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三天沒回來,古雨濛就在君府住了三天,吃的喝的全部由君府提供,反正不要錢。最重要的是,她得等那個木頭人回來,好問一問。
幽蘭一心一意陪着古雨濛,生怕她一衝動把君府砸得稀巴爛。並且好吃好喝的照應着,一日三餐,頓頓有酒肉。古雨濛不吃肉也不喝酒,光吃醋去了。
憑什麼呀,元昊,你難道真的不懂她的心麼,她都這樣了,住你們家去了,你還不回來,家裡難道有兩隻母老母嗎?
元昊啊,你不回來看看古雨濛,可你也不回來看看你的妻子幽蘭姐姐嗎,你真是個沒良心的,哼。
古雨濛心裡十分的氣憤,氣得她在第四天晚上的時候居然忍不住喝了一些酒。
北齊的酒很烈,今晚的酒更烈,以前和親家何公公在一起喝酒的時候也沒喝醉了呀,今天晚上是怎麼了,一杯入喉,她便感覺頭暈目眩,甚至有吐的跡象。
不行了,不能再喝了,再喝可就真喝醉了。古雨濛心裡想,可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她心情太差了,連續等了四天也沒見元昊踏進家門一步,難道他學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入?
不可能,元昊不可能不回家的,總得換件衣服吧?
古雨濛越想越氣,越氣越想喝,心情不好喝酒就是容易醉,當第二杯喝下肚子裡的時候,古雨濛便覺得周圍的房子呀,帷幔呀,侍女呀,幽蘭姐姐呀,似乎都飄了起來,眼前的酒杯也跟着旋轉,抓也不抓不住,一抓杯子就跑。
哎喲,你還跑,你一隻酒杯也欺負我麼,好,不讓我抓是吧,那我把整個桌子都掀了吧。
咣噹!
古雨濛真把桌子掀了。隨後大叫一聲:“元昊,你這個沒良心的,你要麼不回來,你要塞回來,我一定殺了你~~”
話音剛落,一個渾厚的聲音在她的身後低沉道:“你喝醉了。”
呃?誰呀,誰在我背後說我壞話?
古雨濛一轉身,卻見是元昊,哈哈,他回來啦,瞧瞧,還是得掀桌子,不掀桌子他能回來麼?只是,他身邊跟着的是誰?哦,元昊是勝驊將軍,勝驊將軍呀,你也來了呀,來來來,趁着地上的飯菜還沒涼,吃一點,別嫌棄啊,剛纔桌子自己倒了……
哈,元昊,你回來了是吧,好,那你別說話,趕緊讓古雨濛好好的教訓教訓你,你看你還得了,四天沒回家,四天呀~~跟過了四年似的。
元昊上前,低叱幽蘭:“怎麼讓她喝那麼多?”
幽蘭微微嘆氣:“你以爲妾身管得了她麼?……還有,你別讓勝驊抓住她了,她已經誤把勝驊當成你了……”
是的,整個北齊,乃至整個天下,誰也管不住古雨濛,除了元昊。古雨濛也是第一次真正的喝醉了酒,誤把勝驊當成元昊了。
古雨濛的手一下子被勝驊大手抓在了手心,隨後,他想讓侍女過來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結果,侍女卻被古雨濛喝退到了一邊:“都別過來,我要元昊陪着我。”
呀,元昊回來了,是他,應該沒錯的吧?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氣息令她癡迷,雖然今天他身上的味道有些淡了,沒有以前那麼濃了,有些陌生了,可是還是那種系列的味道不是嗎?
於是,她原本準備好的打算教訓元昊的說辭,在這個時候竟然從她的心裡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都是些委屈的話,伴隨着淚水,奔涌而出。
“老公,你去哪了呀,你怎麼好幾天不回來,你不想雨濛麼,老公,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我不惹你生氣了好不好?老公,我好喜歡你……”
一句話,一段情,一場相思。
多餘的掩飾都被酒精刺激得無影無蹤,她所掩飾的背後的思念和委屈又在酒精的作用下盡情吐露,她伏在他的懷裡,讓淚水打溼了他的衣襟。
太久了,忍得太久啦,這一次,終於說了出來,她的心裡舒服多了,可是,他怎麼不說話呢?
旁邊的侍女驚呆,就連幽蘭也都很奇怪。古雨濛說什麼吶,誰是老公,老公不是太監嗎?怎麼他管誰叫老公吶?
趕緊的讓她去睡覺去吧,再在這裡胡亂地叫,也不知道能把誰給招出來。
古雨濛能去睡覺,不存在的?
現在他好不容易等回來了元昊,千言萬語都化爲了無盡的衷腸,連日來的思念和委屈那便是流不完的淚。
忍耐,和等待,那都是可以忍受的,心裡的痛苦,那是無法忍受的。
元昊,你到底懂不懂她的心吶?
“老公,雨濛真的很想你,你不要走了好不好,你陪着雨濛好不好?”
一句話,一段委屈,一場清淚。
她把身體交給的男人在這個時候讓她重新抱在了懷裡,她不管他是否已成親了,成親了難道就不能再和她在一起了嗎,前世不是有一種見光死的職業叫小三嗎,那就當個小三好了,小四也行,最多可以接受小五,小六小七不用談,沒得商量……
女人對自己第一個男人的情懷是永生無法磨滅的,就算斗轉星移世事滄桑,第一次所給的那個男人的模樣和聲音就像是刻在了女人的心窩上,深深的印記讓女人可以忘記了全世界,也無法忘記他。
那是如同山河日月般的見證,沒有過多的言語,彷彿是一種帶血的契約,讓女人的心裡默認接受並且容納着那個男人的存在,洗不淨,摘不走,磨不掉,除非心已死,但那痕跡依然還在。
元昊默默的站在她的身旁,不知道該是安慰,還是訓斥,如果是安慰的話該說些什麼呢,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會離開你了,我們好好過日子吧。這樣說?NO~那讓幽蘭情何以堪?那說些訓斥的話吧……別說啦,老孃們,胡說八道什麼吶,誰是你老公呀!?如果這樣說的話,古雨濛能在美團內兌換些火藥把整個君府點了。
古瘋子什麼事幹不出了,爲了愛情,就讓君府化爲一團燦爛的煙花,那也不是不可能滴……
丫蛋在美團內把所有古雨濛能夠兌換出來害人的藥粉、刀具甚至是胡椒粉辣椒麪全都加設了二十位子母加數字又家特殊符號的密碼,以防止古雨濛腦袋一熱,真把君府鬧得雞犬不寧。
嘔~~
古雨濛想吐,但是沒吐出來。
剛從十六部回來的勝驊趕緊讓元昊接過了古雨濛,自己躲到一邊:哎……
這回是元昊扶住了古雨濛。
古雨濛忽然擡頭,因爲她這一次才真正的聞到了她熟悉的味道,純正的,沒有任何改變。
那麼剛纔是誰呀,古雨濛睜開眼,迷迷糊糊地看到勝驊正站在一旁。呃,難道說,剛纔是勝驊麼?那剛纔的那些話,都說給勝驊聽去啦?
呃……
好丟人~
可那又有什麼,反正元昊聽到了,不管對着誰說,那都是說給元昊聽的。啊?什麼?幽蘭也在旁邊呢,那不管,幽蘭都沒和元昊上過牀,咱可是和元昊滾過牀單滴~
誰怕誰呀?
她古雨濛就是要元昊,不管了,就是他。
但,總得說些什麼化解一下心裡的尷尬吧?
呃~~
“你賠我身子!”
古雨濛突然來了一句,令旁邊的人十分震驚,尤其是勝驊。賠什麼?身子,身子怎麼賠……哦,明白了。
勝驊很震驚:元昊,你居然公然的納妾吶!?太囂張了吧,以前的時候你是對家庭這兩個字一點感覺都沒有呀,甚至是對愛情都沒有抱過希望,一心一意的守着雁歸關,這年前年後,你是怎麼啦,春心蕩漾就不說了,你這是滿地開花呀,話說,什麼時候辦酒席呀?
嘿嘿。
勝驊突然笑了一句,惹了幽蘭一頓白眼: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沒見過人家兩口子說些情話嗎?都散了都散了,那誰,等他們恩愛完了,把地上的東西收拾收拾……
其他人都走了,幽蘭去是沒走,站在一旁。入春之後的晚上,依然有點涼,受不了風寒的幽蘭把門窗都關了,隨後,她剛要走,卻聽元昊說:“怎麼辦?”
幽蘭一回身:“你問妾身,妾身還想問你,夫君,現在怎麼辦?”說完,幽蘭打開門,悄悄地離開了。
一句夫君,頓時讓元昊冷靜了下來。
她想要推開古雨濛,卻見古雨濛如同膠水似的粘着自己……
“雨濛。”
終於,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後,元昊才柔聲地喚了古雨濛的名字,輕輕地把她攬在懷裡:“誰讓你如此心疼,你如此心疼,不知道我也心疼你嗎?”
“你射一支響箭,救了雁歸關,我射一支響箭,卻是救不了我們之間的情……”
古雨濛說完,便伏在他的懷裡,沉沉地睡去。
元昊就那樣摟着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趴在自己的懷裡,時間彷彿凝固了。
古雨濛自從雁歸關回到幽州,從來就沒有像今天晚上睡得那麼香甜,在睡夢中,她彷彿被一隻巨大的大手包裹着,那隻大手爲她阻擋了所有的風雨,阻隔了所有的流言蜚語,讓她睡得如同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