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將親手縫出來的香囊,交給了男子,就是定情之物。以此來寄託自己的情感,看着那支長笛,還有香囊上的鴛鴦錦,除了慕凝芙還有誰會那種針法?墨錦寒雖說不懂女兒家的玩意,但是他曾經撿到的那個香囊,正是慕凝芙的,上面的圖案和眼前的這個如出一轍。
所謂的定情,便是她對他的情意麼?
洛川景知道墨錦寒是意圖要和楚國聯盟,只是在於他願不願意將楚國大權掌握到自己手中,纔是墨錦寒考慮的條件。兒時的情分,洛川景沒有忘記,更加不會忘記。便站起來對着墨錦寒說:“寒王,這樣說,是否就是承認了寒王並不是世人都認爲的癡傻?”
“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三番兩次的來問我?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只要自己心中有明確的衡量方式,縱使衆人皆醉,吾亦獨醒。”
墨錦寒鎮定自若的深情,叫洛川景對於他的心性深信不疑。果然還是當初的那個人,雖然歲數已經不同往日,但是性格還是那麼的倔強,這點也是洛川景一直敬佩着墨錦寒的緣故。
“父王已經對我失去了信心,只怕是難得還會將楚國的大任交予我了。楚國王后玉霞子,她更是目中無人,一心想着的只有我三弟洛閔莊。即便是我這次回去了,還是得不到大權,仍是不能夠幫助你的。”
洛川景的話雖然直白,都是肺腑之言,但是在墨錦寒看來,就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藉口罷了。
“一個人若真的想要去做一件事,又怎會有那麼多的顧忌可言?”墨錦寒的眼裡,已經捕捉不到一點柔和的色彩,剩下的只有冷漠。
慕凝芙沒有聽見笛聲了,便不再抑鬱着,走出了自己的房間之後就徑直前往墨錦寒的住處。他們成親這麼長時日了,墨錦寒都沒有一絲的僭越,始終是以禮相待的。當然,還有一些時候的他,總是叫人覺着那麼的任性。可是就是責怪不起來,慕凝芙無奈的笑了笑。
秀雲跟着慕凝芙,看着了主子嘴角的笑容。自然也是舒心了不少的,秀雲說:“王妃,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可喜的事情,纔會這樣的開心?”
“秀雲,我的開心你是不會懂得。畢竟你沒有過我的一些經歷,一個人只有在歷經了諸多事情之後,纔會覺着一切都是那麼的無所謂了,只是該在意的卻還是深深的紮根在心底。”
“王妃所說的無所謂的東西,可是那楚國的大皇子麼?”
當初慕凝芙和洛川景的情意纏綿,越國宮人幾乎都是知道的。秀雲跟在尖酸的主子身邊,自然也是知曉幾分的。只是看着慕凝芙現在的樣子,似乎已經釋懷了。至於寒王,向來都是深居簡出的,秀雲就是捉摸不透。
慕青見秀雲一時多嘴了,便及時的制止了。
“秀雲,快要到了,不要
多嘴了。你還是上前去通報吧,免得打攪了寒王和大皇子之間的事情。”
秀雲低垂着頭就匆匆的往前走了,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犯的錯。王妃救了自己,慕青姑娘更是幾次的幫着自己解圍,無以爲報的時候就只有等着將來有朝一日,還能夠爲着慕凝芙主僕竭盡全力了。
“喲,是秀雲姑娘啊,難道是王妃那邊有什麼事情嗎?”
桑圖遠遠的就看見了前來的秀雲,之前的事情也已經過去了,所幸這個丫頭還好好的,否則這宮中豈不是又要多一條人命了?況且有個貼心的丫鬟在身邊,對慕凝芙來說正好填補了之桃那個空缺。慕青姑娘的性格桑圖是知道的,儘管如今她已經學着細心了些,但是還是不如深閨中的姑娘那麼柔和吧。
“是啊,桑圖大哥,王妃和慕青姑娘怕是打攪了寒王的事情,就讓奴婢先一步前來。”
桑圖的眼中滿是笑意的看着秀雲,果然還是很乖巧的。
“哦,這樣啊,其實王妃只要過來,就沒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寒王也不會計較那麼多,何況大家都是認識的,你說對嗎?來吧,先站上來。”
秀雲聽着,就走到了桑圖的身邊,直直的站在門邊等待着慕凝芙過來。路上,慕凝芙和慕青兩人頓時沒了多餘的話,或許是因爲方纔秀雲的失言,提起了楚國的大皇子洛川景吧。但是該面對的始終是要面對的,她也沒有理由要刻意的迴避着什麼。
“王妃,慕青有話要說,只是不知道王妃聽了之後還願不願意去見大皇子了?”
“你說吧,咱們之間不是不應該有什麼扭扭捏捏的嗎?但說無妨。”慕凝芙一邊拿出了揣在懷中的錦帕,一邊看了慕青一眼。青龍來到越國之後,她的臉上就總是漂浮着兩片緋紅的,郎有情妾有意,這樣美好的事情,自己還會擁有嗎、
慕青頓了頓之後,才說:“王妃,其實慕青已經知道了那場大火是誰引起的。那日在大皇子準備要回楚國之前的晚上,慕青在皇府周圍轉的時候,撞見了匆忙離開的洛川景。夜黑風高的,慕青也不確定在門口送他的人是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柔兮在繞翠宮剛着火的時候,就已經得知了消息,其中必有蹊蹺。”
手中的錦帕因爲緊張被捏的變了形狀,上面還刺着的一隻鳥兒,眼睛都快要溢出水來了。慕凝芙很想衝進皇府去問一句,爲什麼。只是眼下大哥已經被身邊的事情糾纏的心力交瘁,若是她要再鬧起什麼風波,就太對不住大哥了。
放鬆下來了之後,慕凝芙告訴慕青說:“你那晚看見的,都是沒有看見的。懂了嗎?洛川景我是必定會去見的,有些人你能夠躲得了一時,你躲不過一世。”
說完之後,又重新邁起了步子。走着走着,快要到了的時候,慕凝芙感嘆了一聲說:“今日
的衣裳,剛制的確實有些不舒服,還是舊的好。人不如故,衣不如舊,還是有點道理的。”
慕青扶着慕凝芙走進去了,桑圖見了慕凝芙行了禮之後。便爲慕凝芙開了門,在看着她進來的那一刻,洛川景的心中有什麼東西掠過了。物是人非,就是這般場景。他不得不爲了凝芙的將來打算,不得不答應了墨錦寒的要求。
雖然他們有着千萬種不同,但是有一種是相同的,那就是他們都是一樣的愛着眼前的這個女人。
“王妃吉祥,洛川景在這兒是不是打擾了王妃和寒王了?”說完,就已經幫着慕凝芙將凳子往後挪了一點,墨錦寒會意的說了一句:“既然王妃來了,何不一塊兒吃飯?”
“自然的,只是楚國的大皇子這樣突然的又來到越國了,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想必還是應該知禮數的先去父王那邊說一聲吧。”
洛川景自知慕凝芙的意思是嘲笑着他不知禮數的,冒昧前來,雖然早就知道了慕凝芙是不想見到自己的,但是還是強顏歡笑着。他總是不自覺的希望着在慕凝芙的心中,那個他會是初識的時候,那個樣子。
“王妃多慮了,其實在下已經讓下人前去通報了。”
“下人通報總不見得大皇子就是真心實意的。”
墨錦寒在一邊給自己夾菜的時候,想要給慕凝芙夾點什麼,但是卻又不好動手。那樣的話,會不會太過於關心她了,就會被看出破綻來。洛川景看着墨錦寒爲難的樣子,知道他的爲難之處,便主動說:“素聞王妃與寒王之間的情深,寒王何不幫着王妃添點酒菜?”
“情深不一定要展示給外人看,大皇子是不是說笑了。”話還沒落音,慕凝芙看着自己的碗裡就已經多了一些鵝肝肉。墨錦寒的異常,倒是叫慕凝芙怔住了。這個自己嫁的人,還從來沒有這般貼心過,今日爲何會如此的體貼?
看着慕凝芙納悶的表情,墨錦寒忍住了自己的笑,對着慕凝芙淡然的說:“王妃不喜歡嗎?要不要再添點別的?”
那一剎那,慕凝芙覺着眼前的墨錦寒已經不是那個自己認識的墨錦寒了,但是下一秒,慕凝芙就回到了現實。因爲墨錦寒將自己眼前的酒杯給打碎了,在倒酒的時候,酒壺的嘴刮在杯子上面,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桑圖聞聲立馬走進來,收拾了場面之後,陷入了尷尬中。三人啞語,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正躊躇着的時候,卻聽見了墨啓修的勉思殿有人前來說是蜀王有急事要回宮了。
“蜀王要回宮了?他的病痛可有治好了嗎?”洛川景問慕凝芙的時候,沒有得到相應的回答。還是桑圖緩解了氛圍,上前說着:“回稟大皇子,蜀王的病痛已經得到了抑制。”
慕凝芙喃喃自語的說着:“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本章完)