。
墨北晟回到暮雲谷之時,已經是四月初,所謂‘人間四月芳菲盡’,正是最美的時節。
牡丹貴氣,芍藥相階,荼穈香夢,桃花壓枝,暮雲谷底百花齊放,美不勝收。
遠遠便看到一條大大的毯子撲在鬆軟的碧綠草地之上,兩個小傢伙搖搖晃晃地撒開小腿開始學走路,走了幾步便跌在厚厚的攤子上,倒是十分有毅力,走不動便爬向他們孃親,那粉衣女子巧笑嫣兮,眉眼中滿是笑意。
“顏兒。。。”墨北晟立在桃花樹下,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屈指一算,他們也有五個月未見了,他刻意壓抑着心中的思念,如今再見到了她,才方覺心底被他壓抑太久的思念都奔涌上來,竟是讓他一下子停下了腳步。
他一身墨色戎裝,容貌俊美,身姿挺立,遙遙若高山之獨立,巍峨若玉山之將崩,雙目有神,脣瓣微微上揚,帶着幾分自信與驕傲,有萬夫難敵之威風。
她猛然起身,竟是不顧女子矜持地飛奔向他,他也只是眸色一怔,便張開雙手,將她擁入懷中。
“我很想你。”清顏撒嬌似地低道。
“我也很想你。”墨北晟素來沉穩的聲音裡也帶了一絲不着痕跡的激動。
兩人便在青天白日之下,如此相擁着,一陣微風吹來,竟有花瓣如雨般飄來,美如詩畫。
“北。。北。。”不知哪裡來的如貓
般的聲音,讓兩人驀然一頓,視線不約而同地轉向發出聲音之人,竟是在那毛毯之上爬地累趴下的梓晴,只見她瞪着一雙圓滾滾的眼睛,好奇地盯着那桃花樹下的兩人,一臉無辜。
“她剛纔是說話了麼?”清顏聽說**個月的孩子會說話了,便天天同她說話,可是梓軒好靜,沒聽她說幾句便呼呼大睡,梓晴好鬧,也靜不下來聽她說話,結果便是兩個孩子自顧自地玩鬧,沒人理她學說話。
“她說的是什麼?”墨北晟確定說話的是他們家的寶貝,只不過。。。這說的是。。。是什麼?
兩人走到毛毯邊上,墨北晟一路趕回來,連戎裝都來不及換掉,便直接來了這兒見清顏,倒是不敢去抱小家戶,怕戎裝冷硬把他們軟軟的身子給碰痛了。
“北。。。北。。。”梓晴揮舞着拳頭,像是認出了墨北晟是她爹,歡快地喃喃起來。
清顏仔細一聽,頓覺好笑,“我教她叫爹爹,她倒是好,給我叫起了你的名字了。。。”
這麼一說,墨北晟也聽明白了,憐愛的眼神卻落到了清顏身上,怕是這段日子真的苦了她,沒少提起他吧。
“你先去把這身衣服換下,好好沐浴一番,這風塵僕僕的樣子看得叫人鬧心。我今日親自下廚給你做些好吃的吧。”清顏望着他一臉疲憊,心疼道。
剛剛纔見面,墨北晟真是捨不得就這樣離開,偏生清顏又沒說錯,一時間竟委屈地望着她,“你趕我。”
“。。。”清顏瞪他一眼,“去沐浴。”
也不知是不是同兩個小傢伙時間呆久了,連說話中都帶着幾分寵溺的嬌嗔。
“那。。。娘子不如服侍爲夫的沐浴吧?”換上了一張色迷迷的臉,墨北晟見她惱羞,連忙湊近道,“你看看,爲夫在外行軍五月,可是潔身自好,不近女色,夫人也不獎勵一番?”
清顏可不是這麼容易被哄騙的,冷冷瞥他一眼,“將軍行軍打仗,倒是弄幾個女人藏到軍營去啊。”
“。。。哼,弄幾個女人去你還不鬧翻天了。”墨北晟自言自語,見清顏瞪他,立刻賠笑,“本將軍爲夫人守身如玉,自是心甘情願。”
見他這麼說,清顏才轉過頭去,脣邊上揚,朝着立在不遠處的侍女說道
,“冬琴,舒蘭,你們兩個把軒少爺和晴小姐抱回去吧。”
“我們不回去麼?”墨北晟挑眉,不明所以。
“你不是要沐浴麼?”冷哼着拉起他的手,往另一頭走去。
那邊是樓主專用的湯浴,十分寬敞,也十分隱蔽,她讓服侍的人都到門外候着,便服侍墨北晟更衣沐浴。
“這段日子,辛苦你了,又要照顧兩個小傢伙,又要憂心戰事。”墨北晟抓着她的手,放到脣邊輕輕一吻,“往後,我再也不離開你了。”
這段日子的日思夜想,他也是嚐到苦頭了。
“只要你平安回來就好。”她溫柔地爲他擦拭背脊,見他皮膚黝黑了不少,也精瘦了許多,不由得心疼起來,“你瘦了許多。”
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彼此都有無數的話想同對方說,但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卻又什麼都不想說了,什麼是此時無聲勝有聲,說的便是這個時候,他們珍惜這樣在一起的時候,覺得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
墨北晟長手一伸,清顏便落到了池中,淺色的衣衫便溼了個透,紅色的小衣若隱若現,墨北晟抿脣一笑,扯了她的衣衫,引得她一陣驚呼。
“墨北晟,你做什麼?”她慌忙拉緊小衣,皺緊眉頭,不滿地低叫一聲,“連日趕路,你不累啊?”
“當然累,所以纔要顏兒爲爲夫去去疲倦嘛。”說話間,已然欺身將她壓到了池壁,令得她動彈不得,“顏兒,爲夫五個月未曾嘗腥,連夜快馬加鞭地先回來,總要給爲夫一點獎賞吧?”
她的衣衫早已被他褪盡,身子也落入他的掌握,溫熱的池水,淡淡的水汽,讓一切都變得朦朧起來。
“顏兒,我每日都想這樣抱着你。”他撩撥着她的動情,望着她嬌羞的容貌,心底越發柔軟了幾分,他霸道地俯身吻着她每一寸肌膚,引得她嬌、喘連連,兩人在水中便這般嬉鬧了起來,久久迴盪着笑聲。
他用戎馬一生換她一世芳華,待到花開日依然記得當日所許承諾。
她用傾情一生還他一句諾言,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君相思意。
縱然弱水有三千,只許一生一世一雙人,半醉半醒半浮生,只願相思相望亦相親。
【正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